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君

逃!得赶紧逃!要是被那个人发现了定然会被折磨得生不如死!

酒肆走得颤颤微微,凌乱不堪的发髻还能勉强看出来是个俏皮的样式,脸上是触目惊心的划痕,衣服已经破烂不堪只能勉强蔽体,上面厚厚的血痂还贴在伤口处。

很难想象这么惨烈形象的人,周围楼阁华丽、山石树木云雾缥缈。

酒肆慌张又小心翼翼的穿行在其中,她上次就逃到这里,现在她要从前面的墙根处爬过去,那一片墙根下都有高起的小树。

要慢慢地、小心小心再小心,一定不能被发现!十米……八米……五米,该死怎么会有蛇!

酒肆浑身发抖,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可那蛇还是朝着她爬了过来,吐着信子伸缩着头一口咬在她手臂上。

眼泪大滴大滴的掉在衣服上砸在土壤里。

踏踏踏声由远及近,好似有人闲庭漫步般走了过来,酒肆顿时瞳孔放大,眼里满是惊恐。

是他来了!他过来了!不要发现我!求求一定不要发现我!好似神明听到了她的祈求,脚步声渐渐消失,蛇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咬够就爬走了。

酒肆松了口气,活动了下刚刚僵硬的四肢又开始向前爬,再过去一点点就是出去的结界了,坚持住!

手慢慢的伸过去,只要触摸到光束就可以离开这里,手指一点一点靠近,酒肆也终于慢慢弯起嘴角露出久违的笑容。

“噗嗤”

一声嗤笑想起,酒肆的笑容就这么僵在脸上,手也僵持在向前伸这个状态。

“小酒肆还是这么天真得可爱,子君哥哥更喜欢了!”

男子声音清脆犹如刀剑入鞘般顺耳,连入眼的流云刺绣的裙带摆尾和白色靴子都仙气十足,令人不敢直视。

只是任他赏心悦目,酒肆除了开始那一瞬的僵硬,余下都只是全身不自觉的发抖,眼神惊慌无措。

自称子君的男子手轻轻抚摸着酒肆那毛燥脏乱的发髻上,一丝一丝的为她理顺发丝,轻柔得像对待什么稀世珍宝。

“小酒肆,子君哥哥对你那么好你怎么能想着离开我呢,这一路上毒蛇猛兽些多危险,看这小脸被捕兽的陷阱刮花了吧,这娇嫩的皮肤也被划伤咬伤了,子君哥哥看着很是心疼呢!”

男子一脸心疼的样子好似有几分真诚,只是时间久了酒肆也就不相信他了,毕竟上一次当是可怜,上十次当还相信的人就是活该了。

见头发丝理得差不多却也糟糕得很,男子又轻轻的触碰着一个个流血结痂的伤口,小口小口的吹吹似是要吹走这一片伤痛。

最后伤口太多了,酒肆又抖个不停,男子只好慢慢把酒肆从地上捞起来抱着,酒肆爬了几个时辰的路途在他脚下细闪着几步就走过。

最后他轻轻的把酒肆放在床上,拿起包扎的工具把伤口上的衣服挑开剪掉,又用湿帕子把血痂和污泥擦干净。

“忍着点哦小酒肆,这药会有一点点疼。”

然后把药小心翼翼的涂抹在伤口上,尽管如此,酒肆还是疼的一抽一抽的。

这时候的男子温柔得不像话,眼里星光闪闪的也好似爱意流淌,酒肆也意外的平和冷静。

这种场景发生过太多次了,以至于酒肆都以为这一切就应该这么发展。

眼神渐渐聚焦,酒肆转头看着男子那双温柔又好像充满爱意的眼睛,这时候酒肆也会想,这样的墨子君怎么会不爱她呢?

可是刀剑划进皮肤里,动物野兽的牙齿扎进血肉里时,酒肆也会想,这样的墨子君又怎么能开口说爱她?

“墨子君,你放过我吧。”酒肆缓缓开口。

墨子君伸手摸摸酒肆头慢慢把她抱进怀里,另一只手轻轻的拍着酒肆的后背。

“小酒肆乖,子君哥哥很爱酒肆的,是今天的树枝刮疼了我们小酒肆,还是又被什么小动物欺负咬到手臂疼坏了呀?子君哥哥呼呼,小酒肆不要生气了。”

酒肆就这样平静的听着墨子君的念念叨叨,突然就说了一句“我什么都知道了。”

墨子君一顿又轻笑着问道“我们小酒肆又知道什么秘密啦?”

“知道划伤我的陷阱是你故意设的,知道咬我欺我的动物都是你驱使的,知道你故意演戏,给我用最疼却最难愈合伤口的药,知道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却故意做伤害我的事。”

墨子君肩膀发紧,好似在压抑着不让自己颤抖。

“小酒,我们一开始不是挺好的吗?只是后来你总是想跑想逃,我不知道哪里做得不对惹你生气,还让你觉得我故意害你,对我如此猜疑。”

酒肆眼神逐渐空洞无力,她知道,以墨子君的聪明,就算证据摆在他面前他也有理由开脱。

本来她年满五百岁出来游历,没什么心眼,以为万事简单事事随意,更何况墨子君看起来干干净净爽朗肆意,酒肆又追求快意人生,和墨子君一拍即合。

后来随墨子君来他生活的地方,一开始还好,后面酒肆就开始不间断的受些大伤小伤,生点大病小病,墨子君也总是无微不至的照顾她关心她。

只是时间久了酒肆也就发现,这些东西都好似有迹可循是专门针对她的,墨子君的关心也好似假的一样听着好听却没有一点用。

直至后面酒肆发现陷阱和墨子君有关,伤害她的动物也都归墨子君驱使,他病态的享受着伤害、戏耍她还瞒着她,冷眼看着她跟小丑一样。

可他偏偏又看起来十分深情。

酒肆越深究越觉得可怕,逃一次就被一路上的陷阱和野兽折磨得越来越严重,而墨子君看起来依旧一如既往的深情。

酒肆越深思越觉得恐惧。

怎么会有人能同时表现出又残忍又深情?

“墨子君,你放过我吧。”酒肆又一次重复着这句话。

这次墨子君没说话,他只是缓缓放下抱着酒肆的双手,低着头看不清神色,随后转身离开了房间。

酒肆听着门上锁的声音也不吵闹。

只是迷迷糊糊要睡着时听见有人在叫她。

“小丫头、小丫头!怎么还不醒?知了你也不行啊!”

“臭老头儿你才不行!你等着人一会儿就醒了着什么急嘛!”

“哎~小知了,你看出来她为什么突然就晕了吗?主要是我试了好多种方法都不管用。”

被称为知了的男子挖了挖鼻孔,满脸不在意的说“这就是你扇她脸两天没消肿的理由?”

“嘘!别说我扇的!我这不是想她早些醒来吗。”

“好好好,我就说是她自个儿扇的。”

酒肆费力的睁开眼睛,要不是她实在不想动直接一人一个大逼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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