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馨儿看着性情大变的曲天铭,脸上的漠然中藏着几分警惕,在过去的三年里这个男人用过太多的方式折磨自己,示好后的算计她不得不防。
“娘,我在西院住的还好,不用麻烦了!”远离是躲避伤害最好的办法。
“你这人怎么不识好歹,天铭都说让你回东院了,你怎么还拿上了!”覃氏皱着眉头,数落着李馨儿“你要是嫌麻烦,就别......”覃氏想说就别搬回去了。但是话刚说到一半,曲天铭赶忙打断“娘的意思,你要是嫌麻烦,就别自己搬,让下人动手,曲福,曲福。”曲天铭下了地,一边喊着管家的名字一边光着脚往外走。
“我的儿,你可别着凉了!”覃氏担心的说道,唐嫣然机灵的拎起曲天铭的靴子在后面紧追,曲天铭敷衍的摆了摆手表示不用,这时管家曲福也到了屋里,垂手站在门旁道“少爷,您找我。”
“去找几个人,把我和少夫人原来住的房清出来,再把少夫人的东西搬进去。”
“那房间里的东西?”管家小心的问道。
曲天铭真想把唐嫣然的东西都给丢了,但是最终还是克制的说道“是谁的就送谁那里去,这我还用教你吗?”曲天铭不耐烦起来。
“是,少爷。”
府里的佣人深知这位少爷的厉害,都不敢怠慢,十几个下人一番忙碌,东院正房中间的房间很快便被清理了出来,这里本来就应该是嫡长子和其正妻居住的地方,但是因为过去曲天铭和李馨儿置气,宁愿让唐嫣然的丫鬟住也不给李馨儿住。下人们退下去后,曲天铭走进房间,房间已经被打扫的十分干净,那些不属于这里的东西都被如数搬走,只剩下床、桌椅这些家具,曲天铭摩挲着床边的围布,记忆回到了自己和李馨儿大婚的晚上,那天自己因为不愿成婚,偷偷的跑出去喝花酒,也是从那天起自己这个混蛋开始伤害这个可怜的女人。
曲天铭抬起眼眸,发现李馨儿站在房间的门口,或许是也想起了不好的回忆,李馨儿的双眉微锁。
“馨儿。”曲天铭走向李馨儿。
李馨儿习惯性的后退,嫁到曲家三年,算上刚才的两次,这是曲天铭第三次这样称呼自己。
“这没别人,你说吧,你到底想怎样。”李馨儿冷漠的质问道。
“我只是觉得,之前是我不对,我不该那么对你,对不起......”曲天铭准备了许久,终还是词穷了。
“是不是我在西院离你太远,你觉得折磨起来不方便?”李馨儿冷冷的问道,每一个字都仿佛是一把尖刀,狠狠地刺在曲天铭的心上。
“对不起,以后我会对你好的。”曾经擅长花言巧语的公子哥此刻只能想起这样苍白的词语。
李馨儿那动人的眸子再也容不下更多泪光,泪水在她那张纯美又略显苍白的脸上肆意流淌着,对于李馨儿而言曲天铭的这句话比覃氏手中的竹鞭更难以承受,她认定曲天铭此刻的种种作为,不过是这个纨绔子弟折磨自己的新手段,他明明不会做到,却说的那么真切,曲天铭表现的越真诚,李馨儿就觉得他越可恶。
看着默默落泪的李馨儿,曲天铭感觉手足无措,她不是第一次看到李馨儿落泪,放在以前,他一定会头也不回的选择无视,但是此时他是那么心痛,他伸手想帮李馨儿擦拭,李馨儿用力的扭过头去,眼中的恨与厌恶毫不掩饰。
这时去西院搬家的佣人回来了,都是一些丫鬟和老妈子,但大多都空着手回来,只有几个人手中有东西,被子由两个老妈抱到了床上,其他的东西都被放在了屋中间的鸳鸯桌上,一个不大的包裹周围零星的围着几堆物件,勉强将桌面填满,这还包括一大摞书籍,曲天铭低着头看了又看,除了一些旧衣服,连一件像样的饰品也没有,曲天铭打开一个包裹,最上面是一件洗的发白的旧罗裙,在前世的记忆里李馨儿最喜欢这件裙子,只有在府里有重要场合时她才会穿,曲天铭用手摩挲着衣物,他没想到这件衣服已经是如此破旧,这偌大的曲府的少夫人视若珍宝的裙子竟然是如此的破旧,想到此处,曲天铭再也控制不住,几滴大颗眼泪吧嗒吧嗒滴在了罗裙上,站在对面的李馨儿看着曲天铭异常行为,满脸疑惑,冷漠的双眸开始仔细端详眼这个自己厌恶至极的男人。
这时李馨儿的丫鬟莺儿小心的站到了李馨儿的身后,小声道“他们过去就开始搬,说是少爷的意思。”看见莺儿,曲天铭的怒火不禁再次燃起,他缓缓坐在圆凳上,脸上又浮现出那副满含戾气的表情“莺儿!”
