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泽的洪荒抉择

帝泽飘荡在那庄严神圣的净土,宏伟辉煌的殿堂之中,眼神满是诧异与好奇,漫无目的地四处游走。这殿堂高耸入云,又深植大地,透着一股诡异的气息,却又仿佛是世间独一无二的存在。每一块地板都散发着永恒不变的真理气象,坚不可摧,精致得如同无暇白玉,流转着淡淡的辉光,细微之处有无量花纹变幻,似同非同,美得超出了他语言所能描述的范畴 。

“这,就是死后的世界吗?如此美好,无拘无束,无忧无虑。”帝泽不禁感叹。没错,他已经死了。因见义勇为,被持刀歹徒连捅数十刀,失血过多且多器官受损,即便被紧急送往医院,也回天乏术。在意识模糊、生死边缘徘徊时,他隐隐约约听到医生们的低语:“……抢救无效。”“……好好一小伙子,就这么没了。”“可惜了。”“人生无常啊!”

他望向自己略微透明的身体,如同传说中的灵魂,在殿堂中飘来飘去,好似置身世外桃源。他心中念头不住打转,倒也不觉得无聊:“我才活了多久?不过,却并不可惜,毕竟有些事情,总要有人挺身而出。”帝泽乐观开朗,虽死无憾,心灵之光纯粹,充满积极向上的活力 。

或许是他的心态引发了奇妙的共振,这空旷庄严又宏伟辉煌的殿堂开始有了新变化。一道道流光从虚无中凝结,迅速聚合,幻化成大型3D投影。光影闪烁,场景流转,帝泽好奇地观看,渐渐明白了其中的内容——这是人族先贤在苍茫混沌中崛起的奋斗历程,地球上人族的历史在他眼前全方位呈现,那一幕幕壮烈悲惨的景象深深触动着他 。

曾经,人族面临饥饿、病痛、寒冷、战争等重重磨难,却从未屈服。天寒地冻,有人钻木取火、缝皮制衣;食物短缺,有人结网捕鱼、种植畜牧;烽火狼烟,有人指引领导、冲锋陷阵;疫病四起,有人以身试药、尝遍百草;洪水泛滥,有人走遍八荒、开山导流……一桩桩可歌可泣的功绩,在血脉中传承,历经万世磨难而不灭 。

当画面流转到文明之火熊熊燃烧、国家秩序逐步建立,炎黄子孙不再受环境束缚时,图像崩散,紧接着,惊人的变化出现了。不知何时,一尊伟岸强大的女神降临此地。她的身躯庞大到难以形容,几千里?无尽大?无量大?一种无法用言语描述的威势扑面而来,她仿佛撑开了无尽宇宙,俯瞰万古纪元 。

女神清冷孤傲、美丽优雅,静静地立于殿堂,恬然望着明月。她绝美的容颜,飘逸淡然的神态,仿佛世间万物皆不入她的眼。雪肌晶莹如明珠美玉,傲人双峰浑圆挺拔,修长体态清逸灵动,在月光下不染纤尘。衣袂飘扬间,星眸沉思时,更有一种捉摸不透的神采,衣裙之上,宇宙星河闪耀,苍茫州路沉浮,美不胜收 。

帝泽的灵魂忍不住颤栗,心中涌起源自生命深处的恐惧,这是生命能级的巨大差距带来的压迫,是高低维生命层次本质不同造成的威慑。不过,这恐惧与压迫转瞬即逝,似乎女神洞悉他的状态,浩瀚威严在她的示意下收敛,让帝泽得以喘息,不至于被一缕气息抹杀 。

“看了先前的一切……生而为人的你,可曾有过骄傲?可曾有过自豪?”缥缈宏大的神音在帝泽灵魂中震荡,这是至高神明的问询。

“不。”帝泽先是点头,又摇了摇头,“我既不自豪,也不曾骄傲。前人的功绩,我怎能当作自己得意的资本呢?”

“哦?”女神语气一顿,“那你又是怎么想的?”

“生而为人,我很荣幸。”帝泽目视前方,眼中光芒闪烁,“感恩感谢,壮哉人族。”

“那么……”女神微笑着,“如果给你选择的机会,你愿意为了人族的崛起,做出牺牲和奉献吗?”

“当然!”帝泽大义凛然,可下一刻就露了馅,“不过我能不能问一问……需要我到哪里,为人族做贡献。”

“自然是最古老的时代,去披荆斩棘开辟一条道路。”

“这样啊?”帝泽拉长语调,脸上露出犹豫之色,想到要去物质匮乏、生存艰难、缺医少药的时代与人族共患难,他心里有些打鼓 。

“恕我冒昧……”他壮着胆子问,“我能否知道,另外的选择到底是什么?”

“便是眼下的一切,都没有发生。”女神似笑非笑,“你的人生将回到正轨。”

帝泽脸色瞬间变了,“正轨?什么正轨?我不是已经抢救无效死亡了吗?人死之后,会去哪里?有轮回吗?有地府吗?谁来救救我?”他心里念头杂乱,开始动摇 。

“唔,忘记自我介绍了……真的真的不应该啊!”女神悠悠说道,“在你们的神话传说中——我似乎被唤作——承天效法后土皇地祇。”

帝泽震惊得说不出话,后土,那位开辟轮回、掌控地府的后土皇地祇!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脸色由绿转白,变得惨白。

“开辟轮回,掌控地府。”后土的话在他耳边回响,他顿时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帝泽庄重宣誓:“为人族崛起而奋斗,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何惜生死!古老的时代是吧!战天斗地是吗?去,一定要去,不去誓不为人,上对不起人族先贤,下对不起列祖列宗。”此刻,他心中涌起莫大觉悟,决心为人族崛起鞠躬尽瘁,毕竟这死后世界归后土掌管,他可不敢违抗 。

“很好。”后土表示满意,“对于你坚定的决心,我会给予一些帮助。长生不老的生命,移山填海的力量,摘摄星辰的神通……这些,你都会拥有。”

帝泽双眼顿时亮若星辰,惊喜得快无法呼吸。“太好了……古老的时代是什么?在哪里?快送我过去!我已经迫不及待了!”他摩拳擦掌,斗志高昂 。

“但是这既是赐福,也是诅咒,更何况那个时代,那个世界,它叫做——”后土嘴角含笑,“洪荒!”

“接受命运的安排吧!无尽循回。木神,这是你自己的选择,世间一切循环往复却又始终在其中。所有的种族,其实都没有选择的余地。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倚,既是祝福,也是诅咒。”

“我们恨你,诅咒你生生世世代代注孤生。”“我们恨你,诅咒你生生世世代代早夭。”“我们恨你,诅咒你的后代男盗女娼,永堕无间地狱。”……

“带着我们的祝福与诅咒,爱上她吧,哪怕一次都好。既然知道过去、现在、未来同时存在,世间一切循环往复却又大体相同,只因为没人喜欢悲剧发生在自己身上,且世间万物均不可独立存在,想要构建一个螺旋上升的圆,如果不能环绕其他(她)存在运行,这个道与法理是永远无法建立的。”

从惊喜到惊恐,帝泽只用了一瞬间。被送走的时候,他的表情凝固成极致抽象的模样,伴着若有若无的哀嚎:“洪荒……啊啊啊!我不要去那个鬼地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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