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明东陵。
中午的太阳越发猛烈,像一团燃烧的火焰灼烧着每个人的心灵。虽说已经十一月,但陈默还是流下了滴滴汗水。
明东陵,为懿文皇太子,明兴宗康皇帝,即明太祖朱元璋之子朱标的陵寝,位于南京城东紫金山南麓,明孝陵以东,总体布局与明孝陵相似,但规模与之较小。
明末清初史学家谈迁曾评价道:不有所废,其何所兴?懿文之早世,天所以开靖难也。彼孝友仁慈,出自至性,周成、汉惠,将驾而三之。天之勿永其年,以免玄武门之血,懿文幸矣!然遗其忧于太孙,天未厌乱,罹此疾威,惜哉!
朱标作为洪武皇帝朱元璋最疼爱的儿子,也给了他应有的偏爱。在这位传奇大帝的一生,他有过很多嫔妾,很多子孙。但在他眼里,马皇后是自己的妻子,朱标是自己的儿子,至于其他人都只是皇帝妃子和皇子罢了。而他们二人又是这位大帝破灭心火的温水,也是此生里最后的柔情。
明东陵虽不及明孝陵气势恢宏,这里的陵寝建筑实际上是一座太子陵的建制,如陵寝中缺少明楼及方城,主体建筑多用绿色琉璃瓦等。但还是有专家建议将明东陵称为明代第19座帝陵。
正如所说的那样,南怀正拿着扫把清扫着最后一处寝园。
陈默回过头伸了下懒腰,只是几秒钟,这位僧人便消失在他的眼前。
“施主可饿了。”南怀突然出现在陈默身后,双手放在胸前合十,身体微微前倾,口中默默念着阿弥陀佛。
陈默也如此行回合十礼。“打扰到大师了。”
南怀席地而坐,他从背包中拿出一块烤干的馒头片递给了陈默。“贫僧也没有什么好招待贵客的,只有些许干粮,希望不要嫌弃。”
陈默接过馒头片坐在了南怀身边。“怎么会,大师看的透彻,已悟出人间真谛,我要学的还很多。”
南怀摆摆手。“施主您说笑了,贫僧只是一介粗人。打扫打扫卫生还行,万不可以此冒充得到高僧来蒙骗世人。”
“大师今年多少岁了?”
“年龄只是一数字而已,不知施主为何对此有疑惑。”
陈默笑道。“他们说大师几十年如一日的行程一天不落,可我不相信。大师看起来也就二十多岁,又怎会有几十年。”
南怀看了看眼前的东陵寝院。“施主您猜错了,正如世人所言,贫僧今年已有四十又七。”
陈默瞪大了双眼。虽然眼前的南怀面色沉凝,但从皮肤弹性和饱满程度来说,他一点都不比自己差。
南怀咽下嘴里的馒头碎渣,将包里最后一块递给陈默。“施主跟了贫僧一早上,想必也饿坏了。”
陈默尴尬的摸摸脑袋,抬起头望向天空,缓缓的说道。“大师日日如此,可是对大明朝了解甚多,有一种特殊的情怀?”
南怀拿起掉落在自己光头上的枯叶,看过之后又将它放回树底。“大明是我的家,也是每一位汉人的家。”
陈默点点头。“大明确实是一代被世人留恋的王朝。”
南怀双腿相盘而坐,重新行了合十礼。
再观陈默,他放肆的靠在背后的花坛上,头上梧桐树落下了一片枯叶。
“施主如此作为,可是找贫僧有事儿?”
陈默手里摩挲着他从冥界拿回的木头骰子。思虑再三后,他缓缓说道。“大师,我有一个朋友,是真的朋友。他家里在当地很富裕,也很有权力,可以说他们的每一个决定都关乎到百姓的日常生活。几十年里,他的家族从辉煌逐渐走向没落。而在最后,他父亲用命换来的希望也毁在了他的手里,最后导致了覆灭。您说他做错了吗?”
