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索菲医院。
清晨,苏阳躺在病床上沉睡,柔和的阳光照射到苏阳帅气白皙的面庞上,有一种古希腊雕塑般的质感。
苏阳睁开了眼睛,眼光环绕一周,窗外的天空湛蓝湛蓝,病房里依旧安静舒适,仿佛昨天的疼痛是一场梦境。苏阳起身来到厕所,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脸上并没有发现昨日疼痛留下的痕迹。他注视着自己的眼睛想问问自己,昨天发生的事情是真实的吗?为什么自己会出现这样的病症,自己的身体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问题。
待到心情平静下来,苏阳向护士询问了自己主治医师的办公室,想了解一下自己具体的病症。
“咚!咚!咚!”。柔和地敲了几下门,苏阳推开门走了进去。办公桌后面坐着的是一位30岁上下的少妇,留着短发,一抹红唇娇艳欲滴,白大褂下隐隐显出绿色的旗袍,两只大眼睛坠在胸前。她的左胸前挂着铭牌-杨馨柔。
“杨医生,我想了解一下我的病情,明明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为什么我昨天会感受到剧烈的头疼。”
“你好,苏阳。昨晚巡逻的保安在花园里发现了躺在地上抽动的你。当时你的手紧紧的扣住了旁边的座椅,我们掰了好几次都没法掰开,最后给你打了一针镇静剂才让你平静下来。之后,我们带你进行了一系列检查,都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甚至在我们给你做完肺部纹理分析后,发现你高中时留下的病症也已经痊愈。经过检查,我们判定你现在的身体状态比大多数正常人更加健康。”杨医生一边写着病历,一边说。
“高中时留下的病症?是咳嗽吗。”苏阳问道。
“是的,我刚才翻看了你的病历,查看了入院时期的肺部纹理分析,分析确实存在部分异常,这也是你这些年一剧烈运动就会咳嗽的原因。但你昨天的纹理分析却很正常,比99%的成年人都要正常。你的肺部就像是获得了重生。”
“那我昨天出现的头疼,您能给诊断一下吗?”
“这个不好确定原因。你知道幻肢症吧,很多断肢的人在日常生活中总会感觉自己的断肢依然存在,这是一种身体自发的幻觉。我个人认为可能是你的大脑记住了在车祸发生时铁管刺入你身体的痛苦。这段痛苦被大脑保存为一段记忆,会在特定的环境下重复出现,从而带给你剧烈的疼痛。”
“不,这不一样!”苏阳打断了杨医生讲述,说道。“我昨天出现的不只是头疼,还有尖锐的嗡鸣声。我感觉是这种声音穿透我的大脑带来的痛苦,而不是虚拟的记忆。”
听到苏阳陈述的杨医生抬起来头盯着苏阳,胸前颤抖两下。苏阳感觉杨医生的目光像是X光一样穿透了自己的皮肤、骨骼,她眼神里透露出来的求知欲让苏阳感到害怕。
杨医生嘴角微屈,漏出一丝狡黠的微笑:“这样吗!我对你的病情非常感兴趣,这将是一项不错的研究课题。在出院后,我想持续记录你的身体和精神状态。当然这不是无偿的,我会给你不菲的金钱,当作你配合研究的奖励。”
苏阳额头上流下一滴冷汗,艰难地点了点头。
“很好。恭喜你成为了我的合作伙伴,这是我的联系方式,你需要记录你平时的身体状态。忘了告诉你,我除了是你的主治医师外,还是这所医院的董事会成员。在合作期间,你将是我们医院VVV~Vip客户,但凡身体有任何情况都可以来医院获得免费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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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苏阳与候沐办完出院手续在回学校的出租车上,苏阳将事情告诉了对方。
“你就这样同意做一只小白鼠了?”
“不然呐?这种头疼我可不想再经历第三次,真是太煎熬了,每一次都感觉自己像是一条鱼被放进油锅里炸了一遍又一遍。事后,厨师还要把自己的骨头抽出来熬汤。况且,圣索菲医院已经是国内最顶级的医院了,现在有机会获得免费治疗我为什么要拒绝哪?”
一会儿,两人回到了宿舍楼里,迎面碰上了同学院的李砚。
“呦!呦!呦!这不是咱们学院见义勇为的大英雄吗!这是出院了,听说车祸时你好像被爆头了,现在医生的医术这么厉害吗,碎了的脑袋还能拼起来。”李砚阴阳怪气的说着。
“李砚,你找揍是吧!不就是学院的奖学金被你拿到了吗?嘚瑟什么!要是阳子不住院,奖学金轮得到你?真就没点自知之明。”
这一番话把李砚顶得面色通红:“能拿到奖学金是我的能力,和苏阳有什么关系。你们两个的毕业设计都交了吗?导师可是催了好几次了,有空在这里闲逛,不如回去赶进度,不然交不上毕业设计,小心被退学。”说完李砚扭头关上了宿舍的门。
“这孙子,这就是小人得志。阳子别管他,咱们先去给导师见面把假销了。”
片刻后,两人来到学院导师办公室前,刚好看到同班的卫尚星红着眼眶从导师办公室跑了出来。
两人正待敲门,听见门缝里传来一阵声音:“放心!我已经把他搞定了,这次学院的保研名额非你儿子莫属。咱们可是老相识了,我还能骗你不成,对了,上次吃饭你说的那50万?”
