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嘴谷,蛮军连营在此驻扎。哒努部占据一片区域,位置较好,贴近后方的大草原。莫耶里夫伤势不但没好,反而还有加重的趋势,他的唇色泛白、起皮,整个人处于严重脱水状态。
“萨达姆大师,大王的伤势真的没有办法治愈了吗?”
蛮军中萨达姆药师的医术最好,任他使出浑身解数,莫耶里夫还是难以避免被感染。
“莫得特,你是大王最信任的勇士。扎佤里、面善心狠,我建议你带领哒努部的勇士们离开联军。我们以护送大王回部落疗伤的名义,部落里有我的老师,迷拉博努阁,老师肯定能够治愈大王的伤势。”
他们两人对话间,莫耶里夫清醒。他试图想让自己的身体躺的舒适一点,莫得特眼疾手快去扶他一把。
“莫得特,我的勇士!去想办法,我们需要尽快离开这里!”
闻言莫耶里夫此话,莫得特感觉自己脑袋有点不够用。扎佤里能够坐上蛮王的宝座,就是大王一力支持的,怎么反而感觉大王非常防备扎佤里似的。
莫耶里夫脸上、眼里,满满都是不甘与屈辱,“不用奇怪我的反常,那天我不答应,我、以及哒努部勇士们、肯定都会被扎佤里加害!那几个大部落都倒向了扎佤里,我们需要忍耐,扎佤里他是一头残暴的野狼!”
账外的莽汉匆匆进帐,警戒的守卫并未发起任何阻拦,他是莫耶里夫信任的勇士。
达理胺,算是莫耶里夫的大舅哥。按地位还在莫得特之上,只不过、这大老粗通常都只会冲锋,头脑跟牛一样,属于一根筋。
“莫耶里夫、哒努部的骄傲!你终于再一次醒来!那个扎佤里他是一个懦夫,他被乾军将领射掉一只耳朵,竟然当着几十万勇士的面当场昏厥。这种懦夫没有资格坐在蛮王的宝座上,他不可能带领三十万草原勇士、打进大乾的疆域。”
萨达姆的眼睛与莫耶里夫对视一眼,他们都明白,机会来了。莫耶里夫示意莫得特将耳朵贴过来,只见莫得特边听边点头。等他直起身后,直接就往外面去了。
达理胺瞪着牛眼,一脸不情愿地被打发出去警戒。走的时候,嘴里嘀嘀咕咕,“难道不应该把扎佤里拖下王座吗?”
蛮军撤退的将兵们入营修整、用饭。他们带着欢喜而去,城门还没摸着呢,又再一次灰溜溜地退了回来。
部落首领们此时有些迷茫,“选择扎佤里上位真的做对了吗?”蛮军王帐,扎佤里直到他被随身勇士、抬进王帐里才肯睁开眼睛。
丢掉一只耳朵事小,在几十万勇士的眼前被吓昏厥,这是草原勇士的屈辱。扎佤里只觉脸上一片火辣,连耳朵都不怎么疼了。
扎佤里拒绝所有来找他的任何人,他需要整晚的时间调整好自己的心态。
蛮军联营、哒努部的五万勇士趁着夜色离营。
“达理胺!我们这不叫逃,我们是保存实力!实力!你懂吗?大王必须回去部落里治疗,难道你想看着大王离开我们!回归草原之神的怀抱吗?”
萨达姆大师一番话语终于安抚住达理胺,大老粗性情直爽。他觉得哒努部落的勇士悄悄离开就是逃跑,哒努部勇士就算战死,莫耶里夫、都不应该带着他们当懦夫。
次日,扎佤里昨晚上半夜、一宿始终没睡着,他早上起来就有些晚。
王帐外传来喧哗,扎佤里非常恼怒,命令被无视,就是践踏了他蛮王的尊严,他扎佤里想杀人。
“何人在外喧哗!”
王帐外有一瞬间的安静,扎佤里随身护卫进来禀报,“大王,塔刻部首领非要见您,我们正在阻止他!”
“塔刻部落?塔刻那个野蛮人能有什么事情!轰他回去!”
王帐遮帘被一把粗暴地掀开,腰间挂着短刀,胡子拉杂的塔刻直接大步进来。
“扎佤里!等你看清外面的形势!我相信你的头脑会清醒更多!”
