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世子莫要贪杯

几日后,代主北疆事务的长孙政,不堪重负,躲懒跑到城中一酒家,买酒作乐,好不逍遥。

长孙府,秦婉院内。

满脸愁容的观音婢跪坐在秦婉面前,抽泣着说:“母亲,我不想去书院读书。”

秦婉眉头一皱,说道:“无关你想不想,只需去做就可以。”

观音婢眼泪哗地一下流出来,哭着说:“可是。”

没等说完,便被秦婉拦下:“勿多言。”

随后询问道:“世子是不是在勤政殿处理公务?”

身边侍女弯腰,不敢说话。秦婉冷冷一瞥,道:“说。”

侍女结结巴巴的说:“禀夫人,据报世子殿下早上露面过后,便去酒楼了。”

“哦?这小子很会躲懒嘛!”秦婉咬着银牙吐出一句话。

跪在地上的观音婢见状,很熟练地收起一脸愁容,他很明白自家哥哥这般颓废就是为了让弟弟妹妹好过点。果不然秦婉不再理会观音婢,也不管观音婢说什么,都是好好的答应。

等到秦婉愤愤离开府邸,去揪长孙政时。

观音婢长长舒了一口气说:“天下哥哥千八万,只有大哥最可人。”

此时正在眺月酒家买醉的长孙政,正盯着台上新来的舞姬,连连拍手称赞。

“好!这身段,好!”

“哈哈,六六快打赏,打个千八百的。”长孙政指着台上搔首弄姿的舞姬说道。

“好咧,世子您请好。”说着名叫六六的跟班,大手一挥,数百张道界宝钞便如雪花般落下,舞姬见状,身体起伏不断,媚眼不住的勾向长孙政。

长孙政不由感到某处有了反应,大手一会让店老板过来。

“刘老头,这妮子现在可以出来吗?”

被唤作刘老头的男人,忙是跪倒,一脸谄笑看着长孙政说:“世子殿下,您这话说的。什么叫可以出来,哪怕您说在这都行,分分钟帮您把店清空。”

长孙政男女莫测的脸上轻笑,“那倒不必,我还是喜欢在自己的院子里。”

刘老头忙是点头作揖道:“那是,那是。”

店老板这般谄媚之态,让几个儒生看不过去了,儒生脸上满是不屑和瞧不起,他们活这么久没见过跪在地上行作揖之礼的。

骨气呢!

其中一名儒生冷哼一声道:“堂堂世子,不尊身份,寻欢作乐,沉迷色相。实乃纨绔一名!”

长孙政面色不改,心中暗笑:“没错,说的就是我。”站在一旁的六六则是向说话的儒生看了去,眼神带着一丝关爱智障孩童的同情。

那名儒生被看的浑身不自在,便大声说道:“盯着人看,实为大不敬。果然纨绔身边所养之人,尽皆媚态狗!。”

说长孙政什么都可以,对于这个两世为人的家伙来说,你指着他鼻子骂,他都能做到不生气。但人都是由脾气的,即便长孙政这般老好人也有。

只见长孙政面色一寒,缓缓站起身,来到说话的儒生面前。

儒生见到长孙政的到来,原本是想不卑不亢,据理力争。如若这个不知道哪来的世子逞凶斗狠的话,他在一显读书人之风骨。

可是,

当他看见长孙政那张男女莫测的脸时,竟是老脸一红,心中掀起千般风情。

“喂,你脸红个什么?”长孙政眉眼一扫,讥讽道。

被问的儒生,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只得作揖说道:“我乃北山书院圣人阁下弟子,沈傲灵。”

长孙政挠挠头说:“我不是很关心你谁。一句话,现在跪下来给我家六六道歉。”

沈傲灵一脸不解说:“什么六六?”

长孙政摆摆手说:“就你刚刚骂狗的那位。”

沈傲灵这才艰难的把目光,从长孙政脸上移到六六身上。但见六六那张脸,沈傲灵便便哈哈大笑道:“让我给他下跪,你怕不是想多了。我可是读书人,自有读书人的风骨。”

长孙政随手拿起一碗酒,猛灌了下去,很洒脱的用袖子擦了擦嘴说:“大家听见没。这个读书人骂了人还不道歉,嘴还死硬,我教训他没错吧。”

眺月酒家内的其余几人,哄堂大笑。刘老头则是颔首说道:“世子只管教训,打不死算我的,打死就只能交给世子殿下了。”

“好!”说着看向沈傲灵又道:“听见没,这是民意。”

