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的一生,不仅在军事上展现了非凡的才能,而且从他的治国之道来看,也很有政治头脑。他的政治理想以“富国强兵,崇尚法治”为主,又讲求儒家的仁义礼让,注重德治,以兼容并蓄为主要思想。
曹操认为,一代明君在治理国家时,应该以人民为主,要能够让人民得到足够好的休养生息,要任用贤能的官吏来管理百姓。为了给百姓创造经济繁荣、安居乐业的生活条件,曹操特别注意对豪强势力进行打压。
毫不留情地打压豪强是曹操的一贯作风。这一点,可以从他出任洛阳北部尉和济南相时充分体现出来。虽然他那时候年纪尚轻,官职不高,打压豪强却毫不留情。再到他后来官居高位,这种注意优选得力官员的做法还是没有改变。
曹操在军事上更是如此,说一不二,步步为营,随着自己地盘的不断扩大,统治区域不断增多,在政治和经济方面也需要占用他不少的精力。他采取的是较为开明的措施,在占据邺城之后,他推行了一些进步的政策,以期望稳定百姓。
可是,曹操颁布了一些改革政策不假,执行起来却成了大难题。很多执行官员由于各式各样的原因不能有效地将法令实行下去。曹操占据冀州之后,得知了邺城的治安混乱,便立刻命严于执法的杨沛前去治理邺城,出发前,曹操还特意叮嘱他要加强管理。
平日里,曹洪、刘勋等人作威作福,听说杨沛奉命回邺城,吓得他们赶紧派人前往邺城告诉自己的子弟门人要检点,不可胡作非为。其他豪强听闻杨沛的姓名,都忌惮不已。邺城的治安一下子转变了不少,数年间,政通人和,而杨沛也因能力突出被提拔为护羌校尉。
而曹操的另一部下司马芝出任济南郡营县长的时候,境内豪强地主横行霸道,无视法纪。郡主簿刘节宾客上千,仗着自己有些势力,飞扬跋扈。
司马芝按规定征发王同等人服兵役,可是,这些人却仗着自己是刘节的宾客,躲避兵役,而刘节也徇私包庇。司马芝向郡守报告了刘节的不法行为,济南太守郝光素下令让刘节本人代替王同服兵役。就这样,青州的百姓纷纷夸赞司马芝“用郡主簿为兵”。
后来,司马芝调任广平(今河北永年)县令,征虏将军刘勋家的门人子弟仗着刘勋曾与曹操是旧友,贵宠骄豪,完全不把法纪放在眼里,肆意欺压百姓。司马芝将其抓捕,打算严肃处理,刘勋给司马芝写信,希望他能网开一面。可是,司马芝完全不予理睬,对这些子弟一律严惩不贷。
曹操励精图治,部下之人也都严肃吏治。除了吏治上雷厉风行之外,他还强调兴经济谋长远的理念,在政策上做了一些调整,以刺激经济的恢复。当时,曹操占据冀州,曾亲自督促修筑天井堰,对西门豹渠也加以疏浚,引漳河水灌溉邺地。曹操特意将天井堰修了十二条堤堰,灌溉的范围很广,帮助大多数自耕小农种私田。
而且,为了抑制豪强商贾的经济力量,以保证国家能够有正常的财政开支,曹操恢复了盐、铁官营的政策。
实行盐、铁官营政策后,不仅可以抑制豪强商贾的经济力量,还打击了有割据称雄野心的人,同时增加国家的财政收入。这两者都是与人民生活息息相关的生活必需品,恰好可以改善人们的生活。
而且,曹操为了解决军粮不继的情况,采取屯田的方式。第一年就获得了很好的效果,而后逐步完善了屯田制,推广到更多的地方。连续几年的时间,官库充盈,百姓安居乐业。在实行大规模的屯田过程中,为了能够提高粮食的产量,曹操还注意兴修水利,使耕种的田地能够得到更好的浇灌。
夏侯惇曾在陈留郡带领将士一起阻断太寿水作陂(塘),史称“太寿陂”。这一做法不仅让屯田的将士更便利地种植水稻,而且让附近老百姓的私田也沾了光。
扬州刺史刘馥推广屯田,修治和兴建了芍陂、茄陂(又作茹陂)、七门堰、吴塘等水利工程,以灌溉稻田,不仅让官家的屯田地有了更好的收益,而且让百姓家的私田收益颇丰。
为了能够更好地推广种植水稻屯田,曹操曾多次亲自勘察地形,还结合许都一带的特殊地势——低洼、水量充沛的特点,亲自现场推广种植。根据地方志记载,当年枣祗在许都管理屯田,还曾组织军队在附近挖了运粮河、高低河、枣祗河等多条河渠。与此同时,还引水灌溉田地,使得粮食产量大增。白田(旱田)、水田亩收十余斛,粮食储备大大增加。
曹操推广的屯田制有了成效,又加上他的一再号召和鼓励,越来越多的郡县开始实行屯田制。