扎佤里看看随身的护卫,护卫马上低下自己的头,一副我有错、我认罚的态度。
扎佤里有种很不好的感觉,肯定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扎佤里已经顾不上愤怒瞪着他的野蛮人塔刻。
帐外的扎佤部勇士有好几个鼻青脸肿的,想来应该是塔刻,塔刻是部落首领,扎佤部的勇士似乎只能白白挨了几个嘴巴子。
两个部落的勇士们刀对刀,眼瞪眼,颇有一种首领一声令,他们就互砍的架势。两边勇士就在账外对峙着,谁退后谁懦夫的感觉。
扎佤里出来一看、有些傻眼,他有点洞中才数月,世上已千年的错觉。
联军中一大半的部落首领都瞪着他,透过帐篷的缝隙,他隐约能够看见乾军的驻扎阵地。
“都放下武器!这是干什么?”对峙的勇士弯刀归俏,退回本阵。
扎佤里扒开瞪着他的部落首领,快步找到一块高地。耳朵打着绷带的扎佤里看清形势,他是又羞且怒。
扎佤里向随身的护卫劈头盖脸就吼,“乾军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为什么没有人告诉我?”
他的随身护卫一语不发,低着头看脚尖,如果他没记错,是扎佤里自己说的不见任何人,护卫此时可不敢直接怼回去。
脸上羞得火辣的扎佤里盯着地势琢磨,发现似乎并未尽占下风,甚至可以说是他们反过来挡住了乾军挥师大草原的道路。
扎佤里指着乾军阵地,“谁来告诉我!乾军都到了这里、我们的斥候为什么不来报!”
某小部落首领在塔刻的眼神示意下上前。
“禀蛮王,我们派出去的所有斥候一个都没回来,消息是密谍传过来的,乾军凌晨出发,事发仓促,我们只好退守谷口。”
扎佤里扫过一圈站着的部落首领,“哒努部的人呢?怎么没看到哒努部的勇士?”
还是刚才的某部落首领来答,他的内心在咆哮,“部落勇士少!难道就应该被欺负吗?”
小胳膊拧不过大腿,可怜的渣渣木只能忍气吞声。
“禀蛮王,哒努部的所有勇士、昨晚后半夜带着莫耶里夫已经走远了。”
扎佤里只感觉脑袋一阵眩晕,一大群乌鸦从自己头顶飞过,好多未解之谜,怎么我都不知道!
乾军阵地,楚裴雄与他的副将张标、一起远望蛮军连营阵地。
年轻的张标有些不明白,“大将,我们为什么不趁机打过去?”
楚裴雄伸手比划两军中间的空白沙地,“这里叫乌嘴谷,蛮军里有精通驻防的大才。别处他们不扎营,专选此处,蛮军占尽地理与时间的优势,我们却是处于被动局面。”
乌嘴谷,因地得名。乌嘴谷两边千里山脊横卧,中间的沙地头窄尾宽。很不巧,蛮军就占据在尾部。乾军兵力铺不开,打过去非常吃亏,只能先防守,伺机而动。
此时此地,楚裴雄倒是有个好主意,只不过还需要帝君点头才能实施。
“传令全军,就地挖沟驻防,等待后续军器组装。”
张标对于楚大将的做法有些不理解,他是年轻后生,不懂当然要直接问。
“卑职有一事不明,想请大将指点。”
楚裴雄拍拍张标的肩膀,“有什么不明白的,问吧!”
“如果蛮军不退,我们也不退,那岂不是就要耗在此处?”
楚裴雄咧着嘴,他觉得张标的急性子跟自己以前一模一样。
“我且问你,我们可是挡住了蛮军?”张标小鸡嘬米,楚大将把蛮军都赶到乌嘴谷了,当然是挡住了蛮军。
“我再问你,此处算不算蛮族地界?”张标愕然,三十五里而已,这样也可以?仔细一想、这里确实属于蛮族地界,张标再次小鸡嘬米。
楚裴雄大笑,“两国交战,拼的是国力,我们只需要稳扎稳打就行,为将者岂可弄险!”