南怀点点头认真的聆听。“他可荒淫无度?”
陈默摇摇头。
“那他可吃喝玩乐不求上进?”
陈默又摇摇头。
“那他一定心不在焉,没有用尽全力去挽回。”
陈默依然摇摇头。“他有抱负,也有能力。只是天不遂人愿,又加上内有奸人所害,这才导致失败。”
这会轮到南怀摇摇头。“既然如此,那就是天意喽?”
陈默低下头思索了一会儿。“算有一部分原因在里面吧,但最大的原因还是他错误的决定。”
南怀苦笑了一下。“错误的决定便是错误了,但家族覆灭的罪名不能全部丢在他的头上。努力只是为了让自己不留遗憾,但自己犯得罪还是要自己承担。即使他最后成功了,过错依旧还是过错。”
“大师觉得赎罪需要多长时间?”
南怀叹了一口气。“心魔难除。往往在最后,所有人都已经放下了,却只有始作俑者斩断不了执念。”
陈默点点头。“确实如大师所说,我的这位朋友执念很深。他说,自己已经无颜面对天下,也无颜面对列祖列宗。”
南怀拿起掉落在地的一片梧桐枯叶。“施主,且看这叶子。风将它吹离开树木,撒落在地,这是它的错还是风的错?落叶归根,化为尘土,是它最后的归宿。叶子没错,风也没错。何为对,何为错,只在一念之间。”
陈默眨巴着眼睛,虽然听不太明白,但也理解了三分。对与错不仅仅有法则审判,更有人心作祟。即使能逃过审判,也逃不过自己的心理。“大师可能帮帮我那朋友。”
南怀站起,无奈的苦笑着摇摇头。“施主,你的故事贫僧听完了。但请恕贫僧爱莫能助,医者难自医。贫僧就是一个难逃心魔的罪人,自然也帮不了你的那位朋友。”
回头向陈默又行一礼,南怀淡淡的说道。“施主,今日时辰已过大半,贫僧也要继续修行。这东陵外有一处陵园路,种满了十里梧桐,此时正值金秋时节。落叶知秋,感叹岁月,施主大可前去瞧瞧。”
寺隔海山遥,帆前落叶飘。
南怀阔步走出庭院,放朗大笑。“如此江山,岂不让人留念。施主,切莫误了大好时光。”
陈默收起那枚骰子,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尘土。“那便去看看喽。”
自第一棵法国梧桐被传教士在石鼓路栽下后,这浪漫的气息已经随南京走过一个多世纪的风雨,这里凝结着南京人独有的情怀。
梧桐具有美好高贵的寓意。
凤兮凤兮非无凰,山重水阔不可量。梧桐结阴在朝阳,濯羽弱水鸣高翔。
张祜的《司马相如琴歌》描述了司马相如和卓文君的爱情故事,也写出了梧桐的浪漫。
法国梧桐已与南京纠缠了一百多年,现在它们已经成为了南京这座城市的代名词,世人眼中的特色名片。
虽然夏天梧桐树枝繁叶茂,接天蔽日,尤为壮观。但真正属于这里的季节是金风送爽的秋天。十一月又称辜月,乃是“吐故纳新”的意思。万物积蓄力量但并不会发动的时节,为了度过最后一个月的寒冷。
陈默和十分走在梧桐大道中,金叶从树枝飘落,脚下也沙沙作响。这是自然的细语,是岁月的痕迹。秋色瑟瑟,树枝晃动吹奏着和谐的弦韵。
微风吹过,一片叶子在陈默头顶落下。他伸出手掌,枯叶自然划进他的掌心。
道路上车来人往,不时有小情侣驻足拍照,也有白发老人一起携手漫步。
陈默走过了整条大道,露出了一个如释重负的笑容。
也许,没有遇到苏妍,他的生活也应当如此。
也许,朱由校也很喜欢现在的金陵吧。
坐在这梧桐大道上,陈默随便找了一家咖啡店休息片刻。明孝陵和明东陵他都已走过,下一站就是那座闻名于世的南京明故宫。
走在这座曾经被誉为“世界第一宫殿”的南京故宫,陈默惋惜地摇头感叹。