“好!好!好!那下次见面我请你吃饭。先挂了哈。”办公室里传来导师丁乙贵的大笑。
苏阳和候沐对视了一眼,眼中多了几分探求的意味。
“咚咚咚!”两人推门进去,丁乙贵一脸正色地坐在办公桌后说道:“苏阳,你很好,这次给学院挣了光,很多校领导都知道了你的名字。你的身体已经康复的话,就抓紧准备毕业设计,距离院里最后的上交期限还有半个月左右。你平时的成绩都很好,不要在这个事情上拖了学院的后腿……”
等回到宿舍,候沐把自己往床上一甩:“没想到老丁是人前一面背后一面,他在咱们面前装的一本正经,背后操作的黑幕可真不少。”
苏阳一边收拾行李,一边说:“他应该是把卫尚星的保研资格交给别人了。可惜咱们没有把这段对话录下来,到时候放到学校论坛里就有意思了。等会猴子你把卫尚星喊过来,把这件事原原本本的告诉他,他平时为人处世挺不错的。”
“行嘞,我这就去。”说完候沐就冲出了房门。
不一会,两人将听到的内容,分毫不差地转述给卫尚星。
卫尚星听言沉默片刻,苦笑着说道:“谢谢你们把事情告诉我,不然我还蒙在鼓里。我以为是自己能力不够,评不上保研资格哪。不过我现在知道也晚了,学校的保研名单已经公布。况且现在毕业资格还被丁教授握在手里,要是把这件事情闹大了,我可能连毕业证都领不到。”说罢,卫尚星鞠了一躬退出了房间。
“阳子,我这心里咋这么堵得慌哪。这该死的地世道,老实人被欺负了连个说理的地方都没有。”
“唉!社会嘛,就是这样的。谁又能照顾谁哪?”苏阳叹了口气,他早在16岁就了解到这个社会的运行规则,在这个社会中弱者是没有发言权的,只能任由上位者摆布。弱者兢兢业业,上位者夜夜笙歌。在这个社会上人们所能依靠的除了自己,就剩下口袋里的金钱了,毕竟金钱是不会欺骗人的。
这时,候沐一拍脑门说:“你看我这记性。走,我带你去看咱们的毕业设计,为了它我头都快秃了。”
侯沐将苏阳带到学校旁的仓库区,在34号仓库门前停下脚步。候沐一边掏钥匙一边说:“这是我专门为毕业设计租的仓库,咱们的宝贝就在里面。”
打开仓库大门,大概有二百多平米,空气中充斥着机油与金属的味道,地上摆放着各式机械与零件,在仓库东南角摆着一张桌子,上面放着厚厚一摞设计稿,桌子旁边放着一张床垫。在仓库的正中央,伫立着一台被白布盖着的仪器。
候沐漫步走到仪器旁,一把扯下了白布。
白布下出现一台精致的机械臂,有着和人体手臂相似的结构,通体亮银色的金属喷漆搭配上流畅的线条,让这条机械臂充满了令人炫目的科幻感。
“这是你做的?你这是开挂了吧?”苏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一旁的候沐爽朗地笑出来:“哈哈哈,我就知道你是这种表情。咋样?兄弟我这工业设计做的漂亮吧,机械臂是模仿工业机床带来的灵感,我在之前就有这个想法。这段时间网上的喷子们给我带来不少创意,我就全拿来用了。比如机械臂的外表皮,是由有机材料特殊拼接而成的,再喷上定制的金属漆,不但可以增强机械臂手指处的附着能力,还能显得逼格更高。”
“这是个样子货?”苏阳感觉有些头疼,自己的好友找灵感竟然是靠在网上和喷子互喷,真是奇葩的做法。
“当然不是,我设计的这个机械臂已经可以实现人体手臂的绝大部分功能了。我来展示给你看。”说着,候沐把机械臂组装配到一旁的固定架上,接好线路与电源,拿起平板开始操纵机械臂。
候沐在平板轻点,机械臂随即灵活地动了起来,对着苏阳的方向竖起了一个中指,然后将五指圈成一个O形,在1米高的位置前后摆动。
苏阳满脸黑线:“这就是你做的机械臂”。苏阳想起刚才自己用手去感受机械臂的外表皮肤,苏阳感觉整个人都脏了。
候沐兴奋地说着:“怎么样,我设计的机械臂是不是屌爆了。这只是其中一个姿势而已,我再给你展示其他动作。”说着候沐就要点击平板。
苏阳一把抢过平板,把相关程序全部删除。“猴子,如果让我知道你今后再编一些奇怪的程序,用机械臂做一些奇怪的事情,我就把你的**剁下来,让你成为咱们国家最后一名太监。”
正说着话,苏阳手指不小心碰到了另一个名为“细狗”的程序。此时机械臂移动到苏阳面前,其余三根手指蜷缩在一起,只有食指和拇指摆成一个二字形,手臂一边摆动,食指与拇指一边靠近。看到这充满不明意味的手势,苏阳感觉自己头上的黑线都快垂到地面了。
“猴子,这就是你给我的惊喜吗?你TMD给我翻译翻译什么叫惊喜?”苏阳吼道。
