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这不是越月么,怎么身上全是泥巴呢?”
满脸脏污的年轻女孩听到这奚落的话时头也不抬,只是裹紧了身上披的外套,加快脚步想越过前面的人。
可那出声奚落她的几个同龄人显然不想让她这么轻松的过去,当即迈出一步挡在她前面。
“喂,越月,你回来这几天就没人教教你规矩吗?遇到人也不知道问个好,怪不得是乡下长大的,一点教养也没。”说话的是于家的独苗千金,于苗苗。
于苗苗今天为了给好姐妹出气,可是特地等在越月回家的必经之路上候着的,不为别的,就为了羞辱一下这名义上的越家大小姐,让她清楚自己几斤几两!
一想到好姐妹这几日以来整日以泪洗面的难受模样,于苗苗简直恨不得以身相替啊!
都怪这越月!
要不是越月被越家老爷子瞅见相貌后引起真假千金怀疑,越家老爷子也不会为了保证后代血脉正确而去做那什劳子亲子鉴定,那样越小满的身份也不会被公之于世被整个圈子笑话!
说到底,都怪这不知好歹的越月!
一心将所有罪责推到越月一人身上的于苗苗显然不会去想,为什么自己不去怪弄丢孩子的越家夫妇,也不去怪主动找回越月的老顽固越家老头,就因为越月是她们眼里的既得利益者,就认定是越月的错。
越想越气的于苗苗一个冲动就伸了手。
弱不禁风的越月被这么一推,直接倒在了地上!
于苗苗:!
“于小姐,你要是为了给小满出气,大可以直说,何必折辱我呢?”捂着心口大口吸气的越月慢慢抬起头,一双清润眼眸里沁着泪光,仿若一碰即碎,看起来脆弱得紧。
越家被找回来的这个千金身体不好,这还是越家老爷子特意打过招呼的。
跟在于苗苗屁股后面的几个小跟班见越月倒在地上一副呼吸不顺畅的模样,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面面相觑:“是不是要把她送医院去?”就她这样子,万一出了事,于苗苗有于家,他们几个可就成了越家老爷子的发泄对象了!
于苗苗可以嚣张,他们可不敢。
当即下了决定,小跟班们颤巍巍道:“苗苗姐,你推得太大力了,现在是不是……该把越月送医院去看看?”
于苗苗闻言转头狠瞪了眼这些个“叛变”的小跟班们,咬牙:“还不快点!”
小跟班们都缩着脖子走去,搀扶起了越月,小声道:“你也真是的,干嘛非要惹一惹越小满……”
越月脸上的泥巴都挡不住那惨白的脸色,她身子不住颤抖,声音发虚:“谢谢……”
小跟班们咂舌,这越月被找回来时他们也都是见过的,那时的越月虽也是一副病弱模样,但好歹还能走还能蹦跳,只是比一般人柔弱些,不至于像现在这般一动就喘气,跟个某症晚期患者似的……
说到底也是被熬的。
但他们这些人微言轻的小跟班可不敢多掺和进越家真假千金的风波里,也就只有苗苗姐会脑子一头热地栽进去,变得一把越战越蠢的枪。
……
换了身干净衣服的越月躺在床上,心口起伏时快时慢。
“你这是闹得哪一出!”
“爸!都怪她自己身体差还到处乱跑,关我什么事!”
“你啊你,总有一天会闯出大祸!”
病房外是那于家父女的争执声,父女两各执己见,谁也说不过谁。
当爸的不好好管教女儿,非得等有事了才打着当父亲的旗号来说教,话里话外还都是怎么逃脱责任,而不是后悔。
至于那被人当枪使的女儿,更是蠢得让人叹息……
“听到了吗?”床上的越月突然睁开了眼,一改之前的脆弱模样,竟是逼人的威压!
“你一头撞死在我休息的山头,强制将我唤醒,如今我帮你走回了你家,让你看看这家里有没有人为你的失踪而焦急……现在你看到了,那么你是怎么一个想法呢?”越琊一动不动,轻声道。
病房内静无一人。
倏地,响起一声叹息。
“能怎么想呢,不过觉得自己就是一个笑话罢了。”透明人影从越月眉心飘出,竟是与这躯体长相无一不同。
这才是越月。
被欺凌的越月。
越月好歹是经过颜值净化的豪门真千金,相貌绝佳自是不用多说,此时没了病弱躯体的拖累,脸上病气一扫而光,看起来精神了不少。
透明越月低头看着床上的“越月”,忽然道:“大人,我是您的血脉对吗?”
“越月”浑身一震,面上依旧云淡风轻笑道:“为何这么问?”
透明越月:“您那时并不想答应我的请求,但你听到我的名字后突然改口……”
“聪明的小丫头。”
光线下显得有些许透明的纤细手指轻轻点在透明人影的鼻梁上,脸色苍白但掩不住凌厉的“越月”轻轻笑着,道:“小辈都要在祖宗面前流干血了,祖宗若是还不救,那岂不是太冷血了?”
“何况你身上可是有我的一滴血。”越月,不,应称她为越琊,她收回手,好整以暇看着这身负她一滴血的小辈,“现在你打算怎么做?”
越月在床沿坐下:“我不知道,大人,我不能报复我的父母,您告诉过我的,我的命数已尽,我现在连当人的资格也没了,又谈何打算呢?”
越琊懒洋洋地躺着,百无聊赖之中缠着头发玩:“不当人还可以做妖当鬼,出路多的是,这世上又不是只能循规蹈矩当个人。”
“我……”越月眼睛一亮,刚想说什么。
“越月!”
人未到声先至,这声堪称凄厉的哭声生生盖过了越月刚要说出口的话。
越琊眼角一抽。
“越月你怎么样了!”抢在所有人前头冲进病房的是越小满,以越月身份生活了二十多年的越家假千金。
越小满熟练地往床沿一坐,膈应得让透明越月飘开。
越小满握住越琊的手,满眼都是泪:“越月你怎么身体又出毛病了呢,要不是苗苗说,我们还不知道你在外边玩了一圈回来就身体变差了……”说着又是垂首擦泪。
越琊早在她进门前的那秒躺好,一张脸在撤去妖力加持后更是死人般的惨白,唇瓣也无血色。
越琊颤抖着手拍拍越小满:“小满不哭,瞧你说的,我不过就是想透透气……”
越小满:?
这越月在说什么?
“小满你看你,今天这气色真不好。”越琊轻轻叹气,抬起了手——
“啪!!!”
“越月你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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