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布袋除了我之外,连夏新也不知道布袋的存在,我只好找个机会接近萧子末,拿到布袋探个究竟,只要看到布袋上那朵梅花在的话,那就是我绣的。
但是虽然我和萧子末有婚约在身,但彼此间还是很客气的,自从上次西梅苑见过后,这期间我们都不曾见过面,到将军府上找他两次了,颜双总说他不在,不知道真忙还是假忙,正当我毫无头绪时,机会来了。
明天,圣上大寿,举国同庆,百姓同乐,更是邀请各世家进宫贺寿,当然也包括萧子末,而我作为萧子末的未婚妻,自然是要和他一起进宫的,那这样我就有机会接近他了。
不过这次入宫,我们元家的宫贴上除了我之外,就没有其他的元氏后辈了,于是三婶便急了眼,吃不到葡萄却说葡萄酸,来找茬了。
“哼,有些人呐,凭着将军未婚妻的头衔,终于鸡头变成凤凰了,风光得很呐。”三婶看似不经意的路过我房间,大声说着,像是怕我听不见似的。
我也不生气,不理睬她就是了,想着去衣库挑选进宫穿的衣裳,我便走出了房门,刚踏出房间,三婶就站在了外边看着我。
“怎么,要变凤凰了,连话都不愿说了?”
我还是没说话,停下动作看着她,许是被我盯得不自在,她五官飞扬,磕磕巴巴的开口。
“你、你、你瞪我干嘛?”
我慢慢走向三婶,轻声开口道:“每年的夏天,景山酒楼里都有一个傻子,在那里的每个人都是这样看着他的。”
三婶呆滞,久久没有反应过来,突然她像是明白了什么,开口大骂。
“元秦悦!你居然说我是傻子?!好你个丫头片子。”三婶抬起手就向冲我来,被及时出现的大哥止住了。
“三婶,阿妹开玩笑的,不必较真,我这个做兄长的给你赔个不是。”大哥语气诚恳,拱手弯腰向三婶道歉。
三婶叉腰,语气嚣张道:“哼,我道是谁,你们兄妹俩就没一个好东西。”
我气不打一处,原本躲在大哥身后的我,毫无犹豫的站了出来。
“不要扯到我哥,和他没关系。”
“我说错了吗,你哥做了什么心里没数吗?”三婶越说越大声,整个人怒气不断,就快炸了。
我深呼一口气,缓了口气后平静的说:“三叔的死是个意外,谁也没想到会这样。”
“要不是他元辰嚷着去后山,尤儿他爹能溺水吗?”
大哥连忙拉住要继续开口的我:“好了好了,悦儿!听话!”
“你们兄妹俩就是元家的克星!一个克命,一个克夫,迟早会有报应!”三婶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脚上有风,怒气冲冲。
“悦儿你何必顶撞三婶,跟她过不去呢。”
“我这不是为你抱不平嘛,这都多少年了,你早就解释过一切了,她为什么要揪着不放。”
“好了,这事我确实有责任,阿妹你就不要管了。”
我看着大哥离去的背影,有些心疼,大哥这些年因为这件事夜晚总是失眠,三叔一直是大哥心中愧疚的人,至今无法释怀。
三叔的事我多少知道些,那时候大哥八岁,因为父亲很早就不在了,所以大哥尤其喜欢黏着三叔。
那天,大哥想去后山的小溪里抓鱼,而六岁的阿尤想去看杂耍,三叔为了公平,就让大哥和阿尤去三百米外的石榴树林处,看谁先把石榴摘回来就去谁提议的地方,结果是大哥摘了石榴回来,而阿尤没有,最后他们三个人去了后山抓鱼,而三叔因为踩空掉入了湖里,没等人来救就溺水了。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大家都不好受,大哥和阿尤放声大哭,那时候三婶还把大哥狠狠的打了一顿,要不是祖父拦着,大哥估计这辈子都走不了路了。
末冬的时节,没有下雪,窗外风声啸啸,元秦悦睡得正香,她在梦中又看到了那个黑色背影,四处很静,只有箫声,当箫声退去,元秦悦慢慢走向他,越走越近,正当要看到那人的样貌时,突然夏新进来把她叫了起来。
“小姐,该起身了,起来梳妆换衣,今日要入宫了。”
我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坐到梳妆台前任由夏新摆弄。
看着镜中的自己,我回想起那个梦,几年了,我还是对那个吹箫的人念念不忘,他......是周世子吧,也不知道他长什么样,传闻中说周世子长相英俊,性格内敛,才识深渊,深得圣上喜爱,只可惜......