一旁的候沐悄悄向门口靠近,解释道:“这是测试,纯纯的测试。这是我用来录发布视频,喷网友用的。那个...我肚子饿了先去买饭,你在仓库里慢慢研究。”说完,侯沐推开门逃也似的离开了。
候沐走后,苏阳扶着发胀的额头慢慢走到桌子边,飞快地检查平板中的设计程序。出乎苏阳意料的是,除了几个离谱的程式外,其他的机械程序设计远远超出国内水平。
侯沐设计的机械臂关节之间通过万向齿轮连接,每个关节都可以做到360°旋转,完美的把齿轮运动与动力传输融合在一起。
正在苏阳沉思中,候沐手里拿着一碗清汤面推开门走了进来。
“咱们真的要拿它当毕业设计吗?总感觉有点大题小做了。你做的万向齿轮动力传输技术一定要做好保密啊,不然让那些跨国企业看见,不一定会打什么歪主意。”
“放心!机械臂的设计原稿没给别人看过,安全得很。这次学校的毕业科技展览会与往年不同,学校为了响应国家《鼓励科技发展,选拔优秀科技人才》的政策,今年专门给展览会评议第一名准备了100W奖金。咱们不拿出点真本事来,怎么获得奖金哪?”
“100W!平时抠抠搜搜的学校,为什么这次会奖励这么多钱?”苏阳很惊讶。
“你这几天没关注新闻吧。国家这些年一直在埋头发展经济。现在经济发展起来了,却发现各种高精尖科技都被国外的资本集团掌握在手里。
核心技术掌握在大型跨国集团的手里,咱们国家的企业就只能出卖劳动力与工业材料,挣点辛苦钱,利润的大头都被国外企业拿走了。这次国家下定决心大力度、大投入地发展国内科技,想要改变现状。这就是咱们学校的原因。”
候沐将装着面条的碗放到苏阳面前,掰开筷子递了过去。
“趁热把面条吃了吧。你这大病初愈,可不能饿着。”
苏阳接过筷子,尝了一口正是自己喜欢的酱油面,扯到最细的拉面,煮熟加上一勺备好的羊汤,滴上几滴红润的酱油,再撒上一把小香葱,这滋味是最美不过的。
“猴子,你真好!”苏阳就着这份感激,把头埋进碗里,几下将满满一碗面条喝光。
“今天晚上咱们加加班,争取把机械臂再完善一下。待到明天去找导师上交毕业设计稿。”说完后,苏阳站起身把面碗放到了桌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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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侯沐已经躺在床垫上,陷入深度睡眠。一旁的苏阳还趴伏在桌子上一页页地翻看机械臂的设计原稿,发出沙沙的纸张摩擦声。突然,苏阳眼睛一花,发现纸张上的文字像是有了生命力一般在纸张上游动。
“是我眼花了吗?”苏阳揉了揉眼睛,感觉自己看了太长时间应该休息一下,正想站起来喊侯沐去宿舍睡觉,却发现自己的腿竟然无法行动。不知何时,苏阳的耳边传来了那种神秘诡异的声音,这次的声音与上次不同,就像活人被封入棺材疯狂的用指甲扣动木板,让人一听就毛骨悚然。
在这惊悚的声音中,设计稿上的文字纷纷站了起来。它们互相扭曲着变换位置,像是在为这惊悚的声音伴舞。随着这声音愈发激昂,文字们舞动的速度也越来越快,纠缠在一起模糊成了一团黑色墨迹。刹那间,这团墨迹幻化成了一根尖锐的触手,漫不经心向着苏阳的眼睛伸来,像是狮子慢悠悠的走向已握在手心的猎物,欣赏着猎物浮现出的每一丝惊恐。
苏阳全身都在颤抖,却还是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触手一点点来到了自己面前。这一刻,苏阳感觉到这条未知的触手是有意识的,它在打量着自己,吮吸着自己散发的恐惧。触手的动作加快了,就好像闻到美食香味的老饕,已经迫不及待地要将美食塞入嘴中。
终于触手爬上了苏阳的额头,它精准的对准了苏阳头骨破损的地方,闪电般刺了进去。这一刻,苏阳再次感受到了那种生不如死的涨痛。苏阳的大脑能够感受到触手的每一次蠕动,也能感受到触手在大脑中筑巢并生下了某种名为知识的幼崽。
他挣扎着,想把凳子绊倒叫醒沉睡的侯沐。身体却只是出现了微微地晃动,这一刻苏阳领悟到,他的身体之所以恢复如初,是因为触手需要一个完美的巢穴诞下幼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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