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刚下肚,浑身便燥热起来了,伴着李依的歌声,陈皓恒不禁大声叫好。
“李依姑娘可真是多才多艺,美酒拌歌声,多么美妙!”陈皓恒鼓掌道。
“大王谬赞了,小女只会一两句罢了,怎么敢有大王这么高的评价呢。”李依谄媚的说道。
这一番话确实把陈皓恒哄的欢心,连连几杯酒下肚,醉的不成样子,甚至连妖形都化了出来,李依见时机已到,便开始施咒吸他的妖气,中途还不忘给他闻头上那朵彼岸花的花香,好让他遗忘掉这件事……日子一天天过去,陈皓恒感觉自己的身子一天比一天弱,可就是找不到原因,他身边的李依倒是一点也没有变化,难不成是自己不适应中陆的水土?陈皓恒也不多想,在路上花费的路程已经占了一大半了,他不能再因为其他原因浪费时间了,陈皓恒和李依跨过大半个海,终于抵达了中陆,中陆的一切稀奇景色都是他们在本国没有看到过的,中陆的面积是出了名的大,该怎么找到那捉妖世家的继承人呢,陈皓恒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这途中也碰到了不少小妖,一个个给陈皓恒指了不少明路,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来到了中陆竹林,这里的地形复杂,陈皓恒和李依绕了好几天也没明白。
李依一天天吸食着陈皓恒的妖气,导致陈皓恒的身子越来越弱,反倒是像个常人。就当他们实在没有气力去找的时候,不知从哪窜出来一个丫头,身着浅绿色长裙,头上插着一根竹子样貌的簪子,显得好有生气。这是一种不同于其他女性的美,她带着一份质朴,无忧无虑,和一份真挚,与李依的谄媚一点也不同,显得格外活泼。陈皓恒不禁看呆了眼,世上的妖见多了,人类中竟有如此干净清爽的女子,陈皓恒不禁些许动了心,但妖族有明确规定,人与妖不得相爱,陈皓恒更不敢打破这层规矩,便只是远远的望了几眼。
吴依蓁看见他俩的第一眼,便觉察出李依的不对劲,时而展露的獠牙,和那眼底藏不住的一抹猩红,无不展露着她就是妖,但吴依蓁并没有马上揭露,她并没有发现陈皓恒那所剩无几的妖气,以为他只是个普通的凡人,怕吓到他,便准备等到夜晚再动手。
黑夜很快就来到了,老林中时不时传来野兽的低吼,显得格外诡异,李依在放倒陈皓恒后便开始继续吸食妖气,却不曾想吴依蓁正在远处看着,望着面前的妖把头上的花摘下来,即将把里面的花粉倒入陈皓恒的嘴里,吴依蓁急忙抽出提前抹上锦熯釉的剑,刺向李依,李依见状,立马抽身准备逃跑,那花猛然砸在陈皓恒的头上,本来就醉酒的他更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一睁眼便看到化成原形的李依正在和吴依蓁对决,月黑风高之下,陈皓恒只能看见透过月光反射的剑影,带着耀眼的银光,这时他才恍然大悟,原来她就是传说中捉妖世家的继承人,正当陈皓恒准备上去参加战斗时,突然听到吴依蓁说道:“你个彼岸花妖,整日里吸他人灵气,只知道害人,那名公子因为你吃了多少苦难,你还要把他的灵气吸的一口不剩,你们妖族真是作恶多端!”