夏新弄好我的妆发后拍了拍分神的我:“小姐,小姐,可以换衣了。”
我换上昨日选的衣裳,走出房门,去到正厅,此时萧子末已在那里等候。
天气不像早上起床时那般啸风响响,而是初出的骄阳散发着光,照射下来,整个空气都是暖洋洋的,微风吹拂着,周围很静,身穿紫色衣裳的少女缓缓走来,上边的头发盘了起来,下边的头发自然垂下,额头两边散落的发丝随着风飘动着,少女的脸上透着光,仿佛是她在发着光,整张脸在光下是那般晶莹剔透,美得让人窒息。
萧子末眼中充满了惊艳,他看呆在原地,他知道元秦悦很漂亮,可看到今日精心打扮后的她向他走来,他不自觉的摒住了呼吸,只听见自己的心脏一声一声地跳动着,有力而猛烈。
元秦悦看着萧子末那看呆的样子,心想,哼,看呆了吧,本小姐就是漂亮。
祖父不和我们一同,他早早便入宫了,我和萧子末一起进宫,反正今日都在一起,总有机会拿到布袋,看个清楚。
萧子末扶我上轿车,我原以为他会和我一同坐轿车,不曾想他却没有了下一步进轿车的打算,就在他转身时,我拉住了他。
“你不一起吗?”
萧子末看着我,笑了笑:“怎么,这么迫不及待地想和我待在一处?”
我连忙松开手:“怎么、怎么可能。”此时的我脸上通红,也是,还未成婚,我们还是保持距离的好,我可是身上有诅咒的人,万一呢,谁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
等我们到宫里入席,来的人也差不多了,圣上今日看起来兴致很高,和身旁的人有说有笑的,倒是萧子末,从坐下后便不再说话,似乎在想些什么。
圣上一边是皇后娘娘,另一边是凤南妃。自从十五岁那年一别,四年过去了,皇后娘娘依然样貌仍旧,气质非凡,只是当她看到我时,脸上表情僵硬,眼中带有嫌弃,毕竟周世子失踪在她看来,我就是那个不祥之人,而另一边的凤南妃看到后朝我笑笑,仿佛再说,别理她,皇后就是那样。
宴席少不了歌舞,一曲下来,大家似乎还不尽兴,这时周宥王突然站了起来。
“听闻萧将军会些乐器,颇有些作为,不知今日在父皇的寿日上能否有幸听到这妙音?”
此时大家的目光都落在了萧子末的身上,看他的反应,他却没有作声,依旧垂眸。
我看着萧子末想这不会是个假传闻吧,萧子末其实不会,就在一阵沉默中,我站了起来。
“小女从小学过音律,不如让我来为大家弹奏琴歌一曲?”
我让人找来了琴,我坐在中央处,弹着一首大家常见的雅淡轻快的曲子,不久,琴声便响彻大殿,欢快优美,突然在后半段,另一个声音融入了进来,是萧子末。
他在吹箫,琴声和箫声互相追随,又不断嵌合着,不分彼此,让人有种如痴如醉的沉沦,可我却有一瞬间失了神,这箫声好熟悉,我好像听过,在皇宫里,在十五岁那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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