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平静的夜晚

一个最为黑暗的夜晚。

本该……只是又一次在璃月逛内孤自闲逛的一夜,却在尖叫里迎来里迎来了转折。

在璃月港的海边一具尸体随着波浪冲到了港口,最初发现尸体的人是一对在港口欣赏海景的情侣,欣赏海边慢慢沉下的明月,却无意在波光粼粼的海上看到了一团黑乎乎的东西,等到东西飘过来时,瞪大瞳孔的眼睛清晰的看到了其真正的面目,一声惨烈的尖叫从他们嘴里蹦出扩散到了周围,也吸引路过此地的我。

慢慢挤入还零零散散的围观人群里,一股臭味夹杂着咸味却先一步从人堆里飘入我的鼻子,当我真正看到人们所为之惊叹的东西时,眼睛已将惨剧深邃的刻入脑海,一股无法形容的酸痛和愤怒用针挑逗着脑神经,那是一具裸露的形体纤细的女尸,面部被用利器残忍的刨去,露出了平滑又鲜红的剖面,左半边身体被烧伤成漆黑的焦炭,头发也在高温中丧失了水分变得干裂,像报丧女妖污垢的头发一样扭成一团,但这都不是我为之愤怒的理由。

受害人生前遭受了残忍的对待,平时的我看到只会有悲伤和决意,为受害人的遭遇感到发自内心的悲伤,为她的不公产生讨伐杀人凶手的决意,可我从未像现在这样内心只充斥着满腔怒火,除了愤怒外别无他物。

因为我知道……这具尸体到底是谁……

我太熟悉了,只需一两样东西便能很快分辨,推开人群后,眼睛的视线第一眼留意的不是尸体的惨状,而是锁定在尸体的右手腕上久久不能移开——“幽奇腕阑”,夜兰所戴的玉镯…… —————————————————————

“对不起,荧……但我不能这么做……” 摘掉了工作时用的红色法冠,头上长着珊瑚色长发和一对倒长的白渐变黄颜色鹿角的女人坐在办公桌旁的椅子上,一脸歉意的看着我。

在港口发现夜兰遇害后的隔天,璃月的警部署就开始对此命案进行调查,夜兰的真实身份,只有璃月七星之首的天权星凝光才知道,作为她手下的特别情报官,她的死亡对凝光有着巨大的影响,因此,警部署对调查夜兰的死亡将会更加细致苛刻,但即便如此直至今日已经过去了三个星期,就我从璃月的调查来说,他们毫无进展。

夜兰能被杀害,说明对方绝对不简单,至少他或他们肯定知道夜兰的身份……我不能接受。

“难道说夜兰死不死都无所谓吗?!夜兰被人残忍的杀害,我只是想得到你的帮助让我找到杀人的凶手!就这点忙你都不肯帮吗?”我用双手按住桌面,对着烟绯喊道。

在璃月的警部署调查无果后,我便开始着手自己的调查,但最后依然一无所获,走投无路下开始寻求周围帮助,在几经考虑下觉得只有烟绯信得过且最有可能愿意帮助我。

我视线开始模糊了起来,眼泪开始从眼眶内流出,一想到连自己最信任的人都不愿帮助自己,开始感到难过。

“呃嗯……求求你了……就帮帮我吧……”我带着哭腔诉道,但烟绯依然一声不吭。

“夜兰……她是我在空和派蒙死去后唯一的依靠……是我的朋友,也是我的爱人……我不能接受她就这样无缘无故的死去……”

“无论发生什么……我都要找到这个杀人凶手……然后把他!送入璃月的监狱!”我想似自言自语般如此说道,而此时,烟绯也无奈的叹了口气,拿起了桌子上的法冠戴在了头上,走到旁边的书柜面前静静的站着,像是在酝酿着什么。

许久,发话了。

“……法能够维护社会和个人的安全。”

“但它并非万能。”烟绯转过头,朝我面前走来,又说道:“有些事情并不能靠法律来解决,大部分人都觉得我是个奉法为尊的死板的人,但很抱歉,我并不是,夜兰是我的朋友,也是我另一个朋友的妻子,人被杀害而真凶却逃之妖妖,简直就是对法律最大的侮辱。”

烟绯又转过身朝书柜走去,拉开了柜门,用手指横列在书柜上琳琅满目的书籍,随后又开口道:“旅行者,你对夜兰被谋杀这件事怎么看?”

