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让自己更像个侦探,李稷配了副物美价廉的平面眼镜,又挑了件有帽兜的青色外衣。
往年,云南的冬天并不冷,只是今年碰上百年一遇的冰雪天气,原本四季如春的临沧也变得颇为寒冷。李稷戴上眼镜,披上帽兜,来到临沧客运站。根据案情描述,白溪若最后出现,就是在这个车站。
去年春节前,白溪若放寒假,从昆明乘坐大巴回临沧。上车时,白溪若还给父亲白国亭打了电话,白国亭说要去车站接她,还让妻子齐玉香准备晚饭。大巴快到临沧时,白国亭有事,就派司机老陈去车站接她。老陈给白溪若打了电话,说自己已经在车站出口等她。
结果大巴到站过了很久,老陈一直没接到人。老陈拔打白溪若手机,手机回复已关机,联系不上。老陈四处寻找,找不到,只好打电话通知白国亭。
白国亭接到电话,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时间已过去近两个小时了,又不见女儿自行回家,就马上带着一车人赶到车站。白国亭一群人,和老陈一起,把车站里里外外,以及附近街上,找了个遍,就是没找到。
直到晚上,白溪若也一直没回家。白国亭在车站调看了大巴和车站的监控,最终只见到白溪若从大巴下车的身影。下车后,白溪若,整个人就像是从车站突然消失了一样……
李稷在车站四处察看,心想:“接理说,白溪若要回家,白国亭和老陈又提前跟她电话约好,在车站接他。白溪若应该不会再去别的地方。”
李稷转了半天,也没个头绪,转念一想:“难道她不想回家,去了别的地方……那她到底去了哪呢?”
突然,李稷想到案件中提到的另一个人。嗯,想知道白溪若可能去了哪,自己还得去一趟昆明。
第二天,李稷坐上了临沧去昆明的大巴。
转辗来到云大,李稷摘下帽兜,站在校门外。他在等一个学生,白溪若的闺密,王欣彤,她和王溪若都是云大考古专业的学生。昨天,李稷用电话跟王欣彤约好,在学校门口见面。
等了十几分钟,李稷见校门口出来一位中等身材的女生,虽然人来人往,李稷凭直觉,她应该就是王欣彤。
那女生站在校门外四处张望,李稷一边冲她招手,一边走了上去。
“你就是王欣彤吧?”李稷微笑问道,希望给对方一个好印象。
那女生双手插在衣兜,张着大眼看着李稷,打量一番,然后回道:“我是,你就是溪若的表哥?”声音有些稚嫩,但是好听。
李稷点点头,见王欣彤有些不知所措,于是说道:“我从临沧过来,想了解一些情况。要不进你们学校,找个地方聊聊?”王欣彤这才点点头,带着李稷走进学校。
两人初次见面,只是低头走路。来到一个花园中的亭子,都坐下后,李稷问道:“你最后见到溪若那几天,有没有什么异常?”
“没觉得有什么异常。放寒假了也是第一时间回家,我送她上的大巴车。我俩说好,等她到家后发短信给我。她是到临沧下了大巴车才不见的,大巴车上有监控。”王欣彤回忆着,脸上显得很难过,“之前警察来找我,我也是这样答的。”
“她平时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心事?比如家里的烦心事,毕业后想干啥,或者男朋友之类的。”李稷接着问,希望找到有用的线索。
“溪若平时给人感觉,都是很快乐,家里条件好,家人对她也好。”王欣彤想了想,“虽然她亲妈是改嫁了,但她跟我说,她后妈对她也很不错。我有次还去过她家,她后妈长得很漂亮,给她生了个很小的弟弟,一家人看上去挺和谐的。”
“毕业后,他爸想让她回家打理玉器行生意。”王欣彤语速有些慢,一五一十的答道,“男朋友,她还没谈过。追她的男孩子不少,但她说她都不喜欢。”
“那她亲妈呢?对她怎么样?”李稷继续追问。
王欣彤愣了一下,答道:“她亲妈,我没见过。听溪若说,改嫁到了乡下,有自己新的家庭。溪若很懂事,每年也都会去看她亲妈。”
“如果溪若没回家,去了别的地方,你觉得她会去哪呢?”李稷把自己最想知道的问题问了出来。
王欣彤一脸茫然,显然不知道答案,最后说了句:“溪若不会不告诉家人就自己去哪的。”
李稷没有问到想要的线索,心里有些失落与难过。他很不甘心,自己调查了好几天,还辛苦跑了趟昆明,仍然一无所获。
看着眼前这位涉世不深的女孩,正注视着自己。李稷意识到,自己应该要离开了。
“非常谢谢你,王同学,我该问的问完了。”李稷强作微笑,站起身来。
“你不是溪若的表哥。”王欣彤突然说。
李稷一惊,呆在原地。见李稷不说话,王欣彤接着说道:“她表哥不会连她亲妈的事都不知道。”
李稷这才发现,作为侦探或者说是线人,自己太不严谨。被这比自己小两岁的女孩拆穿,顿觉浑身羞愧,只好弱弱地问了一句:“那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
王欣彤又仔细瞧瞧他,说道:“你不像警察,倒像个侦探,只不过……”
王欣彤把话停住,表情有些生硬。李稷听出她的意思,尴尬一笑。王欣彤,虽然因闺密的失踪,让她心情很沉重,这时,脸上也露出了笑意。
刚才一直顾于思考案情,这时李稷才发现,王欣彤模样清纯可爱。
“我叫李稷,和你一样,很想找到白溪若。”李稷不想对王欣彤隐瞒自己的名字,“我回临沧了,一有白溪若的消息,我会告诉你。”说完,披上帽兜,转身离去。
坐在从昆明回临沧的大巴上,李稷看看车上的摄像头,又看了看四周的乘客,心想:“一个多月前,白溪若也是坐着这趟大巴回临沧。”
回想起照片上,那个抱膝坐在草地,面露微笑的青春女孩,李稷心中不住问道:“白溪若,你到底去了哪?”李稷越来越有不详的预感,觉得白溪若真的遭遇了危险……想着想着,不禁睡着了。
等醒来时,李稷发现,大巴已经到了临沧客运站。睡了一觉,李稷觉得头脑没那么昏沉。这时天已经快黑了,下到停车场,都是匆忙拿行李,赶着出站的人群。其中一个身穿白色羽绒服的年轻女孩,手上拖着一个大行李箱,还背着个包,显然有些吃力。
看着这一幕,李稷立即联想起白溪若下车出站的情景。“溪若不会不告诉家人就自己去哪的。”王欣彤这句话又在耳边响起。
李稷心想:“一个乖巧的女生,拿着这么多行李,天快黑了,又冷,肯定急着回家。司机老陈就在出口处,客流量不大,不难找到。
就算手机没电,不好找人,旁边便利店也有充电的地方,还有公用电话。
要是说被坏人抓走,这四周都有人,还有门口的保安。
……”
“对!不是坏人,是熟人,是熟人把她接走了!”李稷脑海中灵光一闪,觉得终于有了线索。
知道白溪若到站时间的熟人,很少,调查范围小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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