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立规矩

到了上院,曲天铭直接进了母亲的房间,看见儿子来了,覃氏满脸是笑“你等一会,面已经擀好了,我去给你煮。”

“娘这还没到午饭的时辰啊!”曲天铭笑着道,覃氏还是那样只要曲天铭提的要求,她都会尽可能的满足“娘你先歇着,等午饭时让厨房煮就行了。”

“那怎么行,他们掌握不好火候,还有那个卤,你最喜欢香菇虾仁的。”

“你别忙了,我想和你说会话~”曲天铭拉着母亲的手让她坐下。

“好~你小子自打成家以来,就没这样懂事过,说,是不是有什么事求娘。”覃氏敏锐的感觉到儿子今天的不同。

“没有,只是爹常年在漠北,您自己管着这么大的曲府,儿子心疼你。”曲看着覃氏头上的白发,眼中满是关切。

听见儿子的贴己话,覃氏不禁眼泪婆娑“娘不累,比起你爹在漠北的苦这算什么。”

“儿子这些年给爹娘闯了不少的祸,让你们操心了。”

“傻小子,说什么傻话,自己的孩子说什么操不操心。”嘴上虽然这么说,但覃氏语气中满是欣慰。

“特别是爹爹,还记得我成婚那年,爹他告假三天,日夜兼程奔行百里回来主持儿的婚礼。”说道到这,曲天铭脸上愧疚难掩。

“唉!”覃氏叹口气道“你的婚事的事,你不要怪你爹,当时我也反对你娶一个舆州知州的女儿,但是你爹说我短视,硬生生逼你娶了李馨儿。”

“怎么会,馨儿是一个很好的女子,能娶到她我很知足。”曲天铭语气十分中肯。

“可是你之前......”覃氏却是满脸不解。

“现在儿子不是懂事了吗,有些事我突然想明白了,特别最近馨儿经常告诉我要多陪陪母亲,说怕您一个人太过孤独,我觉得以前是自己太过放肆了 。”李馨儿确实说过那句话,但是不是最近,而是三年前,那时的曲天铭只是满脸不忿的嘲讽了李馨儿。

“是吗?我儿想通就好,虽然李馨儿不太招人喜欢,但毕竟是大家闺秀出身,是识大体的。”

“是啊,对了母亲最近我想买点东西想,我想让母亲给我拨点银子。”

“我就知道你小子有事,要多少。”覃氏佯装生气拍了曲天铭后背一下。

“您也不问问我干什么用!”曲天铭露出一个顽劣的笑容。

“干什么用?”笑着问道。

“馨儿搬回东院了,但是她那些东西实在寒酸,怎么说东院也是儿子住的地方,正房也算是我这个少爷的脸面,这要是舅母他们来做客,到我院里一看估计得笑掉大牙,所以我想添置点新桌椅,一百两就够。”

覃氏点了点头“你那个媳妇确实是不注重仪表,你看她出入穿的总是那么几件衣服,哪有少夫人的样子,原来在西院倒也没什么,这回了东院还是那样打扮确实是有些寒酸了。”

“娘,她月钱多少啊,她也不置办点新衣服。”曲天铭又开始耍起心眼,他当然知道三年前李馨儿搬到西院时,她的月钱就被扣的只剩三成,他兜了一圈,看似在抱怨,实则是提醒覃氏李馨儿回到东院了,月钱也应该恢复了。

“额,我也不清楚,一会我问问曲福。”覃氏轻描淡写的略过了这个话题。

曲天铭便也不再提及,和母亲一起回想起了儿时的一些趣事,逗的覃氏前仰后合,曲天铭和覃氏一直聊到午饭时分,在母亲那里吃了午饭方才回了东院,曲天铭刚走,覃氏就喊来身边的老妈子“去告诉曲福,把东院大房的月钱恢复到正常吧,再给她补一个月。”

前世曲天铭直到父亲去世时才知道,之所以父亲让自己娶舆州知州李远同的女儿,是因为自己在王都的口碑实在太差,但凡有点背景的家族都不愿意将女儿嫁给自己,更重要的是当时曲父得到消息三皇子想给自己和左丞相的二女儿保媒,万一皇子开口这件事将变得不可逆转,为了了结这桩麻烦,父亲亲自书信提亲,并强制自己娶亲,在大婚前一天因为自己坚决表示拒亲,父亲动用了家法,狠狠打了自己一顿,最后自己把对父亲的不满在婚后全都发在李馨儿身上,现在想来自己是那么的幼稚可笑。

“啪!”唐嫣然把一个杯子摔得粉碎,东院的东偏房是她的房间,在李馨儿搬到西院以后,曲天铭就一直住在这里,她本以为李馨儿再也不会搬回这东院,她曾无数次幻想自己有朝一日搬到正房,没想到曲天铭几句话就把她的如意算盘砸的粉碎,看着满屋的东西大声骂道“你们两个是死人吗,没看见屋里这么乱吗,不知道收拾收拾吗?”唐嫣然手下的丫鬟吓得跪在地上,一个岁数大一些的壮着胆子说道“主子,咱们屋已经没有地方放置了,您看.......”