听见曲天铭喊自己,莺儿不禁浑身一颤,跟着李馨儿这些年,她也见识过眼前这位少爷的残暴,赶忙跪下回话“大少爷。”
“今天上午,你去哪里了?”曲天铭问道。
“大少爷,我一直在西院。”莺儿颤颤巍巍的回答。
“哦,为什么没跟少夫人一起到东偏房回话。”
“啊~”莺儿没想到曲天铭问到这个,不禁语塞起来,她不是不想去,而是不敢去,李馨儿受到责罚时,她若在跟前也免不了受到牵连,次数一多老夫人遣人喊李馨儿回话,莺儿都是看着喊人的丫鬟带着李馨儿离开,不敢上前,这其中的原由曲天铭自然是知道的。
看莺儿在那支支吾吾,曲天铭狠狠地拍了桌子一下喝道“没用的东西,连主子都不敢护,养你有何用。”
莺儿一下被吓得抖若筛糠,跪在地上不住磕头说道“大少爷,我错了!”一边涕泗横流一边向李馨儿投去求救的眼神。
李馨儿上前一步挡在莺儿身前“你看我不顺眼,不必拿我屋里人出气,她不过是一个丫鬟。”
看见李馨儿出来拦着,曲天铭的怒火一下灭的无影无踪,语气和缓的道“馨儿,像这种没骨头的东西,养着有何用,不如给她些钱财打发了,我再给你寻个好的。”
李馨儿低头看了看莺儿,用手摸了摸她的头道“莺儿是我在娘家带来的,是我对不住她,陪着我在这受苦,现在我身边就这么一个贴心人,你也想给撵走吗?”
曲天铭听得出,李馨儿的话里满是对自己的怨气,便不敢再解释,否则误会只会更深,但是曲天铭知道这个莺儿就是埋在李馨儿身边的一个祸根,前世就是因为她偷盗府里财物,并指证是李馨儿指使,最终导致自己和李馨儿和离的结果,现在回头再看,曲天铭知道那件事绝对不是那么简单,想起李馨儿手拿和离书契孤零零离开的背影,曲天铭就心痛不已。
觉得自己在这只会让李馨儿更生气,便站起身向屋外走去,临出门回头看了看地上的莺儿言道“从今天起,你给我好好护着你的主子,若是再让她收些许伤害,别怪我翻脸,到时候谁也救不了你!”
“我知道了,我再也不敢了。”莺儿头也不敢抬起,趴在地上不住抽泣。
出了房间,曲天铭向覃氏住的上院走去,一边走曲天铭一边暗自盘算“馨儿现在的处境有母亲偏心唐嫣然的原因在里面,也有自己对结发妻子的轻视引来了全府上下的落井下石,但最可怕的还是那在暗处窥探曲家兵权的一双双眼睛,回头看去才发现曲家其实一直在一根危线上行走,动荡的朝局已经把曲家推到了悬崖上,无数的势力或想侵吞,或想舍弃,或想牵制,或想毁灭,但没有一方势力想让曲家周全,他们希望看到曲家混乱凋零,一个风雨飘零的曲家才是好控制的曲家,才是一个好下手的曲家。”想到这曲天铭不禁叹气“父亲大人在北疆的冷寒之地舍生忘死,却不想在这莺歌燕舞的王都,他已经被别人当做棋子摆弄利用,但是这次绝对不能让他们得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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