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艾伦已经在河西岸的杂草丛里埋伏了一整天,他在等。一个合格的杀手,首先要有足够的耐心。像这样的潜行蛰伏,他已经习惯了。此刻的艾伦,把自己的心神沉浸在潜伏中,身上厚厚的伪装让他和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他享受这种漫长的等待过程,然后在敌人松懈的一刹那一击必杀,达成目标的那一刻能让他内心的满足感达到巅峰。
长时间的卧姿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这需要极大地耐力还有异常强健的心脏,不然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血液的凝滞会使身体麻痹。如果是没有经过专业训练的普通人根本坚持不到一个小时,哪怕是特种部队的士兵,也没有几个能做到如此极致。
河道边的马可等人在检查了装备分配好剩余弹药后,在河道的南北两侧安排了两个人警戒后,其余人都坐了下来背靠大树歇息。期间艾伦看到除了各自背靠一棵大树的四人围在一起不知道在嘀咕什么,之后金发少年和黑人少年在原地闭目养神。剩下两女到河里用军用水壶装水,还用树枝扎起了鱼,应该是他们剩余的干粮不多了。
几人没有过多的交流,他们都是隶属不同训练营的学员,这大概率也是他们的第一次组队。艾伦微眯着眼睛,脸上黑绿相间,涂满了用树脂调制的迷彩,这能够最大程度伪装自己融入这片丛林,还能够驱蚊防虫。
他在等一个机会。用最小的代价,用最轻松的方式,一击必杀的机会。
马可不停地用袖子擦拭着手里的枪,一遍又一遍。在危险来临的时候,没有什么比自己手里的枪更为可靠了,而且一遍又一遍的擦拭,反反复复的动作,莫名的让他心安。
他被这诡异的安静折磨的很煎熬。以往的每次考核,刚下飞机前三天,都是搏杀最为激烈的时候,这次却一反常态的安静。
一路走来尤为顺利,他们连续杀死了十二个人,剩下七人却毫无踪迹。也许是他们团队推进速度过快,导致与其他七人拉开了距离,可是也不至于其他七人也完全没有碰头吧。
到目前为止,除了他们团队抓落单的人爆发出来的枪声,后方还未响过哪怕一声枪声。也就是说,后方的七人,完全没有过遭遇,或者是他们也和自己一样,临时组成了队伍?如果是这样,那就麻烦了一些。
不过应该问题不大,那些人实力上还没到让他解决不了的程度。想起自己跳伞前在飞机上对所有人的观察,都是实力排名一千以后的学员。特别是其中一个还抱着装备包躺着睡着了,想起那家伙被飞机颠簸下座椅吓醒的慌乱,他不由得摇头笑自己太过保守了。
夜幕渐深,深山老林里,遮天的百米巨树把本就稀薄的月光挡了个干净,河滩上没被树林覆盖的那一块河滩,白色的沙子在微弱的月光下泛着惨白。
两个少女在河里扎了不少的鱼,其中一个把迷彩外套脱了下来铺在河边装鱼,另一个少女用匕首一条条清理鱼肚。
看着夜渐深了,马可抬手看看手表,晚上九点了。从他们找到河滩上,中途还回头勘察了一下屁股后头没有被尾随,现在已经过去了八个小时。
马可算了下时间,看样子他们是第一批找到水源的,后面的人就算再慢,也差不多赶到这里了,不然身体也到了缺水的极限。
“尼克,这里交给你指挥,注意警戒。等下到点你来警戒,让莫娜和杰西卡休息好今晚再接你班。”马可对着尼克低声道。
“你呢马可,这时候你要去哪里?”看着又在检查装备的马可,尼克不解,不休整养精蓄锐备战明日,这时候离开团队去打野猪吗?
