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国一年,大雪。
寒冬腊月,鹅毛般的大雪随风乱舞,天地一色,显得苍茫而萧瑟。
冷宫内一个穿着单薄的林锦惜贪婪地看着窗外的景色,梅花开得正艳,娇红浅白,月光如霜落在那些花瓣上,美不胜收。
这是她最爱的花,当初两人一起在皇宫种下很多梅花树,现在却因一个人不喜欢砍得只剩下眼前这一棵。
她旁边同样穿着单薄的宫女将一件早已破烂不堪的锦衫披在她身上,轻声劝道:“公主天儿这么凉,这梅花不看也罢!”
“晚凝。”林锦惜看向宫女长叹一口气,脸上露出痛苦后悔之色,“都是我害的,才让你陪着我受苦。”
“呸呸呸。”晚凝朝地上吐了口口水,“公主您说什么胡话呢?要不是因为您我早就饿死街头。”
“吱——”
冷宫的门被人推开,主仆的谈话声戛然而止。
来的不是别人是她最爱的堂妹,亲手将她送到这里的当今皇后——林烬烟!
只见林烬烟身上穿着盘金彩绣棉衣裙,外面套了一件翠纹织锦羽缎斗篷,肚子隆起已有七个月的身孕,手里还抱着一个手炉。
和面前冻得瑟瑟发抖,身形憔悴的主仆俩形成对比。
“林烬烟,你来干什么?”林锦惜警惕地看着眼前这个女人。
“姐姐,你现在的东西都成为你开心吗?”林烬烟用力扯起她的头发,笑盈盈地唤了一声姐姐,“对了,忘了告诉你,最疼爱你的九个哥哥全被我砍了头,你要不要看看?”
“你放开公主!”晚凝被她带来的嬷嬷死死按住,动弹不得,“你放开她,你放开她!”
林烬烟示意,一个嬷嬷手脚麻利地将晚凝拖到柱子边,一下,两下......狠狠撞在柱子上,口中骂道:“贱婢,还敢叫皇后娘娘住手,活着不耐烦了!”
没几下,晚凝拼命挣扎地手脚停了下来,没了气息。
“晚凝!”
林锦惜强压着哭声,喉咙硬得生疼,胸腔像似被一只大手紧紧箍住,痛得不能呼吸。
她咬着牙,用尽全力怒吼道:“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
“哈哈哈.......”林烬烟嘴角的笑意越发疯狂,眼里的得意盖也盖不住,“因为我要毁了你!对了,还忘记告诉你。两年前给你父王下毒,刺客暗杀你,都是我派的。”
心中一颤,这一刻林锦惜傻眼,前所未有的酸楚与愤怒缠绕了她的心头,胸间窒闷得几乎连嗓音都要变得嘶哑,她恨恨的瞪着她,咬得嘴唇都出血了。
两年前,林锦惜父王中毒需要一种草药救治,等她带着草药赶回来时途中却遭到刺客暗算,不仅药没了,自己也受了伤,等回到宫里时,皇帝早已经驾崩,从那以后她必须靠药物压制体内的内伤。
原来这一切都是林烬烟的安排!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她手握瓦片,向林锦惜冲了过去,却被旁边的嬷嬷按住,手上的瓦片被夺了下来。
“以你现在的样子,你杀得了我吗?”林烬烟掐住林锦惜的下颚,狠狠给了她一巴掌。
“皇上驾到。”
“娘娘!”林烬烟闻声立刻从楼梯滚了下去,一股鲜血从下体流了出来,嬷嬷大喊一声,放开了林锦惜跑去扶住她。
“烟儿。”秦云铮立马冲了过来将林烬烟揉在怀里,轻声安慰道,“快,快叫太医!烟儿,刚刚发生了什么?”
林烬烟靠在秦云铮怀里,闻言委屈道:“我来劝姐姐跟陛下道歉,姐姐的女婢冒犯了我,被嬷嬷打死。姐姐便冲过来把我推下楼梯。”
林锦惜试图向秦云铮解释:“云铮,不是这样的。我没有推林烬烟,她自己摔下去的。”
秦云铮看向跪在一旁的嬷嬷厉声问道:“她说的是真的吗?”