听到这话,陈皓恒停下了准备偷袭的脚步,想起之前自己身子无缘无故的开始变弱,又想起整日不间断的美酒,他突然就明白了,这些天都是李依捣的鬼,他站在原地,倒有些不知所措,一个是陪他风雨兼程的朋友,突然间背叛了自己,一个是自己誓死要打败的敌人,此时的他进退两难,不知道到底应该帮谁,此时的李依发现了陈皓恒,妖化的李依已经变得六亲不认,嘶吼着朝陈皓恒扑了过来,陈皓恒来不急躲闪,楞楞地站在原地,就当她那尖长的指甲即将插进陈皓恒的皮肉里的时候,吴依蓁眼疾手快的将一瓶锦熯釉倒在了李依的手上,顿时李依便嘶吼着在地下扭曲,像一条即将被晒死的蚯蚓,胡乱丑陋的扭动着,嘴里不停发出咒骂和嘶吼,但因为她长时间吸食陈皓恒的妖气,用尽力气化为花形逃走了,陈皓恒被面前的一幕惊的呆住了,他不知道捉妖人的武器那么厉害,也不知道李依原来根本就不是他的朋友。他感觉一切都塌了,就凭他现在,是完成不了的承诺,也是一个没有气力的废物,他一动不动的站着,吴依蓁朝他挥了挥手,
“你没事吧,刚才的那个是妖,没吓到你吧,他这些天一直吸食你的灵气,导致你身子一天不如一天,不如随我回村寨,我带你养伤治病如何?”热心肠的吴依蓁说道。
当下的情况一点也不容乐观,自己身子弱到连刀剑都舞不动,又无法承受跋山涉水的长途路程,只得点头答应跟随吴依蓁回到村寨。
一路上,吴依蓁向他介绍着中陆竹林的构造,陈皓恒这才知道原来这么复杂的地形全是吴依蓁的父亲设计出来的,专门抵抗妖魔的扰乱,听到吴哲峰这个名字,陈皓恒也不由得一颤,那是令多少妖族闻风丧胆的名字,既是他已经过世,妖们听到还是不禁淌出冷汗。望着面前叽叽喳喳的女孩,陈皓恒的警惕心没有放下半分,尽管这女孩显得那么单纯,那么开朗,还长着一副倾国倾城的容貌,但毕竟他是人类,是捉妖人,是他的死对头,让陈皓恒有些不知所措。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村寨展露在眼前,里面的人们其乐融融,各家各户上都挂着开心的笑脸。
“依蓁,带客人回来了?”
“依蓁,我们家做了些新鲜的蒸肉,等会别忘了来吃呐!”
“依蓁姐姐,陪我玩球嘛?”
从他和吴依蓁跨进这个村寨开始,向吴依蓁招手示好的就数不过来,果然这女孩和他想的那样招人喜欢,陈皓恒心想,下一秒,他又被自己的想法给吓到了,怎么能说喜欢呢,人妖相恋是禁忌,更何况对面还是自己的死对头呢。
陈皓恒想着想着,吴依蓁的声音打破了他的思绪,“到啦,这本来是我阿爹的屋子,只可惜他过世了,就委屈你在这里住上几天吧。”陈皓恒点头答谢,过了一会,吴依蓁送来了一身白衣:“见公子应该是长途跋涉前来,应该没带什么换洗衣物,我托人借了身衣服,还请公子不要嫌弃。”吴依蓁笑着说道。
她笑起来是那么的好看,两个浅浅的酒窝里仿佛有美酒一般,深深吸引着陈皓恒,但他仍然想要保持清醒,毕竟他还要靠着这个人头去当大王呢,陈皓恒自顾自摇了摇头,吴依蓁不解的问道:“怎么了公子,衣服不称心,还是?”