见此请求有机会,我便马上把自己这么多天搜寻到的信息告诉了烟绯:“夜兰尸体被发现时我刚好在场,当时夜兰脸部的伤口很是新鲜也就是说夜兰被杀害的时间其实并不算长。”

“而夜兰的尸体是从璃月东港口的外海冲过来的,根据三个星期前大海的流动可知夜兰绝不是从本地被杀害……但这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

烟绯的身体颤动了一下,查找书籍的动作停了一瞬,但随后又马上恢复了原来的行动。

“灼伤夜兰身体的,是火元素力。”

“而且是有规划且得知夜兰身份的人所做,魔物的是没有智能刨去她的面部的,这只有可能是人为……”

荧说到这里不禁停顿了,她低着头犹豫了好久才终于发话:“所以求求你了……烟绯……就帮帮我吧,看在朋友的份上……”

“你是想让我帮你调查提瓦特全部的火元素神之眼的持有者对吧?”

烟绯从书柜里拿出了一本黑色的书,走到了荧的身边将书递给了她。

“什么……”看到烟绯态度的转变如此之快不禁让荧愣了一下,刚准备开口发问结果烟绯伸出了一根手指手指抵在荧的粉唇上,让荧顿时大脑放空。

“书上的是我与各个国家律法人员的联系名单,报上我的名字他们会提供人口信息……如果对你的调查有用的话就拿去用吧。”

看着荧微微发红的脸颊和惶恐的眼神,烟绯露出了暖人的微笑。

“老实说,自发现夜兰被谋杀时我便开始调查了……但碍于国家层面上不可协调的矛盾,我无法插手他国之事……但旅行者,你可以……”说着说着,烟绯闭上了眼睛,手指从荧的嘴巴上挪开手臂搂住了荧的脖子,将自己与荧的粉唇相互贴近热烈的拥吻了起来,将本就懵懂的荧完全夺走了理智,被烟绯侧底带走了身体的节奏,毫无反抗的接受着烟绯的索取。

“停……呜,啊……啊……”过了许久,烟绯结束了这场激烈的索取,而荧也终于恢复了身体的控制权,慌忙将烟绯推出自己怀内。

“就当你求助我的报酬吧。”一脸潮红的烟绯仍在回味刚才的快感,伸出小巧的舌头舔食着嘴唇的周围。

“啊……啊……我是有妻之妇,这样……”

“好好好,但夜兰不是以长眠于璃月故土了吗?法律上来说是孤寡之妇。”

“那不是……”

还未等荧说完,烟绯便快不来道荧面前,笑着说:“而且你也喜欢我不是吗?喜欢的人对喜欢的人做这种事可算不上性骚扰。”

“你……”荧刚想呵斥着烟绯,但从烟绯身上传来的温度和不知名的香气一直扰乱着荧的思维,那种被烟绯索取的感觉再次涌现在荧的心头,脸颊再次变得红润,趁着理智尚在的时候连忙推开了烟绯。

“……总之谢谢你,但我还有很多事要忙……再,再见……”荧连忙推开了咨询所的房门想要赶紧出去。

“但是书你还没拿啊,没拿怎么查……”

走出屋门没多远的荧听到这句话后连忙折返,从烟绯手里拿走了那本书后很快的走出了房门。

“唉……真是的。”烟绯不禁叹了口气,眼神变得阴暗转头看向了办公桌上的照片。

那是烟绯和荧,以及夜兰在天衡山顶用荧的来自异界的方盒道具所拍摄的,当时爬山顶后烟绯单纯的沉浸在攀高带来的喜悦,眺望着山下一览无际的平原,直到一句话从背后传来——我爱你

她已记不得这句话由谁口中说出,在那之后直到下山为止烟绯的脑袋被混乱所充斥,自得到荧为每个人拍摄的名为照片的东西才缓过神来,可烟绯的心中却只剩无名的忧伤,不知从何而来,不知为何而起。

而照片也被烟绯框起来安置在办公桌上,每当看到照片都能回想到当时在天衡山上那莫名其妙的情感。

那究竟是什么呢?

直到夜兰去世,烟绯看到独自愤怒哭泣的荧她才明白……

如果当时自己能快一点的话会不会就不一样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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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我在一处白色的房间中玩着积木,蓝色的红色的……在一无所有的地方显得格外显眼,我将一块块的积木堆成一座高塔,却总是在最后一块的时候高塔崩塌,望着地下散落的积木,每当这时候我总会忍不住哭泣,空虚的房间,空虚的一遍遍堆积,空虚的哭泣,总是在重复没有意义的事。

我向那些白色大褂的人们哭喊,他们用笔在记录板上写写画画,每次都如此。

而每天晚上我都会回到自己的黑匣子,蜷缩在温暖的小房间里,在黑暗中迎来明天。

每当我与白色大褂的人们擦肩而过我总能听到他们说着意义不明的话。

“实验体状况如何?”

