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烟云(2)

在碧水城还风平浪静的时候,帝国北境残酷的大战也拉开帷幕。苍泽的一万人到了凛冬堡后,立刻化整为零,以五百人为一个骑兵队,带足口粮后立刻深入敌境,抄掠北境的乡村。而铁壁军团万人也如期抵达了凛冬堡,并且押运这最后一批粮食,铁料到达凛冬堡,随同而来的还有数十架床弩,还有数百支灰矮人研制的爆炸弩箭,灰矮人通过将魔石粉末等各种矿石改良出来的新产品,威力不输于他们原来的版本。而城外的北境贵族联军的大部队也是陆续赶到,穿着兽皮,皮甲,手持长矛,背着战斧或者木制猎弓的民兵一车车的运送粮食,武器等物资,前面则是身穿全身铠甲,手持骑枪的骑士开道,亚瑟估量着敌人的数量,也不敢贸然行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敌军慢慢站稳脚跟。

凛冬堡前线的局势可谓是一触即发,但是两方都在克制,因为双方实力基本旗鼓相当,各有优劣,现在只能如同饿狼一般蛰伏,等待着敌人露出破绽后在一击致命。而北境内部早已乱成一锅粥了,二十支装备精良的骑兵队如同一把利刃般直插入北境的心脏地带,缺乏壮丁的村落如同待宰羔羊般被他们一个个收割。这些刚出草原,略显青涩的草原少年在老兵的精心指导下,用火把点燃了一座座简陋的农舍,屋内的农民如同受惊的羊群般四散奔逃,外围的骑兵早就等候多时,轻夹马腿冲上去就是一马刀,还有的则是挽起骑弓,抬手就是一箭将人射倒在地。而老兵则是娴熟的下马,拿起弯刀便朝村子里面冲去,剩下的人抬手一刀掀翻在地,随后便冲进去将粮食,牲畜等一切可用的东西搜集起来,粮食带在身上,牲畜能带走的就带走,带不走的就地宰杀,充作军粮。随后便立刻离开,朝着下一个目标前进。

一时间内,整个北境狼烟四起。大量村落惨遭焚毁,屠灭。留下来的少量的守军根本没有没办法追到这些一人五马,神出鬼没的骑兵。所以外围村落只能被放弃,守军和村民只能龟缩在贵族城堡附近,野外彻底被苍泽的骑兵占领,任由他们肆虐。在他们在劫掠村落的同时不断截杀信使,封锁消息。导致现在北境内部根本没有办法将消息传递到前线,整个北境如同笼中之鸟般被牢牢锁住。

而苍泽此时正带着手下一千多人驻扎在一个村落之内,刚刚才占领的村子也是满目疮痍,大火也刚刚扑灭,满地都是残垣断壁。尸体虽然被草草处理过后,但是空气中还是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苍泽也是久经战阵,并没有在意,而是席地而坐,让亲兵将皮质地图拿了上来,随后仔细思考起来,他接到谢逸的命令就是抄掠北境村庄,然后就地补给,但是现在看来北境物资匮乏的程度已经超过了战前的预计,每个村子里面粮食少的可怜,牲畜也少,多以羊和马为主,羊是北境这里特有的长毛羊,羊毛浓密光滑,但是肉质又干又柴,实在是比东境的羊肉差的多。而马却是难得的好马,身材高大,冲刺力好,而他们的草原马相比之下身材则是矮小不少,但是耐力好,谢逸大人之前用魔血马来培育新的马种,但是时间尚短,成效并不大。也许以后可以尝试用这些北境马来试试。

这时越来越近的马蹄声则是打断了苍泽的思绪,几名骑兵从远处赶来,看见苍泽后也是立刻下马,向他汇报情况。不出苍泽的预料,其他的骑兵队也基本上是这个情况,野外的小村落无法养活他们这么多人,贵族的城堡附近守军数量虽然不多,但是有城墙的掩护让他们这些骑兵无从下嘴。他们带的干粮虽然能让人吃上二十天,但是马匹的数量让他们只能坚持十天,现在加上搜刮来的物资看来,十五天已然是极限。

就在苍泽纠结的时候,自己的亲兵走了过来在他旁边耳语几句,告知了刚才斥候们打探到的消息,一支运粮队出现在他们五十公里左右,人数在两千人附近。这条消息让他更加的纠结,他摸了摸怀里的圆环,这是谢逸赐给他的通讯用魔法道具,在这个末法时代魔法道具是无比珍惜的存在,因为它们的制作人员和制作材料在这个时代基本上消失殆尽,所以现存的基本上都是上一个时代的残存物品,而且用一个少一个。苍泽并不是心疼这个魔法道具,事实上谢逸对于这些东西并没有多重视。而苍泽担心的是大人对他的嘱咐,谢逸在战前对他的要求就是全权负责这件事,隐藏的含义就是要他自己判断战局,做出决断。