这皇城就像这六朝古都南京一样,命运多舛。时光飞逝,昙花一现,原本辉煌的建筑已无影无踪。现在,这里仅存的古迹只有一些石柱和花雕。
手指划过奉天殿的墙壁,陈默正看着这座皇宫的历史。这里,摆放着自有照相机后拍摄的照片和历史遗迹。突然,他被一张黑白照片所吸引。那是清朝末年戊戌变法所留下的时光片段,当时的南京紫禁城并不如现在。寥寥数间宫殿,几处矮小的院墙就是整个皇宫。但陈默并不是被它们吸引。照片右上角有一身穿袈裟的僧人正扫拭着地面,闪光灯按下的一瞬间,他也正好抬起了头。
那人陈默认识,正是刚刚与他在东陵聊天的苦行僧,南怀。
戊戌变法从1898年6月11日开始实施。1898年9月21日,慈禧太后发动戊戌政变,光绪帝被囚,康有为、梁启超分别逃往法国、日本,谭嗣同等戊戌六君子被杀,历时103天的变法失败。
19世纪的人在21世纪依旧青春正在,这不正常。
陈默拍下了这张照片,便满心欢喜的走出南京故宫遗址。这一张照片,此行便值了。
清晨,南怀似以往一样清扫着明东陵的落叶,陈默提着一壶淡茶站在他的身后。“大师,我们又见面了。”
南怀一愣,转而一笑。“看来今日施主自己带了干粮。”
“昨天吃了大师两块馒头片,所以特意来请你喝杯淡茶,吃两块儿点心。”
南怀放下扫把,二人依旧在那棵梧桐树下席地而坐。
“施主昨天可去了贫僧说的梧桐大道?”
陈默倒满了南怀的茶杯,点点头说道。“风景相当不错,人间仙境啊。”
南怀淡然一笑。“那不仅仅是金陵城绝佳的美景,而且也是放松心情,活跃身心的好去处。”
一起喝尽杯中的淡茶,南怀说道。“施主今日来此,是想再和贫僧聊些什么。”
陈默看着南怀说道。“昨天我到了南京故宫公园,看了历史的遗迹。这座曾经闻名于世的宫殿却随着一把大火消失在了岁月的长河中,真是哀痛啊。那里曾经住过多位皇帝,见证了大明初期的绝代风华。不过,我要和大师聊的不是洪武太祖,也不是懿文太子。而是当年靖难之役的主角,明成祖朱棣和他不知所踪的侄子建文帝朱允炆。”
南怀手中的茶杯停顿了一秒。
待喝尽手中的茶后,他淡然笑着说道。“一个千古一帝,封狼居胥,万古流芳。一个千古罪人,残害忠良,遗臭万年。这种三岁孩童都了然于胸的历史,施主却不知道?”
陈默摆摆手。“千古罪人?史书之上并没有如此评价,大师这么说,是否只是个人对这位少年皇帝有所偏见。又或者,大师便是当年杳无音讯的朱允炆,在此自谦。”
南怀红着眼睛看向天空。有一瞬间,陈默感到他并不是在看这个世界,而是在看回忆,在看600多年前战火纷飞,靖难之役的金陵故都。
他擦干眼角的泪水,对着陈默露出一个坦然的笑容。“看来施主识破了贫僧的身份。”
陈默点点头。
“自第一眼见施主,贫僧便察觉您不是常人,身上带有磅礴的仙气,是那么诱人,清澈。既然认出了贫僧,施主昨日为何不说破,反而今日又再次前来。”
陈默打开手机里储存的照片。“其实我也是在昨天和大师分离后才发觉。这是南京故宫奉天殿里的照片,它的拍摄时间是在清末戊戌变法。”
南怀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施主昨日说的那位朋友是我大明朝天启皇帝朱由校吧。”
陈默一愣。“大师慧眼,确实是他。四百年了,这位曾经的皇帝却自困在九幽之下,甘心做一个身无分文的乞丐木匠。”
南怀笑笑。“施主面前不也坐了一位大明的皇帝,但此时也只是一个平常不过的行僧。”
“那你也应该是一位得道高僧。”陈默端起茶杯。”不过作为朱由校的老祖宗了,你真的觉得大明亡国不是他的错?”