沈傲灵何其伙伴,见酒家众人皆是一脸期待,期待他被打的样子。顿时不爽怒斥道:“大胆,我可是。”

话还未说完,便倒飞出去,原来是长孙政一记踹心脚。

沈傲灵如断线风筝般倒在地上,一边狂吐鲜血一边惊恐的看向长孙政。他没想到,长孙政竟敢真动手,即便是世子,也不敢对背山书院的人出手啊。

此时边上一个看热闹的商贾说:“该死的读书人,装叉装到长孙世子面前。”

听到长孙世子四个字时,沈傲灵的脸立时如同死灰一般。

这世上世子可能很多,但如同长孙政这种,天下不过尔尔,其中尤以长孙政的名声最恶。

世有戏称:北疆长孙政,俏公子,活阎王。

当下沈傲灵也不再顾及什么读书人的风骨,忙是爬起身疯狂磕头求饶。

风骨个屁,小命要紧。

长孙政为难的摇了摇头,一声长叹道:“没意思,装一装的机会都不给。六六交给你自己了,随便玩。”

六六甩了甩袖子说:“好咧,世子您请好。”

言罢长孙政又回到位置上,开始赏舞姬、喝美酒。

“世子莫要贪杯。”俏生生的声音传进长孙政耳朵里。

长孙政素不喜他人劝酒,劝喝劝不喝都很烦,想都没想回道:

“滚。”

“妾身可滚不了。”女子的声音冷冰冰的,听的长孙政心凉凉的。

长孙政此时心已明了说话者是何人,也不再废话,麻溜站起,顺势后退,随手拿起什么挡在身前,结结巴巴的说:

“令姜,你...怎么...来了?”

被唤令姜的人便是谢道韫,长孙政心中的白月光。

谢道韫莞尔一笑说:“本是前去勤政殿,给你送点我自己做的吃食。没想到路上遇到干妈,干妈和我说你在这,我便提着饭盒来了!”

“我便提着饭盒来了”这几个字,明显语调上涨,到“了”时达到顶峰,而这一句也惊得正在自由搏击的六六慌了神,很惊恐的望向酒家外。

长孙政用袖子擦了擦额头冷汗说:“我有点累,来这休息一下。”

“休息还需要,一掷千金啊!”谢道韫随手把盛满菜的碟子,砸到桌上。

“令姜,你慢点,要碎了,碟子要碎了。”

“是吗?”谢道韫说着又是砸下一碟饭菜。

长孙政不说话了,他能猜到要不是在外面,只恐现在自己是那碟子。

“放”好饭菜后,谢道韫恶狠狠地看着长孙政说:“过来,坐下,吃。”

没任何犹豫,长孙政一个箭步便坐下,拿起筷子,开始风卷残云。边吃边伸出大拇指,连连称赞。

“哼。”

周围看戏的各位纷纷感慨:这家教真好;果然能治的住世子的只有谢道韫;当真天配良缘。

人群议论纷纷,看着长孙政吃瘪的样子,不由发笑。

长孙政虽是世子,行事有时也蛮不讲理,可说到底没什么架子而且对百姓好,很多人也都是很喜欢的,所以看到长孙政如此恭顺的样子,不免感到好笑,也羡慕这二人的亲密。

就在这时,秦婉从外面进来,纷闹的人群顿时安静,人群四下离去。被揍的沈傲灵和他的同伴,则被不知哪来的霍去病,直接押走了。

想来也是要被扔到关外的。

秦婉看着正在狼吞虎咽、大气不敢吭的长孙政,怒意渐消,无奈摇头看着谢道韫说:“你啊,太温柔了,这等训斥就想帮他遮掩过去?”

谢道韫俏脸一红,呢喃道:“确实很累啊,喝喝酒没什么。干妈明鉴。”

秦婉拉了凳子坐下,赤裸的美足轻轻点地,抬手甄了一杯酒,豪气饮尽后,才说:“小两口的事,不想管。而且想来政儿有自己的打算。”说着瞥了一眼霍去病离去的方向。

正在埋头干饭的长孙政,伸出大拇指。

秦婉看儿子这般,捂嘴笑道:“慢点,别噎着了。”

谢道韫也拉了一个凳子坐下,左手放在桌子上,撑着头,看着长孙政说:“脸瘦了,得多吃点。”

话说两头,霍去病熟练打开牢门,把沈傲灵一群人推了进去,然后点人头。

“九个人。和情报无二。”霍去病耸了耸肩对左右说:

“扔到关外去吧。”

左右点头说诺,便行动起来,押着男男女女、苦苦哀嚎的北山读书人,去关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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