“老奴......”林烬烟看了一眼嬷嬷,“是假的,我亲眼看到她把皇后娘娘推下楼梯的。”
秦云铮冷哼一声呵斥道:“现在你还敢狡辩!烟儿为了你跑来向朕求情,朕才同意她来见你。你却因为一个该死的奴才将烟儿推倒,她可是你亲妹!”
该死的奴才?难道他忘了当初被带进宫里时,是晚凝照顾他的吗?
“哈哈哈,亲妹?”林锦惜被他这句话逗笑,笑得肚子疼,“亲妹就可以这样害我是吗?我可不敢认这个妹妹。”
林烬烟往秦云铮怀里躲了多,委屈巴巴:“陛下,您看姐姐竟然这么对我。”
“没事的烟儿,我来教训她。”秦云铮神情温和哄她,转身便恶狠狠叫来三四个太监将林锦惜按住,“一品稚京夫人,品行不端,处以剔骨之刑。”
“秦云铮!”林锦惜双眸黯然,唇边溢着惨淡的笑,“你想想,林烬烟这么大的肚子是你的种吗?”
秦云铮冷声道:“死到临头还想陷害烟儿,给我挖!”
绑住林锦惜的一个公公取出一把锋利的剔骨刀,割开她肩骨位置。
“啊!”皮肉被割开一个口子,活生生地将肩骨挖了出来,林锦惜惨叫一声,豆大的汗珠细细密密地冒出来,手臂上的青筋暴起,视线逐渐被泪水占据。
“秦云铮,你别忘了是谁救了你!”她声嘶力竭的吼道,湿漉漉的头发胡乱贴在她的额头上,眉毛拧成一团,眼睛几乎要从眼眶里凸出来,“你为了这个女人这样对我,你心里过得去吗!”
秦云铮冷声道:“你救我?还是晚凝救了我?其实,早在你之前我便遇到了烟儿,并对她一见钟情。只要能满足烟儿,我什么事都愿意做!而你只是祝我登上皇位的一颗棋子。”
他的眼神充满厌恶地盯着林锦惜:“把她的膝盖和脚骨都给我挖了!”
“啊!”又是一声惨叫,林锦惜的眼睛红的几乎要溢出血来,嗓音嘶哑,“你们不得好死,不得好死!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陛下,我们已经将重要的骨头通通拔掉,现在该如何处置?”
林烬烟撒娇地对秦云铮说:“陛下,我们把姐姐送去天牢吧?少将军不是最爱她了吗?我们好歹让他俩团聚才是。”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得意,林锦惜是嫡公主,皇叔最疼爱的女儿又怎么样?最后还不是落得家破人亡!
“嗯,锦儿说得对。”秦云铮对林烬烟轻声说道,“是该送他们青梅竹马团团聚才对。”
冉凌余?他不是走了吗?
林锦惜被送入最里面的牢房,狱卒打开房门,两个太监把我送了进去。
“喂,给你送女人来咯。”一个太监贱兮兮地喊着。
角落,一个披头散发,身穿囚服的男人闻声抬头,瞪了他们一眼,哪怕是一身狼狈,都掩盖不住他眼神的戾气。
两个太监放下林锦惜,仓惶逃走。
冉凌余小心翼翼地将颜唯兮揽入怀中,想用自己的囚衣将她的血止住,声音有些低沉暗哑,“小惜别死好吗?小惜,小惜,你福大命大不会死的。”
豆大的泪水砸在林锦惜脸上。
冉凌余哭了,他竟然哭了?
“你不是走了,怎么又回来了?”
他俩从小便是欢喜冤家,大人总说这两孩子要是在一起,指不定把家给掀了。
“因为我想一直呆在你身边,小惜你知道吗?从小我便爱慕你。”想起以前的往事,冉凌余不由叹了口气,“可你心里有秦云铮,小惜,下辈子爱我好吗?”
林锦惜就像一只湿了羽毛的孤鸟般蜷缩在冉凌余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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