“大明亡国本就不是他的错,因为祖父在位时这便已是定数。文王拉车八百步,周朝天下八百年,历史上发生的一切都不是巧合。”
陈默呆住了。
南怀长叹一口气,“施主可知青田先生刘伯温?”
陈默点点头。“历史空耳相传,龙脉被刘伯温斩掉99个,才保大明王朝300年江山!难道与此有关?”
南怀为自己重新填满茶杯。“当年祖父打下江山后,受到一位老道的点拨,说天下龙脉众多,龙脉之地必出反王。所以,祖父就命刘伯温带兵去到处寻找龙脉龙穴宝地,斩断龙脉地气,以保大明江山永固。有传闻说,中国有一百个龙脉,他走遍大江南北斩断了九十九个,这才确保大明的三百年江山。而剩下的唯一一条龙脉便是长白山龙脉。”
“长白山?龙脉?”
南怀点点头。“万山之祖,龙脉之源。天下龙脉尽出昆仑,长白山龙脉是最远,也是龙气最弱的一支。”
“既然刘先生斩得了昆仑龙脉,又为何单单放下最弱的长白山龙脉?”
“弱只是表现,就像贫僧在世人眼中也只是一穷困潦倒的苦行僧。”南怀摇摇头。“坊间传闻,刘伯温在斩龙脉的过程中突然醒悟,为了给自己的子孙后代积德,如果自己一直这样违背天命来斩龙脉,一定会让上天的报应显现在将来的子孙后代身上,是在他权衡利弊之后选择了在长白山龙脉上及时收手。但真实情况并非如此,长白山龙脉极其诡异,它不同于昆仑山和兰州一脉。天池之上是浩然龙气,天池之下却是怨气冲天。刘伯温也正是在此被恶灵所伤,久久不能痊愈。”
陈默听到此处提出疑问。“恶灵,怎么会?冥界与地界相连之处只有酆都。”
“仙神一说贫僧并不是很了解,但恶灵一事的确为真。照刘先生所说,漆黑地下只有红烛五秉,阴风四起,鬼声连绵不绝,毫无半分浩然磅礴之气。”南怀低下头抿嘴沉思一阵后便又重新缓缓道来。“这是大明的终极秘密,除了刘先生本人也就只有祖父知道其中原委,而父亲和我也是在几年后才蠡测管窥。”
洪武四年,天下初定,百姓一片祥和安宁,可以说正是大明如日中天之时。如此盛世之下,却在遥远的东北出现一则非比寻常之事。
明初时期朱元璋派刘伯温斩龙脉,刘伯温走了很多地方,也斩了很多龙脉,比如南京龙脉、陕西龙脉等等,东北是他此行最后一站。
长白山青水绿,数百绵延灵聚,心魄撼天池,俏美劲松羞住,飞瀑,飞瀑,高挂碧连天幕。如此美景却要在明日之后永绝于世间,真是可悲可叹。
深夜,刘伯温坐在长白山天池前感叹到,“坚冰连夏处,太白接青天。”
走过大小山峰,他满意的点点头。天池,是他选择斩杀长白山龙脉祭坛所在地。
留好印记,划好镇魂神符,刘伯温转身准备离去。
“刘基,你可知此行会生灵涂炭,灾祸人间?”
