剧烈的疼痛,安灼儿不禁哼出了声,手腕一片麻木钝痛,竟是断了。
玉佩撞击金簪发出清脆的声音,玉佩碎裂,金簪飞出,自杀未果。
一阵劲风,人影以极快的速度飞奔而来,一脚踹在安茗的胸膛之上,安茗不及反应,应声飞出,折断数米翠竹,才奄奄一息的落地。
安灼儿错愕,夜已深,她连来人面容都看不清,对方却能精准打掉自己手上的金钗,还将安茗踹飞甚远,这是何等功夫。
来人看都不看一眼,脱了外袍罩在安灼儿身上,整个人如同忘川河上的厉鬼,冷冽至极,看不清表情,只听他一字一句道。
“敢碰我的人,找死!”
听声音才知晓,是晋炙白,她轻轻拉住他的衣角,“等等…”
晋炙白正要去了结那个男人,此时被打断的他很不悦。
“别告诉我你舍不得杀他。”
安灼儿只剩一只手,很费力的套上晋炙白的衣服,依然止不住颤抖。
“怎会,他不值得你暴露武力,那人腰间有一颗药丸,是…至人疯癫的,无药可解,你可以给他服下,这样的畜生,还是生不如死的好。”
晋炙白没想到对方此刻还能如此周全,不由对其更加高看一分,采取了这个更好的方式。
安灼儿心有余悸,却也没忘红绡当时那句,晋王征战十载,却落得个身患重疾,内力尽失的下场。
这个情形,她岂能不明白,一切传言都是假的,如今被自己看到真相,若再不表现出利用价值,恐怕自己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了。
来到这个世界不过两日,就经历多番阴谋算计,还差点被自己亲哥哥给…安灼儿只觉头昏脑涨,越发无力,眼前一黑,直挺挺向后倒去。
温暖的大手稳稳的接住了她,小心抱在怀中,在暗夜中冷声道。
“月白!”
“在!”
“处理干净。”
“是!”
……
安灼儿醒来时已在晋王的马车上,头枕着他的腿,昏昏沉沉的,待看清自己的处境,她赶忙起身,谁料猛的一抬,头更是一抽一抽的疼,手自然的上去揉,结果手腕更痛。
“不过回门而已,自己反而一身伤。”
晋炙白冷冷开口,嘲讽对方的不中用。
“外力至脑气震动,手腕骨折,药都开好了,红绡会侍候你的。”
分明手腕更痛,也不看是谁弄的,此话安灼儿没敢说出口,想着之前的处境,忙看了看自己周身。
“此事不宜外人知晓,你本已是我的人,我帮你换个衣服有何不可。”
晋炙白挑眉,衣服是他让月白换的,临时起意捉弄,只是想看看这个女人作何反应。
“你!乘人之危,不过安茗之流。”
安灼儿有些恼怒,说完才反应过来自己有些口不择言了,果然对面人脸立马黑了下来,忙岔开话题。
“父亲想要我生下你的孩子,继承王位,他知道我喝了避子汤,与我大吵了一架,定不会善罢甘休。安茗,那个畜生,他料定我怀不上你的孩子,欲偷天换日,迫使我怀上他的孩子,再逼我服下一笑颠,就是那个疯药,让我无法说出真相。”
安灼儿求生欲爆棚,喋喋不休,她不清楚原主和皇上的感情,暂时隐去未提。
“我想,父亲和他应该是一伙的,不过他更不安分,简直丧心病狂,歹毒至极…”
“你为何自杀?”晋炙白打断安灼儿的话。
她一愣,“哦,你是说我为什么不杀他,当时只有一击的机会,以我的力道,我没把握。”
安灼儿说的是实话,当时自杀是唯一的选择,如果她刺杀对方,定会被反制,反而连自杀的机会都将失去,更别谈返回节点了…想到那个可能,她不禁一个哆嗦…
“当时,你怎么会出现?”