唐嫣然咬着银牙,攥着拳头狠狠地在桌上砸了一下,扯着嗓子喊道“一个舆州的土老冒,就是因为早嫁过来几天,就占了个好位置,正房怎么了,我还不稀罕呢,正室又怎么样,看她那穷酸样,不知道的以为是府里的老妈子呢,这到了晚上少爷不还是住在我这,她呀就是一个摆设,守空房的命!”

东院并不大,唐嫣然的声音传的满院都是,东院的下人们纷纷窃窃私语,正房的李馨儿更是听得真切。

“好位置?切。”李馨儿不禁一声冷笑,她多希望自己不曾占到这好位置,这个位置只给她带来了数不清的苦难,在她看来这曲府就是自己难以脱离的地狱。

“少夫人,怎么办?”莺儿怯懦的问。

“随她骂吧!”李馨儿继续收拾着桌上的书籍,脸上没有丝毫波澜。

看李馨儿没反应,唐嫣然更加放肆,言语更加肆无忌惮,不堪入耳,啪!东偏房的房门被一下推开,曲天铭冷着脸站在门口,唐嫣然看见曲天铭回来了马上止住了辱骂,一边站起身,一边故作委屈的用哭腔说道“爷,你可回来了,你看咱们这屋,都被东西堆满了,以后咱们怎么住啊.....”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响起,扇的唐嫣然身子一转,一下坐在地上,嘴角一下淌下血来“爷~”

曲天铭看了看自己的手觉得有点下手重了,但是又想了想唐嫣然刚才那不堪入耳的话语又觉得她罪有应得。

“你刚才在骂谁?”曲天铭铁青着脸问道。

“啊~妾没骂谁。”唐嫣然胆怯的回答道,她本来料定曲天铭不会给李馨儿出头,所以才放肆狂言的,但是她失算了。

“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过去我看在母亲的面子上放纵娇惯你,但是自此以后若再有冒犯之举,我定不会饶了你。”曲天铭狠狠地瞪着唐嫣然,吓得她捂着脸不敢言语。

“现在你就去给少夫人赔礼,她若原谅你就罢了,如果不原谅你,我明天就写休书送你回家!”

一听到曲天铭要休了自己,唐嫣然一时吓得涕泗横流,她虽然不知道曲天铭今天为何如此反常,但是曲天铭的任性他是了解的,如果他下定决心,就连覃氏都改变不了,唐嫣然赶紧爬到曲天铭脚下,拽住他的裤腿央求道“爷,我知道错了,我这就去给姐姐赔不是,你若休了我,那我只能去死了。”说完便呜呜的哭了起来。

曲天铭皱褶眉头,他看不出唐嫣然的伤心有几分是真,这个女人的不是一个心机深沉的人,但唐家和马家想尽办法把她安插进来,她定然不是省油的灯,但现在还不是把她撵出曲家的时候,首先是母亲那里过不去,唐嫣然嫁到曲府两年以来深得母亲喜欢,更是违反常理的把东院的事务交给她处理,自己若是想要撵走唐嫣然,第一个反对的就是母亲,更重要的是曲天铭还不想惊动对手,若是他们知道曲府已经有所察觉,必然会改变计划,甚至加快对曲府不利的行动。

“你现在就去吧!”曲天铭已经不想再过多的废话。

“可是......”唐嫣然还想辩驳。

“怎么,让你一个妾室给正室夫人道个歉很困难吗?”曲天铭已经没有了耐心。

“我去,我去。”唐嫣然在丫鬟的搀扶下站起,缓慢的来到正房前,正房的门开着,主仆二人来到房内,李馨儿正在看书,唐嫣然施了一礼,用柔弱的声音言道“妹妹我刚才是一时糊涂,说了些混账话,冒犯了姐姐,希望姐姐莫要怪罪,我在这给姐姐赔不是了。”说着说着便梨花带雨的哭了起来,那样子仿佛是她受了什么委屈一般。

“没关系,以后还在一个屋檐下生活呢,要是我哪里做的不对,妹妹也多担待。”李馨儿轻描淡写的带过,三年的折磨铸就了她非凡的心理承受能力,就唐嫣然刚才的那几句骂街,与当年曲天铭在屋里打砸辱骂相比,绝对是小场面。眼前这个女人虽然刚刚骂了自己,但当曲天铭站在唐嫣然的身后时,李馨儿的仇恨都会被这个男人吸引过去,因为他带来的伤害让人更痛苦,也更绝望。

面对李馨儿的豁达大度,唐嫣然一下无所适从起来,曲天铭在后面站着,她又不能草率的离开,只能尴尬的站在原地。

“行了,你回去吧!”曲天铭说道,唐嫣然如同得到赦令一般转身就走。

“等等,你在母亲那离开时也这般没规矩吗?”曲天铭脸又冷了起来。

唐嫣然先是一愣 而后便马上明白,赶紧转过身对李馨儿道“姐姐,妹妹告退了。”李馨儿并未搭话,任由唐嫣然主仆仓皇离开,她的双眼淡漠的看着曲天铭,心中猜测这个男人到底要干什么。唐嫣然走后,曲天铭本想在李馨儿那里待一会,奈何李馨儿一言不发,根本不搭理自己,看自己的待遇还不如唐嫣然,曲天铭只好没趣的离开,去了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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