陈皓恒连连摆手,“不是不是,依蓁姑娘误会了,我只是想起来一些往事觉得可惜罢了,姑娘观察力可真是在线啊哈哈。”陈皓恒打着哈哈说道。
“往事就让它随风去吧,从小我娘亲就教导我要依照本心,我阿爹从我还未出生时就给我取了这个名字,依蓁依蓁,依照真心,凭照本心,做自己想做的对的事情,这也是我人生路上的一个启示录。” 吴依蓁挨着陈皓恒坐下,摇头晃脑的说了这一长段话,她身上独特的香气让陈皓恒忍不住着迷,陈皓恒知道,这是酒吞童子的习惯,接近女人后便想杀害她们并割下她们的ru房并食用,尽管陈皓恒从来没杀过人,也没喝过人血,但是酒吞童子的本性使他控制不住自己,但他现在妖力太弱,甚至连妖形都化不出来,怎么能有杀掉一个捉妖人的能力呢?他本能的后退,向离吴依蓁远点,吴依蓁也发觉自己靠的太近,不觉羞红了脸,“公子还请莫怪,我打小就像个男孩,自幼便练功习武,可能不太注意分寸,还请公子宽心。”陈皓恒意识到面前这个单纯的女孩以为是自己不近女色,不禁笑了起来,吴依蓁看着他笑了,自己也不好意思的笑了,两人之间的氛围似乎缓和了一些。
就这样过了几天,陈皓恒的身子在吴依蓁的照顾下逐渐有了好转,他渐渐的能舞动刀剑,吴依蓁见了,便要求和他比试比试,陈皓恒原不想答应,可当他看见吴依蓁的眼睛,便不再好意思拒绝,仿佛被下了蛊一般。一阵刀光剑影,两人明显不分伯仲,陈皓恒没想到一个女子竟有这么大的气力,可陈皓恒也不是吃素的,自幼习剑的他懂得的剑法要比吴依蓁多得多,一戳一提一按,吴依蓁的剑咣当落地,吴依蓁为躲过这一剑,便向后退去,可恰恰有颗石子,一下子将吴依蓁绊住,她便不受控的向后倒去,陈皓恒明显的慌了,他一把把剑扔下,迈着大步去捞吴依蓁,他的手抚上了她的背,右手握住了略微发凉的手指,他们以一种极其暧昧的姿态站在庭院里,不知过了多久,两人才晃过神来,急忙松开对方,一个装不在意的看着天,一个羞得烫红了脸,天边的晚霞好像也在害羞,散发着瑰丽的玫红,与那一抹云彩相互缠绵交织,做了一个美好平和的梦。
从那之后,吴依蓁和陈皓恒的关系似乎变得微妙起来。以前来送饭的人总是不固定的,有时是吴大姨,有时是隔壁奶奶,可最近,每天按时准点来的总是吴依蓁,送了饭也不着急走,反倒是磨磨蹭蹭的看着他吃完,陪他说上几句话,陈皓恒每天的日子也不再孤单,他总是盼着吴依蓁的到来,每晚睡觉总是浮现出她那带着酒窝的笑脸,和那羞答答的模样。
一滩黑红的血猛地喷溅在地上,陈皓恒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这样,可能太久不喝血的缘故,导致自己身子骨突然承受不了化形,就当他刚恢复人形,气喘吁吁地靠着床沿,嘴角残留着一抹猩红的血迹。“陈皓恒!你怎么了?怎么突然吐血了?我要不要找人来给你看看?”前来溜达的吴依蓁一进门就看到这样的场景,整个人都吓得苍白发抖,但仍关心着陈皓恒,陈皓恒深知自己不能看医生,不然自己的身份就会败漏,他摇了摇头,吴依蓁扶着他坐了起来,“不行,你必须去看看,我这就找人!”吴依蓁急得眼泪都要下来了,刚要起身离开,陈皓恒一把拉住他,将她圈入自己的怀里,捧着她的脸吻了下去,血腥味瞬间充斥了两人的口腔,但他们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他们缠绵着,他们忘情的吻着,仿佛把一切都抛之脑后。
“依蓁,我没事,只是一个陈年老病罢了,吐完血后就感觉身子畅快多了。”他抚摸着她的脸颊说,他的脑子现在乱极了,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就吻上了她,他的内心告诉他他爱她,可他的族群不允许他爱她,我难道要背叛族群吗?陈皓恒心想,可为了吴依蓁的安危,他不敢想如果妖们知道他们的王和他们的死对头相爱,会对吴依蓁做出怎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他狠下心来,决定做一个令人窒息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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