安灼儿反问,按照那个畜生的话说,应该没人会找到那里。
晋炙白自然不会说暗卫告诉他的,月白一直监视安灼儿,当时她与安茗一会面,月白直觉不简单,立刻去向他报告,他这才能及时赶到。
“晚宴时分,你还不见踪影,我便出来寻找,凑巧看到了。”
“幸好,幸好你来了,谢谢你。”
安灼儿诚恳道谢,无论如何,这个男人救了他好几次。
“记住,我救你的命,不是让你白白浪费的。”
“我也很惜命的…”安灼儿小声叨咕着,又问道。
“后来,如何了?”
“晋王妃劳累过度,本王陪同回府,晚宴取消。”
晋炙白面无表情的赘述着。
“相府大公子,在后院竹林与侍女偷腥,突发疯症,侍女受惊之下踢碎了他的命根子,他疯症更甚,在竹林发疯,撞断了数十根竹子,后晕死过去。”
“侍女本就是他的相好,已被他乱剑砍死,现在整个相府都在找目睹此事的人,企图掩盖这一丑闻。”
“然宾客众多,消息自然传到了姑爷们耳中,都在暗自嘲笑,告辞回去了。”
安灼儿了然,这一切自然是晋炙白的手笔,她如今只盼着,那个畜生活的久一点,千万别轻易死了。
终于回到王府,晋炙白并没有同安灼儿一起回到卧房,只是交代了会在书房睡下,便走了。
红绡跑前跑后,伺候安灼儿沐浴更衣,熬药喂药,手腕敷药,好一通忙活,一切安排好后,起身告退,安灼儿却叫住了她。
“我索要避子汤,只有你在场。”
红绡簌的跪下,“奴婢该死,若什么都不说,老爷定会起疑,我只能抛出小的,藏住大的。”
她是个聪明的,自打王妃失忆后,她就发现这个人变了,直觉告诉她,糊弄对方只有死路一条。
安灼儿没想到她招的这么干脆,“所以你就告诉父亲我喝避子汤,但没说我失忆的事,对吗。”
“王妃明鉴,是的,其他什么都没说。”
本不想在身边留个眼线,但如今暗线已成明线,且是个知轻重的,又照顾自己颇多,安灼儿到底还是没忍心处罚。
“以后向父亲报告什么,父亲如何指使,都告诉我,我要你做个双面间谍,能做到么?”
虽不知双面间谍是什么,但意思她听懂了。
“奴婢遵命,此后自当唯王妃命是从,绝不敢违背。”
她在王妃身边伺候,自然还是王妃好她才能好。
“好了,你也下去休息吧,我要睡了。”
“是,奴婢告退。”
安灼儿确实太累了,倒在床上陷入沉沉的睡眠。
……
王府书房。
“深夜找我,我就知道准没好事!”
“说了让你不要动用内力,你怎么就不听呢?”
“身边那么多高手,非得用你出手么?”
聂临漳本在香月坊寻人试炼新药,却被晋王手下的雷丸秘密请来,如今又看到病人不遵医嘱,更是气不打一出来。
“大男人怎么婆婆妈妈的,别废话,咳咳…”
“大哥,你也知道我是用毒的吧,以毒攻毒的法子本就凶险万分,三年内不得催动内力,可你这三天两头就要破一次戒,还不让人说。”
“如今只能用更凶的毒来压制了,可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你需得想办法请到鹤羽门医术高手,不然……哎,算了,你自己的身体自己有数。”
“咳咳,啰嗦!”
晋炙白靠在书房的榻上,面无血色,唇瓣殷红,整个人显得愈加邪魅了…
银针淬毒,刺入多个重要穴位,不久便能见到男人额间细密的汗珠,以及略显紊乱的呼吸声。
“玄银寒毒暂且压制住了,切记,一月之内万不可再用内力,否则大罗神仙也救你不成。”
聂临漳一一收起银针,略微活动了筋骨,不知何时,此人的后背已被汗水浸湿,素青色的薄衫紧紧贴在紧实的肌肉上。
男人嫌弃的抓了抓,而后毫不客气的罩上晋王的外袍。
“我得抓紧回去炼药了,不然下次救不了你,岂不砸了我的招牌!衣服就抵药费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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