“这次考核高手很多,我回头把后面剩下的人解决,我们明天再在这里休整一天。”
“你自己一个人可以吗,要不我们跟你一起去。”尼克想着他们五人协助马可解决剩下七人,应该没有什么毛病,就算剩下七人已经组队,六对七,有马可在,也不会有意外。
“不,你们留在这里,剩下七人我自己可以解决,你们的任务是注意警戒,轮班好好休息,接下来的才是硬仗。”马可最后把弹夹插进弹仓,拉开保险。
其实他是嫌队友碍手碍脚,团队行动目标太大。借着夜色的掩护,他自己反而游刃有余,就算打不过还能跑。好不容易组的队友没有必要在这个时候就牺牲掉,剩余七个人以他的实力完全能自己解决。这些炮灰队友还有利用价值,好钢要用在刀刃上,越到后面对手越强,到那时再让队友当炮灰也不迟。
看着马可这么说,尼克也没反对,一对七,他觉得够呛,但是马可自己要送死他也不拦着,最多马可死了他带着剩余的人再想办法。
“那号牌?”尼克一脸狐疑地盯着马可。
“我拿走属于我自己的两块,剩下的你拿着,天亮之前我会回来。”马可把装着号牌的袋子丢给尼克,尼克接过还不忘记打开检查一下,十块号牌没问题。
看着尼克当面检查马可也见怪不怪,他把号牌交到尼克手里后,把MP5挂在胸前,反手握着一把尼泊尔军刀就钻进了林子往来时的路摸了回去。
在河里捕鱼的两个少女已经在岸边用捡来的树枝架起火堆在烤鱼,看着脱了外衣裹鱼的杰西卡,紧绷的锦纶背心把少女的曲线勒的淋漓尽致,尼克的黑脸上带着讪笑靠过去。
看着走过来的尼克脸上那猥琐的笑容,眼珠在自己身上不停地打转,杰西卡就知道这黑人不怀好意。
“杰西卡,需要我帮忙吗?”尼克双手摩擦,一口白牙在黑脸上特别明显。他怎么看都觉得杰西卡身上那背心碍眼,恨不得一手扒掉。
“不需要,你过去看看昆西和泰需不需要帮助。马可呢?去哪了?”杰西卡回头不见了马可。
“他去解决剩下的七人,天亮前会回来。”尼克还是不依不饶。潮湿的锦纶背心在杰西卡捕鱼时已经湿透了,火光的照耀下,杰西卡久经锻炼的纤细强健的小臂摆动间,更显胸前的坚挺,尼克内心像被一根羽毛在挠着,痒的不行。连日来的压力让他急需释放的缺口。
可惜杰西卡就是对他视而不见。杰西卡有着西方人标准审美的面孔,但是尼克知道杰西卡也不是善茬,她在这次考核的实力排名上不比尼克低多少。
尼克眼见杰西卡不搭理自己,讨了个没趣。他心烦气躁地拍打着身上的蚊虫,夜晚的原始丛林里,山蚊都是一团一团的。
他在一边坐下,欣赏着杰西卡的女性曲线。他本想上去搭讪一番看能不能成就一番好事,结果人家油盐不进。他甚至暗戳戳地想在之后的时间里有机会他一定要找机会制服这个小娘们,享受完再结束她的生命。
杰西卡和莫娜把鱼烤干,这将是接下来几日他们这个团队现有的肉食。被折断的树枝在火苗的闪耀下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浓烟袅袅,倒是帮他们驱走了大部分的蚊虫。
在平时,野外的夜晚这么浓的烟,还有火光会让他们成活靶子。但是目前在这个方向上,只有他们那架飞机上跳下来的人。现在这火光和烟,能把后面的人吸引来,让马可省了去找人的工夫,这也是马可离开前的安排。
远处不时有野生动物的嚎叫,也不知道是什么,反而没听到枪声。
想着离换班还有几个小时,肚里的干粮在水分的泡发下,饱腹感让尼克有些想打盹。
尼克躺着正意淫着杰西卡裸露身体会是什么模样,突然轻微的“嗖”一声,他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扎在了脖子上。他抬手一捂,是一根木刺,正想大叫警示,却发现喉咙被堵住了一般,口里吐出白沫,眼前一暗,到死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艾伦终于动手了,趴在杂草后的他看着尼克独自一人躺在大树下,警戒的两人注意力都在河的上下流。没人会想的到他们呆了大半天的河岸对面有一个致命的杀手已经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耐心地等待着。