这事实上他们这些人都看出来了,大人希望他们可以成为独当一面的存在,而不是只是头脑简单,只会穷追猛打的勇士。苍泽能做到这个位置虽然自己的武勇占大多数因素,但是该有的头脑他也是一分不差,不然谢逸也不会对他委以重任,现在他只能靠自己了。

想到这里苍泽将怀中的圆环收了进去,开始盘算起来手头的兵力,两千人的兵力吃下一支同样人数的运粮队有些困难,骑兵的弓箭对付这些躲在粮车的士兵略显无力,但是强劲的步弓会对他们造成不小的麻烦,同时如果他们龟缩在粮车后面不出来,就需要勇士下马步战,摧毁他们的防线。这对士兵的素质有着极强的要求,草原长大的少年长年骑马,腿脚或多或少都有问题,同时步战需要极强的纪律性和组织力他们也极其稀缺。他的手下也只有数百人出生帝国,参加过落星城大战的精锐可以做到。

在经过漫长的思考后,他下达了命令,让亲兵立刻出发去召集已经分散骑兵队集结,同时派出斥候紧盯运粮队,他准备吃掉它。

而在凛冬堡前线的局势也已经进入到白热化状态,高大的投石机和攻城锤已经组装完毕,士兵们也开始享用最后的晚餐,一块黑麦面包和有着几块肉的肉汤就是民兵们难得的珍馐美味,而贵族们的精锐则有着更多的肉食,以应付他们身上沉重的全套盔甲和武器所带来的消耗。他们也是战争中一锤定音的关键。

餐食很快在沉默中结束,手持斧头,长剑制式武器,穿着皮甲或皮衣的征召民兵被军官集结了起来,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着兴奋,激动或者平静,但是现在他们也没有了退路,前方那座不是太过高耸的建筑并没有让他们有些畏惧,因为他看似如此的弱不禁风,仿佛一脚就能将它踹掉。号角的声音在旷野中响起,所有人都知道战争即将来临。投石机的机关发出了沉重的声音,将巨石投向凛冬堡的城墙,巨大的闷响和四散的烟尘拉开了进攻的序幕,民兵们推着沉重的攻城锤,抬着攻城梯在如蝗虫般的箭雨下开始朝凛冬堡推进。但是随着几声剧烈的破空声传来,城墙上的床弩也开火了,如手臂粗的弩箭射中了一个士兵,鲜血的喷溅在空中形成了一朵绚丽的血花,然后软绵绵的倒下。随后他的战友毫无顾忌的踩在了他的身体上,义无反顾的朝着前方推进。寥寥数根的弩箭并没有挡住他们前进的步伐,他们仍在逼近。

就在他们抵达第一道壕沟的时候,凛冬堡城墙上的弓箭手突然从垛口冒了出来,破甲箭伴随着激烈的破空声刺穿了民兵们身上简陋的皮甲或皮衣,他们的惨叫着跌倒在地,鲜血伴随着箭杆渗入到泥土里,他们生命的流逝带来了新的生命的茁壮成长,居然构成了一幅生生不息的残忍循环。

而这一切都被淹没在这个残酷的战场上,每个人都被鲜血刺激成为了野兽,心中只有原始的杀戮欲望。短短数米的壕沟变成了一个绞肉机,被迟滞的攻城器械和士兵成为了凛冬堡上士兵的活靶子,破甲箭在这一距离上对这些身穿简陋皮甲的民兵来说简直是致命威胁。攻城方迟迟没有进展,士兵们在蒙受了巨大的损失后也产生了动摇,溃退不可避免的产生了,后排的贵族精锐们却没有大发慈悲,长剑毫无顾忌的直接砍下,轻易的穿透他们的皮甲,让他们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短短片刻后溃兵们就被斩杀殆尽。而这并没有扭转前方颓废的战局,巨弩发射出的弩箭将一辆辆攻城锤摧毁,而破甲箭则是一一射杀残留的士兵。顿时战场上满是伤兵绝望的嚎叫和咒骂,配合着遍地的箭矢和死状各异的尸体,构成了一幅地狱图景。

但是这对双方来说并没有什么新意,凛冬堡内多是跟随谢逸征战多年的老兵,心硬如铁。而北境的这些民兵也不是等闲之辈,罗瑟山脉的半兽人经常性的下山劫掠,青壮们都有面对这些家伙的经验,即使有着更加精良的武器和装备,在面对这些凶残野蛮家伙时伤亡也会非常惨重,半兽人还有的吃人的习惯,他们都见过那些被杀后身躯残缺,器官外露的尸体。相比之下,人类的战争还是更加温情脉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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