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虽已是夏末初秋。
可除了晴日里偶尔吹过的阵阵微风,烈阳依旧的热烈,照得让人睁不开眼。
为期一周的军训就这么开始了。
七班的教官是个二十五六的北方小伙子,姓刘,说话带着地地道道的方言口音,听着利索又亲切,脸上总带着笑。
中午开饭前,总教官站在队伍的前面,手背在身后看着大家,缓缓开口:“不用我说,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的道理,大家都是高中生了可千万不能浪费粮食,吃多少拿多少……” 他还预再说下去,一男声打断了他。
“知道了知道了教官,可什么时候开饭啊,快饿死了”来声,是一个长得高高壮壮,皮肤黝黑的男生。
“好,那既然大家都明白,我就不啰嗦了,开饭!”教官的一声令下,接着就是碗筷的碰撞,摩擦声。
没规定不能串班,王垚垚就去找了曼星,挨着她坐。
起先,王垚垚食欲很好,可吃着吃着,肚子有些痛了起来,可她手里还有一个馒头没吃,看曼星吃得差不多了。她犹豫着怎么办,可食堂里不让讲话,她思索一会想着放到门口的饭桶里。王垚垚起身示意离开,两人一起到门口放碗筷,就在王垚垚要把馒头扔到饭桶里时,曼星拉住了王垚垚的手腕。
曼星低声说:“你忘了教官怎么说的”
把馒头掰开了一小块,递给了王垚垚
“下午会饿,你吃这一小点,我把剩下的吃掉”
说着,曼星把剩下的馒头一口一口吃掉。王垚垚看着那纤细的手指慢慢掰开馒头,一小口一小口往嘴里塞,腮帮子逐渐圆润。心里涌起一股暖流,将自己手里的一口馒头放到了嘴里。
“馒头真甜”王垚垚心里想着。
……
等到大家吃得差不多,打水的也都回来了。各自班级集合准备各自训练,这时,从队伍不远处,来了两名教官,提着个桶。
“这桶,怎么这么眼熟”曼星心里想着。
蓝色饭桶就这么放在了大家的面前,总教官跳到乒乓球台上,吼着:“不是都懂吗?这饭桶里这么多的剩菜跟这十几个馒头都是谁的!”没人应,也没人敢应。
“谁!”这一刻,仿佛太阳西落,乌云将至。
“你们太让人失望了,好学生的表率呢?你有胆子扔没胆子承认吗?”
这时,那个先前高壮,皮肤黝黑的同学“报告教官,我扔了一个馒头”没了先前催促时的气势,声音里带着怕和怯。“还有我”一个瘦瘦小小的女孩子双手紧扣着裤子边,开了口,低着头继续说“我也扔了一个馒头”
“很好,勇于承认自己的错误,这很好,还有人吗?”总教官说着
刘教官站在七班的队伍前面,收起平日笑脸,问着:“咱们班有人浪费吗?”
有人摇头,但没人说话,队伍里有那么一两个站着都哆哆嗦嗦的人。
总教官:“其实食堂门口都有监控,一去看就知道到底是谁浪费粮食,现在在给你机会,还不站出来吗?”
又站出来四个人
“今天是给大家一次教训,你们没吃完的,我们十二个教官替你们吃,可是未来的路,也要我们替你们走吗?”教官们走到饭桶前,都拿起了馒头,上面还带着菜汤水。刘教官再没说什么,看了队伍一眼那一两个哆哆嗦嗦的孩子,露出失望的表情,吃起了馒头。
曼星突然想起来,刘教官给大家讲自己没考到好大学时父亲打他,露出的那个最失望,最伤人的表情,应当就是这样了吧。
此后的军训日子里,再没人剩饭剩菜,有的人恨不得吃完再把盘子舔一遍。
白日训练,晚上小姐妹在宿舍里闲聊,没有手机的日子倒也没有那么难熬。最后一天踏着步子来了。
拔河比赛,军体拳展示,班级比拼,汇演,开大会,告别。好像所有最精彩的一切都在最后一天。
汇演准备时间的紧迫,曼星跟王垚垚来不及排练新的相声内容,就带着初中表演过得节目就上场了,垚捧曼逗,有的是些当时热点时下却已是老梗,也因两人配合默契又加上两人出众的外貌,倒是让场子热闹非凡。接下来的歌舞也都十分有看头,还有教官表演,也是阵阵掌声口哨。
曼星在最后开大会新生代表上台发言时,想起军训这段时间在篮球场见过那个肆意洒脱的少年,今天上午的拔河比赛和现在的演讲也才见到徐泽辰三次。他好像晒黑了,穿着迷彩的军训服,端端正正地模样,声音低沉有磁性,那样好听,惹得台下的少女们一阵心动。
曼星只记得徐泽辰演讲的最后一句话:“不论斗转星移,都愿每个人有属于自己的那一片——星空”
刘教官在大家上大巴车离开之前,说了一句:“听哥说一句,一定要好好努力学习,考一个好大学,刘哥相信咱们七班的孩子们都是好样的”
班里的小胖,叫马元,眼里带着泪:“会的刘哥,我肯定努力学!”
刘教官轻拍马元屁股,打趣道:“也要好好好运动”
看得出来大家都很舍不得,男生拥抱,女生握手,一一跟教官道别,这也是只属于七班的仪式感。
上大巴,车门关闭,启动,教官敬礼。
看着窗外的一颗又一颗杨树慢慢远去,新的征途也就才刚刚开始。
【王垚垚:“幸亏我有曼星在我浪费粮食的时候制止了我,没有她我可怎么活呀(TT),大家可一定不能可以浪费粮食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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