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回到仪式前

“哥哥!”

萧骨香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惊讶、害怕、喜悦,各种各样的心情,在这一瞬间同时跃上她的心头。惊讶的是哥哥的复活,又害怕这一切只是她的幻想,但更多的,却是哥哥活过来的喜悦。这种情绪太过于复杂,让她一时忘了思考,自己怎么会活过来,为什么死去的哥哥能再次出现,她只是飞扑进萧平乐的怀里,放肆地嚎啕大哭起来。

说到底,萧骨香也只是一个十岁的孩童,先前是因为哥哥为自己能活着而付出生命的悲伤,让她短暂地将害怕等情绪紧紧压在心底,故作镇定,一步步按照哥哥的指示行动。而她能坚持到最后一刻,也是不想辜负了哥哥的努力和期待。

她想,在她见到哥哥的时候,她能对哥哥说上一句:“哥哥,我长大了。你看,我有好好听你的话,努力地活下去呢。”

但是当她再一次看见萧平乐,重新拥有了依靠以后,那些坚持和镇定,一瞬间便化为了齑粉。她终于可以释放自己的情绪了,失去哥哥的痛苦,和求生过程中的痛彻心扉,化作内心的柔软,尽情得哭诉出来。

“呜呜呜……哥哥,小香好想你。”

萧平乐一头雾水地看着趴在自己怀里痛哭流涕的妹妹,他并不知道在妹妹身上发生了什么,他只是感受到妹妹周身的悲伤,那股悲伤,他无法理解,却深深地扎在了他的心上,让他的心隐隐作痛。

“小香别怕,发生什么了?告诉哥哥好吗?”

听见哥哥温柔的询问声,萧骨香慢慢从悲伤里回过神来,她抱着的人有着温热的体温,透过衣物,一点一滴地传送到她的掌心。就在这一瞬间,她真实地意识到,哥哥没有死,她也没有死。

真好啊,他们都还活着。

“哥哥,小香做了一个噩梦,梦见小香和哥哥都死了,害怕的哭了。”

萧骨香在萧平乐怀里戳着手指,眨了眨眼,有些不好意思地回道。

萧平乐听见回答,觉得好笑,他弹了下妹妹的额头。

“你做得什么坏梦。放心,梦都是反的,哥哥不会死,小香啊,更不会死。”

萧骨香用衣袖擦去眼泪,开心地点点头。

“知道啦!都是梦嘛!”

萧平乐敲了敲妹妹的头。

“行了,赶紧起床,万一让爹娘听见你哭,我可又要挨揍了。”

“哼!爹娘才不是那么不讲理的人!”

萧骨香一边从床上爬起来一边反驳哥哥,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萧骨香也习惯了自己收拾被褥,她边叠着被子边随口问了句哥哥。

“什么事呀?这么早叫我。”

萧平乐顺手帮萧骨香一起整理,听到她的问题,表情里闪过一丝担忧。

“是村长,祭祀时间快到了。”

萧平乐并没有说得很明白,因为这件事知道的人并不多,他也不想妹妹知道以后担心。但他不知道的是,萧骨香已经知道了祭祀的缘由,甚至于,她已经亲历其中。

因此他没有注意到,当他回答以后,萧骨香骤然顿住的手,和眼中浓浓的恐惧之情。

怎么会?萧骨香的心中已经开始翻江倒海,她想质问这一切难道不是梦吗?难道不是已经过去了吗?怎么会!怎么会!为什么还会有祭祀?难道说……

萧骨香突然想到了什么,她猛然抬起头,握住萧平乐的手问道。

“今天是几月几日?”

萧平乐有些疑惑地回答。

“六月十四。”

“六月十四……六月十四……”萧骨香喃喃自语,她从记忆里调取出不甚清晰的记忆,对了!她突然想到,就是这一天,村长来他们家和爹娘聊了很久,后来爹娘给了他一大笔银子,村长满意地走了。当时她还问过爹娘村长来干什么,爹娘说不用担心,事情已经解决了。但一个月后,村长还是带着一大批人绑走了他们,还打伤了爹娘,爹娘骂他出尔反尔什么的。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萧骨香终于明白了之后发生的一切,自己的父母用银两贿赂村长,想让他们兄妹不要被选中祭祀,村长收了钱,并且答应了他们,却在最后关头毁了约,他们兄妹两被选中成为了祭品。然后双双被绑,落进了海神的嘴里,最终一前一后的死去。

那她的爹娘呢?在她和哥哥死了以后,他们又该多么伤心多么绝望。

萧骨香突然冲出门,正巧看见村长拿着钱袋得意洋洋地离开,站在院子里送走村长的萧福禄和田凝翠,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他们回头看见萧骨香,脸上换成慈爱的笑容。

“是妞妞啊,起床了?”

萧骨香跑上前拉住父母,把他们拽到了房间里,关上门,又叫来萧平乐。她稚嫩的脸蛋上挂着非常严肃的表情,但脸颊的婴儿肥不但显不出她的认真,反而衬得她有些故作小大人的可爱。

田凝翠没忍住捏了捏自己宝贝女儿的脸蛋,又喜滋滋的亲了一口。

“我家妞妞真可爱。”

萧福禄和萧平乐在一旁不断点头,表示双方对这一观点的认同。

萧骨香无奈地用衣袖抹去自己脸上的口水。

“娘!我现在很认真!你们认真听我说话!”

田凝翠还是笑眯眯的,又看萧骨香真的有点着急了,连连点头。

“诶!听听听,你说。”

又伸手锤了下萧福禄的肩膀。

“说你呢,听见没?认真听妞妞说话!”

萧福禄无辜躺枪,一脑门的黑线,但看着自家媳妇的拳头,还是没敢反驳。

萧骨香见自家爹娘终于有点认真的样子了,换上凝重的表情。

“我知道祭祀的事情了。”

田凝翠的笑脸一顿,恶狠狠的朝着萧平乐看去。萧平乐赶紧摆手,“娘,我只说了祭祀两个字,其他什么都没说啊!冤枉啊!”

萧骨香赶紧拦住自家脾气火爆的亲娘,把自己经历过的事情说了出来。

萧福禄、田凝翠和萧平乐越听越惊讶,越听越愤怒,当听到萧骨香和萧平乐双双死去后,怒火再也压制不住,田凝翠跑去厨房拿起就要找村长算账。

“我要去砍了那个混账东西!”

本书首发来自17K小说网, 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