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一手

白玉堂心里清楚,光凭各个击破他是绝难覆灭“权利帮”。

若要报仇,就必须入虎穴!

不入虎穴,岂得虎子?

也只有进了“权利帮”的中心,才能彻底瓦解这个组织!

通常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

通常一个人视野的盲区,就是眼皮底下!

他们绝想不到,白玉堂居然会有胆子潜入“权利帮”的总部!

但权利帮的总部在哪儿,谁是帮主,他们的中心都有什么人,都有那个个部分构成。

这些白玉堂都不知道。

他似乎没有一点办法潜入这里。

原本“海上花”算是一条线,但如今,“海上花”也已被大道狙灭。

幸好,白玉堂很快就想到另一条线索。

“海上花”虽然已经被破,却难保权利帮不会再安排别的暗中网线。

毕竟神都洛阳在整个北方都算是绝对枢纽。

更何况,“海上花”所揽下的财富,总归需要一条线运回权利帮的总部。

只要找到这条线,就绝对能潜进这个庞大而秘密的组织的中心。

但这条线的线头在哪里?

白玉堂不知道。

似乎没有人知道。

幸好,白玉堂又找到一条线索。

——“海上花”。

若说还有一个人知道线头在哪儿,必定就是张妈。

但如今张妈已死。

看起来线头似乎已经找不到了。

但白玉堂知道,张妈已经死了,死得很突然,就必定还有一些事是“线头”要自己去做的。

张妈认识“线头”,换言之就是“线头”也绝对熟知张妈。

那若是这样,只要死守“海上花”这条线索,就必定能够找到“线头”。

找到“线头”,顺藤摸瓜,也必定能潜入“权利帮”的中心。

所以白玉堂立刻就出动了。

天刚蒙蒙亮,白玉堂老远就看到了“海上花”。

一天前的“海上花”还是花山似海,人锦如簇。如今已萧索不堪,门口罗雀。

“海上花”巨大的大门上已经贴上了官府的封条。

封条没有一丝裂痕。

似乎没有人能进去。

白玉堂拿着破瓷碗,像是一个孤苦无依夜不能寐的乞丐,正谋求一日的早餐。

绕着“海上花”转了一圈,除了正门能进或者是正面的阁楼能踏之外,其他地房均无处落脚。

门口两个士兵把手,见着白玉堂,立刻动手赶离。

白玉堂绕到了背后。

背后只有一面窗户,但已被锁上。

似乎无路可进。

白玉堂忽然抬头看着屋顶。

“海上花”门窗紧闭,此时尚早,屋内漆黑一片。

白玉堂对“海上花”毕竟不熟,凭着昨天下午在门口对之的观察所存的一些印象,摸索着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找寻。

他在找寻什么?

其实白玉堂自己也不知道。

但他可以肯定,屋内必定有重要的东西。

譬如说,账本之类的。

但如此重要的东西,绝不会放在显眼的地方。

白玉堂对此地不熟,更不可能找寻得到。

他似乎又是毫无办法。

但幸好,他又有了新的方法。

——他立刻躺下来睡觉。

白玉堂被一个声音惊醒。

瓦片相碰的声音。

白玉堂立刻就笑了。

他似乎等的就是这个声音。

所以他立刻闪身缩到屋内的一角。

透过窗户,屋外一片漆黑。

天已经黑了。

有些事情就得等到天黑才能做。

尤其是一些见不得人的事。

这似乎一直以来都是如此。

白玉堂屏息凝神,立刻就听到了两声厚重的踏脚之声,那个人从屋顶落地了。

随即传来一阵脚步声。

屋内漆黑,只有点点月光透进。

但这对白玉堂来说已经足够。

通常在一个漆黑的环境中,他的眼神要比正常人好上十倍,这不得不说得益于那半年多在暗不见天日的山洞里的关押。

白玉堂已看见这个人的身影。

瘦弱,矮小。

似乎还是个十六七岁的孩子。

但白玉堂一点也不觉得惊讶。

现在似乎已经没有什么事会让他觉得惊讶。

那个孩子已经蹑手蹑脚摸进了一间屋子,东北角的屋子。

白玉堂立刻闪身跟进,他保证他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孩子似乎对房间很熟悉,就好像在自己的家里一样,他熟练的在床头的柜子边扳动一个棍子。

一个似乎焊死了的铁棍。

白玉堂立刻就听见一阵沉闷的声音,想是什么机关被打开。

孩子立即掀开了床单,床板上立刻出现一个洞。

一个缩在床板上的洞,通常装的都绝对是不为人知的秘密。

孩子伸手取出一样东西,是一本书本。

——绝不是书,这个时候,没人会想到看书消遣。

——白玉堂立刻想到,这或许就是他想要的东西。

所以白玉堂立刻欺身上前,忽然间夺取了孩子受伤的书。

那个孩子似乎绝没想到这个时候屋子里居然会有人。

屋外头的士兵绝对没有发现他的踪迹,若屋子里还有人,会是谁?

他立刻回身上抢。

可是他立刻就后悔,来人的武功高出他的想象,三招之后,他的双手已经被擒,他似乎动都不能动。

手已被抓,幸好他还有脚。

所以他立刻踢了出去。

以一个别人绝想不到的角度。

他有把握,毕竟一击必中!

但他立刻又开始后悔。

他忽略了一件事。

——那个人也有脚。

沉稳有力的脚。

所以他立刻见他骨头碎裂的声音。

——来自自己的胫腓骨。

突如其来的巨大痛苦几乎让他崩溃,他长大了嘴巴,似乎想要叫出声来。

但他绝不能叫,引来了屋外的士兵,丢了手里的东西,他绝对想不到自己会怎么死!

——“权利帮”虽贵为天下第一帮,却也绝不是朝廷的对手。

倘若因此惹上了朝廷,他就是千刀万剐也该觉得享受了。

他痛苦地在抽搐,来人已经放开了他的手。

他只听见那人说了一句:“联络点在哪?”

他不能说。

所以他闭上嘴。

来人又道:“不说?那这本册子你永远也别想拿回。”

他已不能不说。

所以他立刻就道:“刘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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