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熊战火升起的浓烟,滚滚的蔓延了城郊的黄土,城楼上,地上死尸伏地。血腥味与汗水味充斥在空中,很是难闻。这样一种生灵涂炭的场景,称之为人间炼狱也不为过。
一袭红衣的女人衣袂飘飘,脸上有些血渍,高高的马尾散落了几缕长发,但若是细看,会发现她并没有一处受伤。
她骑在马上,看着对面那个也是坐在马上,带着异形的银质面具将面容遮的严严实实,一袭黑衣有王者之气的男人,只觉得熟悉又陌生。
她吸了吸鼻子,那双潋滟的眸子带着强忍着没掉下的眼泪,轻启红唇“温孤舛啊,我原先以为你虽然残暴,虽然总爱说让我讨厌的话,但你是善良的、是有人情味、是...是真心待我的....不过现在......我发现了,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大魔头!”
对面的男人神色在面具下无法看到,但只听他笑了笑,带着些蛊惑人心的味道“夫人现在才发现啊。”
那红衣女子似是猜到了她的回答一般,自嘲的勾起了嘴角“是啊,温孤舛,我才发现。我会回南宇,休书你给我吧,名声什么的我也无所谓。从今往后,我不会踏进你摄政王府半步,我们从此两相陌路,此生不遇”
狠话就这么脱口而出,念及这一年来她与温孤舛相处的点点滴滴,她也有短暂的悔意。
但想到死在她面前的秋水,和身受重伤的皇弟,还有面前这个男人漫不经心的态度,很快的收起了这份意料之外的悔意。
温孤舛不着痕迹的将手死死抵在胃里,好一个两相陌路,此生不遇。
身上的两处箭伤往外涌着血,箭早已拔掉,但伤口却没处理,衣袍已被血浸透,沉甸甸、湿漉漉的压在身上。
所幸他是黑衣,看起来并不触目惊心。他依旧脊背挺直,无所谓的开口“随你。”
明知一切都是误会,他却执拗的不愿去解释。
也罢也罢,走了也好,不必陪我这个病秧子蹉跎岁月。
他努力想笑出声音,来用一种轻松的语调嘲讽一下对面的女人。但是,笑不出来。
一袭红衣的女人盯着他看了良久、这么久的朝夕相伴,她能看出他也受了伤。
顿了顿,收起心中不该有的情绪,怕再看他几眼,那分莫名的悔意又会席卷心头。
她还是调转马头,策马而去。
不曾想,百转千回后,还是她独自转身。她与他之间,到底不是想象中的模样。
温孤舛没有下令撤退,一行人待在原地,直到那红影随着赤金灼灼的晚霞一同消失了许久,将士们才随温孤舛的一声令下撤退。
战争已然结束,温孤舛却没下令回云国,他深知自己的身体无法再承受马车上的几日颠簸。于是先到了他们的驻扎营中,下令整顿休息,明早启程。
刚到他的营帐,他便屏退所有侍卫,瘫软的坐在地上,背倚着床,大口的喘息,他摘掉面具,露出一张绝美绝伦的脸庞,鬓若刀裁眉如墨画。
他大口的向外呕着血,唇角刺目的红衬的他的脸色更白,平添了一种病态的俊逸
伤口的痛他根本无暇顾及,胃里的刺痛不容忽视。他下唇被咬的血肉模糊,但他硬是没有发出一声痛呼,也不打算召随行医师来看。失血过多让他有点眩晕,好看的不像话的眸子失神的盯着屋顶。
喃喃着“阿...凉...”似乎眼前出现的女人的幻影能支撑他忽视身体的痛和漫漫长夜。
一场聚合,一场离散。走时那般仓促,连互道一声珍重都成了彻底的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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