“博士,手术后培养状况良好……”

听不懂的话,完全无法理解,哪怕他们给我提供着大量的书籍,为了逃避我沉浸在知识的海洋中,学到了大量知识但我依然无知。

我是谁?我从那来?我究竟要做什么?

我是放弃了推石的西西弗斯,我无法忍受无知,但我从未找到属于自己的人生。

在如此空虚中度过了二十一年,直到……

“来吧,我们快自由了……”

“哥哥”对深陷迷惘的我伸出了手,白色的大衣早已在炮火中被弄的残片不堪,透过衣服的破口,一道道鲜红的伤口露了出来。

他的脸上蒙着灰尘,嘴角处流淌着混杂着脏污的红黑的血液,显得如此狼狈,但他却好似胜利者般自信的笑着。

这是凭我们自己争取到的自由,但这值得吗?杀了那么多人,造成了那么多破坏,真的有必要吗?为那飘渺的自由……

明明走到了这一步,望着哥哥满是高兴的笑容,我伪善的开始了对自己的鞭策。

善恶两面不断拉扯着我,那是比肉体更疼痛的,好似全身的神经都被注射了磷粉,将热的通红的烙印打在心脏

那时候,我又感到了虚无。

手紧紧的贴在腰旁不敢伸出,哥哥的笑容逐渐沉落了,他金黄眼睛内所绽放的纯净的光芒有一瞬间被疑问的阴霾所覆盖了,我知道啊……他对我感到失望。

然而他却自己拉住了我的手,在我还未反应过来时便被他一同拉进了通往其他世界的大门。

在传送通道的七彩流光中,他转头对我微笑着:“以后的话,有什么做不出决定的事要跟朋友商量啊……”

那一刻,至今回想起来绝对是我做过最不后悔的事。

被哥哥拉起手,竟久违的找到了存在于世的感觉,内心本就想渴望自由,无论如何都想要跟哥哥一起去旅行,只是这份心意被虚无所掩盖了……

哥哥那时候可能也跟我一样吧?做出反抗的决定想必也是在内心挣扎了好久了吧?内心如此煎熬还对我撑着微笑,愿意拉住我的手替我分担痛苦……

我却……

“地狱相见吧……莹,哈……”

……

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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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空和派蒙死后,好久没有体会到如此强烈的躁动感。

那是由仇恨和愤怒浓缩起来令人窒息的“魔力”,在你体内不断鞭策着千疮百孔的情感,是个活着的恶魔样的丑恶之物。

我曾发誓,我不会再让它占据自己的内心,但……

我现在位于蒙德境内,潜伏在一棵松树枝头上,翠绿且繁茂的枝叶和夜幕里弥漫的黑暗隐藏着我的身形,我拿着望远镜透过枝叶间的缝隙死死盯着我的目标——迪卢克。

我无法接受这个在我整理并研究了无数次的结果,然而事件的矛头中心却只能指向迪卢克。

四个星期前,晨曦酒庄的资金变动,蒙德的犯罪率提升,璃月近日在商业港口所查的成瘾物质……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夜兰会去他国调查就不奇怪了……

但是。

为什么,杀死夜兰的会是迪卢克……?

透过望远镜的观察,迪卢克走进了晨曦酒庄,在一个盛放花瓶的柜子前停下了脚步,他用手转动了下花瓶,突然背后的墙壁露出了一条规整的裂缝,并像活板门一样向左右拉开,露出了通往地下的黑漆漆的冗长的隧道。

眼见迪卢克慢慢走进了隧道里,我也顾不得心中的困惑,如果真的是事出有因,那我要一定要找他问个清楚!

我从松树上跃了下来,悄悄潜进了酒庄里,在暗门即将关闭的时候钻了进去。

只见在我的前方,迪卢克操控着火元素力点燃挂在周围墙上的火把,顿时原本晦暗的隧道变得通亮无比,我也在火光亮起的瞬间操控着火元素力改变着周围光线的折射,使自己身形化作了透明。

我小心翼翼地跟随着迪卢克的步伐,慢慢来到了隧道的尽头。

尽头处是一个用血液所绘画的六芒星图案,可能是当初绘画时间久远,血液已经开始发黑,在如此狭小的空间里也没有令人作呕的腥臭。

迪卢克取下了挂在腰间的神之眼,把神之眼往六芒星中心一按,顿时无数道刺眼的紫光从那枚神之眼中闪出。

等等,这个元素力……是邪眼!