艾伦把嘴里的吹箭移动着,下一个该收拾谁呢?看了看,警戒的两个家伙正全神贯注地盯着不同各自的警戒方向,岸边两个女人还在烤鱼。
艾伦手上有步枪,这是他下飞机杀第二个人的时候捡的,是一把M4*A1,还有两个弹夹,只可惜没有消*音器。他上飞机的时候,只抽到了一把匕首和***枪。但是他在看到马可和五人组队后,他决定还是用匕首,逐个解决落单的人,就是为了给马可设一个圈套。
以他的实力,没有几个人近战能防住他。他的排名,才是那架运输机上最高的人,他排名第七。他一上飞机就注意到了马可,强者的嗅觉总是比其他人更加敏锐的。他在发现马可后第一时间,就收住了自己的战术动作,一副松垮的模样在飞机上大睡特睡,他的号码牌也被他用布条绑在了左臂上。
在这个弱肉强食的狩猎场,隐藏实力是必要的伪装。
解决了黑人后,艾伦又用吹箭相继解决了两个警戒的家伙。这吹箭是艾伦用竹筒自制的,吹出去的木箭箭头都被他涂上了从毒蛇上提取来的毒素,见血封喉。
岸边的两个女人还没有察觉,期间杰西卡有回头看了一眼尼克,看着他一动不动地躺着,还以为他在休息。
只剩下两个女人了,艾伦把换上了毒箭的吹筒对准了杰西卡,右手还握着另一套上好了毒箭的吹箭。这吹箭杀人于无形,无声无息,见血封喉,只可惜不能连续发射,所以他做了两个。
“嗖”杰西卡倒下,电光火石间,右手的吹箭换到嘴边对准剩下的另一人,“嗖”最后一个人也倒下了。
艾伦还是趴着一动不动,他在等他们彻底断气,虽说见血封喉,但是有时毒素稍微慢些。他计算好了时间,离马可回来,还有好长时间。以马可的小心,他找不到其他人肯定也会多费一些时间去找痕迹。
大概过了五分钟,艾伦估摸着几人都已彻底死了,才掀开身上厚厚的杂草,把绑在身上的伪装也全部卸掉并还原了杂草堆后,他绕到了河的下流植被覆盖茂密的地方过河。他不直接从原来的地方过河是因为那一片都是没有植被覆盖的裸滩,沙子会留下自己的足迹。
绕了一段路过河,看着趴在地上的几人,他没有动任何东西。喝了几口水,嘴唇已经干裂出血,也就艾伦这种狠人能逼着自己趴在河边差点渴死。水分的滋润,让他更加专注。
他把在下流死的那人衣服鞋子剥下来自己换上,然后把尸体丢到河里流掉,右手反握着匕首藏在肚子下然后按照那人的姿势趴在草丛里。这个地方水草到膝盖,不蹲下细看不会发现他过河的脚印。
匕首也被他精心处理过了,刀把手用布裹着,刀身上也被涂了一层涂料,避免反光暴露自己。艾伦就这样死尸般毫无生气地趴着,安静耐心地等待着最后的猎物。
马可在这片丛林里转了两遍,没有发现尸体,看来剩下七人应该是组队了。他仔细勘察了痕迹,人在原始丛林里行走不可能没有痕迹。他是追踪专家,在圣纪组织他所在的训练营里,他的追踪课业是分数最高的。在他看来没有人能在这片区域经过不被他发现踪迹的。
忙活了大半夜,没有收获,想来是那七个人忌惮自己的实力,所以没有跟上来,毕竟实力悬殊,不会有人想不开撞到他手上找死。看来只能先回去和队友会合稍作休息,明日再带着队友往回走把剩下的人解决掉了,毕竟屁股后头有尾巴总归是个隐患。
马可满身疲倦钻出树林回到河边看到躺在树下双目怒睁死不瞑目的尼克,一瞬间马可寒毛直竖。他全身的肌肉绷紧,一个闪身躲到树后枪口直指对岸,悄悄仔细观察尼克的伤口。尼克的脖子上还插着一把小木箭,伤口的血已经发黑凝固,见血封喉!
这下意识的战术反应是他多年在死亡边缘摸爬滚打训练出来的。马可第一时间判断出袭击者的方向在对岸,杰西卡和莫娜躺在火堆旁,泰也倒在上游的沙滩上,而昆西倒在下游的水草里。看来这个小团队自己是唯一的幸存者。
他的脑袋里思绪转个不停,难道是后面的七人组队绕到了前面来,趁自己不在袭击了自己的队友?
马可仔细打量着四周,看到自己出现,为什么他们不围攻上来?难道是以为自己脱离队伍独自走了,所以杀了几个队友就往前面赶路了?
他远远的看了一下现场,没有人过河,要么就是对方杀了人就走了,要么就是还在对岸埋伏。他把胸前挂的五颗手雷全摆在面前,拔掉引信一颗接一颗地往对岸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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