河北,刘靖依高粱河立水门,“凡所润含四五百里,所灌田万有余顷”。贾逵为豫州刺史,“外修军旅,内治民事,遏鄢汝造新陂,又断山溜长溪水造小弋阳陂。又通运渠二百余里,所谓贾侯渠者也。”在淮、颍广开淮阳、百尺二渠,又修陂于颍之南北,溉田万余顷,“自是淮北仓廪相望,寿阳至于京师,农官屯兵相属焉”。徐邈为凉州刺史,“又广开水田,募贫民佃之,家家丰足,仓库盈溢”。河内,司马孚为野王典农中郎将时,于沁水垒方石为门,“若天旱,增堰进水,若天霖雨,陂泽充溢,则闭防断水空渠”。
典农功曹邓艾曾亲自督导陈留、寿春、项城的屯田事宜。经实地考察,又结合经验,编著了《济河论》,里面详细地陈述了治水开渠的方法和策略,他在陈留、项城、寿春屯田六七年,积谷三千万斛。从此以后,这里有了供给储粮的地方。免除了曹军在长途征伐的时候负担运粮之苦,为抵抗孙权,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夏侯惇做陈留太守时,正好赶上大旱,导致蝗虫泛滥成灾。他亲自率领官兵作陂蓄水,鼓励百姓广植水稻,从而取得了良好的收成。
刘馥在扬州、郑浑在召陵和京兆、朱光在皖南也主张兴修水利,开垦荒地,广植水稻。这些良政,让长期处于战事期间的百姓能够民安于农,官兵和农民都有所积蓄,这是多么可贵的景象。
郑浑在去召陵前,这个地方因连年战争搞得人民十分困苦,大多人家都是生了孩子也养不起,对农业生产也毫无兴趣,满城都是一种消极状态。郑浑到召陵后,先是教农民“课使耕桑,兼开稻田”,又“重去子之法”。慢慢地,百姓生活日渐好转,家里的孩子也得到了很好的照顾。有的家庭为了感激他,还将自己的子女取名“郑”字。
庐江太守朱光在皖地大开稻田,广植水稻。这让东吴的大将吕蒙看在眼里,他认为:“皖田肥美,若一成熟,彼众必增。如是数岁,操态见矣。宜早除之。”同时,他还建议孙权能够效仿。可见,当时曹操的屯田成果是多么的显著。
不出几年,中原一带的土地每年都有数千万斛的谷物收获,兵足粮足,民众富裕。屯田收到了这么好的效果,使得割据东南、西南的孙权和刘备也纷纷效仿起来。孙权屯田也分为军屯和民屯。采用军事编制,由典农校尉和典农都尉负责管理屯田事宜。为了更好地支持农业生产,孙权还亲自将自己驾车用的八牛改成了耕牛。刘备和诸葛亮也以汉中为屯田据点,招募农民屯田,并派汉中太守吕乂“兼领督农(主管屯田),供给军粮”。
曹操的这一系列兴邦之举,推广的农业措施,大大解放了生产力,一下子就解决了温饱问题、农业生产、军事供给、社会安定等问题,使残破的社会经济得到了迅速的恢复和发展,使得农民有了稳定的生产能力和良好的生活环境,很大程度上减轻了整个社会的痛苦,也使得政权更加稳定了。这为曹操统一大业提供了良好的物质基础。
在解决军粮和恢复农业生产的问题上,曹操的谋将枣祗功不可没。他是早期跟随曹操讨伐董卓的将领。后来,曹操占领兖州后,任命枣祗为东阿县令。枣祗固守东阿,对巩固兖州根据地起到了重大作用。当年,曹操与吕布争夺兖州时,兖州所属郡县大部分背叛了曹操,投降于吕布。只有东阿、范县和鄄城三地得以保全。
曹操迎汉献帝到许都后,枣祗考察了当地的情况,认为由于连年战乱,致使这里土地荒芜,军粮不足。于是,他和韩浩一起建议曹操兴办屯田,发展生产。枣祗向曹操提出屯田时,理由十分充分,他认为,一是“承大乱之后,民众离散,土业无主,皆为公田”,二是“得贼(起义军)资业,自然,枣祗的屯田建议得到曹操的赞成和支持。
曹操立即封枣祗为屯田都尉,由他来负责屯田事宜。在制定屯田政策,实施屯田的具体过程中,枣祗也是积极出谋献策,多次向曹操提出合理建议。当时的曹操还没有狂妄到听不进去别人的建议,还能够虚心接受他人的意见。因此,当枣祗的正确意见遭到曹操反对时,也不气馁,继续坚持自己的意见,不怕忤逆曹操。他甚至三番五次地找曹操辩论,并且列出详细的规划,反复耐心地解释自己的意见,直到曹操接受为止。
正是枣祗这样坚持不懈的努力,做到了详细规划、合理布置、实地考察、具体指导,才使得屯田得到了巨大的成功。在屯田这件事上,枣祗立下了大功。曹操在枣祗死后,追封他为陈留太守。曹操曾这样评价他:“故陈留太守枣祗……反复来说……孤乃然之,使为屯田都尉,设施田业。其时岁则大收,后遂因此大田,丰足军用,克定天下,以隆王室,祗兴其功。”可见,枣祗对曹操,对当时农业发展的重要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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