楚裴雄也不管他,自顾打马回营。
大乾王朝,帝都朝议大殿。众大臣嗡嗡半天、还是花银子多少的问题,大乾帝君高坐龙椅,摸着下额,他在考虑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大臣们好多都上了年纪,是不是应该让他们回家颐养天年。把位置让给那些年轻、敢干、有魄力的年轻人。”
帝君力压群臣,拨款拨粮,招兵买马,全力支持楚裴雄挥军讨蛮。
王朝募集明间工匠,打造强弓重弩,组建铁骑,操练重步兵等。大乾王朝帝君终于亮出他的獠牙,主动出击,拉开战争帷幕。
蛮王发出战争令,各部首领动员,乌嘴谷已经成为双方大军的生死舞台。
乌嘴谷走不通,蛮军就绕道翻山,意图迂回到乾军的后背。进可攻击荔城,退可两面夹击楚裴雄。
楚裴雄岂能会给蛮军这种机会,他一边向王朝要兵要物资,一边调兵遣将,四处围追堵截,乾军与蛮军、以两边的千里横山为战场,开始打起了游击战。
对峙在乌嘴谷的蛮军率先发起进攻,楚裴雄亲上战场杀敌,蛮军进攻几次、他就上战场几次。
乾军有军器的优势,蛮军有兵力人数的优势,两军大大小小干了十几仗,竟是谁也奈何不了谁。
南境,落仙城。
仙女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三年了,百姓们已经从开始的恐慌、慢慢变成一种习惯。
仙女像有异,不知是哪一个无聊的大臣报给了王朝帝君。
帝君闻言、竟有此种奇事,他一边传信责问郭元庆为什么不上报,一边指派钦差大臣前往南境查探虚实。
仙女像异状,郭元庆一清二楚。他没上报、主要是不想给自己找事情,郭元庆那个活了三百多岁的先生告诫过他,仙女像异状最好置之不理。
钦差大臣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来到南境。
郭大将连面都没露,钦差他还无需畏惧。钦差大臣亲临现场查探,啧啧称奇,不知道他哪根筋搭错,非要摸一把仙女的俏脸,然后就出事了。
钦差大臣如被闪电击中,口鼻冒烟,现场毙命。消息通过飞鸽传到大乾帝君的耳朵里,帝君震怒了。管她什么仙女不仙女的,胆敢残害钦差,庙都给她拆掉,石像砸碎。大乾帝君下旨,郭大将执行,谁让他是南境的扛耙子。
天子一怒,国运金龙有感。
大乾帝君感觉帝都金龙苏醒、升起盘旋一圈、朝着南境而去。大乾帝君宛如发现新大陆,眼睛里全是小星星。
国运金龙乃一国气运、昌盛到极点所化龙形,具备镇压邪魔,妖鬼神等。
天道运行规则所致,国运金龙对付凡胎肉体不起作用。
妖魔神鬼邪已经超凡,他们在世界规则的逻辑里属于异类。国运金龙乃是一国气运所化,它没有灵智,是守护凡胎肉体的工具龙。
国运金龙不仅不会被本世界规则限制,正好相反,国运金龙对付异类之时还能得到本世界规则的加持。
从理论上来说,国运金龙是没有上限的,国家越大、越繁荣、民心越凝聚,国运金龙实力就越强。
仙女像地处大乾的疆域内,国运金龙几乎是以瞬移的速度来到仙女庙头顶。
仙女像里面的女子元神、早就已经明悟会有这么一天到来,时间早晚而已。想到自己因为一时善良、而在此地身化石像镇压魔火,最后明悟魔火为祸此地乃是与生俱来的本能而已,并非是魔火凶残成性。认真算起来此地还是先有地穴魔火,再有百姓呢!
魔火说自己的地盘被抢,难道还不能维护吗?人类为点芝麻利益、自己就已经在整天打生打死!
站在自己的立场大声指责、别的物种或人不对,万事万物皆有私心。为善是私心,为恶是私心。
仙女明悟得太晚,她的善举算什么,私心?那么自己最后得到什么?大乾帝君的震怒!国运金龙的绞杀!
每思及此,仙女就忍不住她的眼泪。
仙女石内女子元神、被国运金龙压制得死死的,这玩意儿它是不会分好坏的,它只听从一国君王的号令。
楚府,老夫子两步三摆手,口里直叹气,脸带惋惜,落寞的背影似乎受了很大的打击。
郭彩荷目送老夫子越走越远,她也心中直叹气,“这都已经是第八个夫子了,小皮猴越大越难管!”
院子里楚东升正面贴墙而站,头上扎满小辫子的楚倪裳拿条树枝,学着她大娘平时的样子帮忙揍熊孩子。
楚东升心里直叫苦,都三岁大了还没有一点人权,就连同他一起长大的倪裳妹子都要欺负他。
楚东升认字的确快,但是谁能给他解释一下。看到字我认识它也能写出字,看不到字我能读出字、但我不会写了是什么鬼。
夫子们都被他气走了,直说教不了,烂泥难扶墙,朽木不可雕。
楚东升心中委屈,大家都认为他调皮,没人听他解释。他娘更是气得常抹眼泪,常说你爹在家该多好,让他收拾你小子。
小娘就更气了,拿树枝打他小屁屁、就属小娘最多、也最狠。这不,连倪裳都学会一起揍他了。
楚东升没有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随他渐渐长大,他的上一世记忆正在悄无声息地被抹除。
他不记得神秘莫测钻入空间通道的祭坛,他不记得呆过许久的神秘空间,他在陆续遗忘前世那些先进的科技产物。
世界是有规则的,每个世界随发展不同而规则不同,外来的事物会破坏本世界的规则正常运行。
楚东升的记忆被本世纪规则判定为外来事物,影响了规则正常运行。规则是杀毒软件,楚东升的记忆被判定为病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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