然而还未等我深思这其中的意义,刺眼的紫色光芒渐渐暗淡了,六芒星上鲜红的血液开始散发紫色的莹光,勾勒出的图案缓缓向中心扭曲,由原本的六芒星图案逐渐变成了邪眼的标志。

迪卢克径直向面前的墙壁走去,坚实的墙壁形同虚设,竟像柔和的水面一样包裹着迪卢克的身体,在墙壁上泛起了阵阵不同程度的涟漪,随着迪卢克的身体完全进入了暗门,邪眼标志上的紫色荧光也开始慢慢暗淡。

我见状连忙操控着风元素力在我前面创造了一个完美的防阻流线,并在身后凝聚着强风充当着爆发点以便在奔跑时进一步提高速度。

就在邪眼标志的光芒即将归于黑暗的一刹那。

崩!

一阵轰彻天地的响声在隧道里倾泻而出,一瞬间,仿佛脚下的大地和头上的石壁都在颤抖,而我在响声之前便已疾驰而出奔进了暗门。

隧道的震动迪卢克是感知不到的,我行动的速度比起声音传播的速度整整快了十秒,在这十秒内暗门早已关闭,迪卢克根本感知不到暗门外隧道的震动。

我本想通过风元素力带来的极速直接抢先迪卢克一步冲到暗门外面,眼见出口就在眼前,然而……

“什么……!”

不知为何,我突然丧失了对体内元素力的感知,没有风元素力的庇护和其带来的速度,我在奔出暗门后就因强烈的反作用力在空中飞出了数米远,在即将着地的瞬间恢复了对元素力的感知,运用风元素力充当着缓冲,规避了先当于五十吨重压的恐怖冲击。

我冒着冷汗,还未缓过神来理清刚才身上的异常,一个慵懒的女声缓缓从我身后传来——“终于来了吗。”

我下意识利用火元素力隐藏了自己的身形。

紧接着望向了暗门的出口,只见迪卢克的身影缓缓从出口中显现,他应和着女声的话。

“别废话了Undead,赶紧出来。”

话毕,我感应到了迪卢克的面前有一股躁动的火元素力在汇聚,突然,一簇硕大的火焰出现在空中,慢慢向四周展开汇聚成人形。

人体的肌肤和身上的服饰慢慢显露里出来,我就蹲伏在旁警觉地盯着这一切,但当火焰勾勒出了面部的那一刻,我只感到震惊。

那是愚人众十一执行官的第八席——罗莎琳·克鲁兹希卡·洛厄法特,也就是本该死亡的“女士”的面容!

原来如此,那样的话迪卢克为什么还带着邪眼就不奇怪了,但……这说明了什么?蒙德的“暗夜英雄”暗地里进行着非法贸易并与愚人众狼狈为奸吗?还有“Undead”这个称呼是怎么回事?

在我还在思索的时候,他们之间却开始了交谈。

迪卢克脸色阴沉的对着“女士”说:“第八位已经解决了,是璃月天权星手下的一名特别情报官,好不容易让她把注意力放在了我身上,真是有够头疼。”

“女士”见迪卢克开始对她吐苦水,连忙转移了话题:“但这样离‘祂’的现世不就更近一步了吗?想想看吧Decadent,十二块肢体,我们已经收集了十一块,当‘祂’降临这个世界后我们的命运都将被改写!”

“你说呢?”

迪卢克默不作语,但阴沉的神情有了明显的缓和,他冷笑了一声对“女士”说:“呵,所以拥有黑暗家族血脉的最后一位是谁?”

“女士”回到:“与西风骑士团经常接触的那个精灵小鬼,她就是十二肢体的最后一块。”

可……可莉?!不!

……

我一直都是如此无知,一直如此,当哥哥带我走向自由的时候,选择在我,而我却不知所措,但哥哥却拉住了我的手,替我做出了我这辈子绝不会后悔的决定。

最后的临别之刻,既想要以哥哥亲人的身份伴与他一同死亡,又舍弃不下与提瓦特各路友人的牵绊,最终导致哥哥和派蒙的死亡。

我不知道这么做是对是错,但我在压抑着愤怒,我能感到自己的元素力在慢慢沾染上同等的仇恨,马上就要喷泄而出。

但……至少在听一点……

“好吧,这个给你,我马上把那小鬼砍成碎片。”

迪卢克从自己的背包里一个肉色的东西递给了“女士”。

那是夜兰的脸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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