幽暗中传出一道空灵声音震惊了刘伯温。
虽身为当代玄门高人,但如此空洞令人直冒冷汗的声音却是第一次听见。刘伯温握紧佩在腰间的长剑,打起十二分注意力问道。“伯温初到此处,不知惊扰了哪位上神修炼,还请多担待。”
“上神不敢,吾只是长白山山神。”
既被认出身份,那自己的任务也肯定早已被知晓。当着山神面斩此地龙脉就和在他人家中随意大小便无异,刘伯温自知理亏,除了手中的长剑,震神的符咒也微微亮起金光。
“收起你的敌意,吾出现在此只为告诉你真相。刘基,你和洪武大帝都错了。斩尽中原龙脉不仅不会延续王朝统治,反而加快了覆灭速度。”
刘伯温并未放下防御。“上神此话不正是要阻止在下?”
山神长叹一口气。“吾有近万年修为,若只是护此地龙脉,你等又怎会有机会入长白山?”
刘伯温眯眼思索到,虽在人间自己已是无敌境界,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说到底人终究是人,远不能与仙神同一而论。松开长剑,刘伯温朝着远方恭恭敬敬行了大礼。“还请上神赐教。”
“气息,龙脉的气息。”
山神寥寥数字让刘伯温打了个哆嗦。
从一年前南京龙脉开始,到后来的昆仑山和秦岭龙脉,即使从中有艰难险阻,但也没有眼前这条龙脉气息诡异。
简单来说就是如此雄壮的龙脉却只有微弱的神息,这不正常!
“上神的意思是长白山龙脉早已被他人斩断,在我们面前的只是一条残龙?”
“非也,长白山龙脉的气势远超秦岭和昆仑山,它也并未被摧毁,具体原由你一看便知。”
山神暗发神力,一股劲风吹来,刘伯温借此一飞冲天。
站稳脚步,刘伯温俯瞰人间。崇山峻岭在世人眼中只是一堆烂石头,但在青田先生眼中却是神之秘境。
仔细端详过后,刘伯温面如土色。“龙,活龙?”
风中响起山神惋惜的生意。“没错,此龙便是当今龙族始祖。但这并不是什么重要的秘密,被它神威所镇压之物才是终极!”
口中念诀,刘伯温睁开一双暗金色天眼。等看清这天池之下境地,他倒吸一口凉气。
这万千湖水之下竟是一座陵墓!主棺被八十一道铁链禁锢悬挂于空中,棺盖被微弱的紫色云雾激起发出剧烈的震动,这是墓主人在宣泄自己的不满。结界之下是数百鬼魂所组成的阵法,但这阵法是封印这墓主人,而是在源源不断为其输送养分。或许也正因如此,这棺中之人才可与祖龙抗衡数万年。
“这棺中是何人?”
“不知,但自我在长白山还是一小仙之时,祖龙和这封印便已存在。这千年间,我曾探寻真相,但都被祖龙拒绝。几天前,祖龙已预知你会来此,所以命我在此等候带你初窥终极。刘伯温,阻拦你的不是我,而是祖龙。斩此龙脉,你必后悔。”
刘伯温讪笑道。“上神是胆小不敢破局,还是害怕在下斩此龙脉后长白山会仙境不在。”
“刘基,你虽是人间至上,但还只是灵仙境。此话本山神就当你骨瘤寡闻,暂且饶你一命。祖龙命令我已带到,使命也已完成,长白山不是你能为所欲为的地方。今夜过后,你等速速退回金陵。”
山神的疾言厉色并没有吓破刘伯温,反而言语之间让他更加狂妄。“退?三山五岳任我闯荡,四海九洋随我遨游。九龙抬棺如何,祖龙封印又如何。小子,看我是如何镇鬼神斩此祖龙。”
话音未落,刘伯温提起长剑一跃而下。山神大惊失色,连忙召出数千神索拦截。但此时刘伯温却爆发出神境才有的速度,长剑划破湖面,下一秒天池湖水两相碰撞,在这沉寂的山谷中激起万丈波涛。山神的神索被巨浪接连打落,湖面也重归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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