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才是举,重才能而轻出身

曹操严明军纪,奖罚分明,与对手亦敌亦友,这些都是成就他的重要原因。除此之外,他还有一个明君该具备的优点,那就是唯才是举。曹操善于广结人才,招贤纳士,无论在何处打仗,他都不忘挖掘人才。

东汉时期,朝廷选拔人才任用人才,首先要注重名节德行、家世族亲,而不是用对国家是否有利的标准来选拔的。这就造成了很多入朝为官的人员并不具备相应的才华,导致虽然这些人名气很大,却毫无政绩。

曹操看到了这种现象背后的本质,为了能真正让能人志士发挥自己的才干,发布了“求贤令”,重新定义了用人标准,这在当时是极其出格的事情。

《三国志·武帝纪》中记载:“若必廉士而后可用,则齐桓其何以霸世……唯才是举,吾得而用之”;“夫有行之士,未必能进取,进取之士,未必能有行也”;“不仁不孝而有治国用兵之术,其名举所知,勿有所遗”。

从以上文献中,我们可以看出,曹操的用人核心就是唯才是举。只要你有才华,在他这里就有发挥的平台。不管这个人是什么身份,在社会上品德是否存在争议,只要有才华,一律任用。这在当时,可谓是一种超前的用人思想。而正是《求贤令》的出现,让很多真正有思想和能力的人涌出水面,为曹操所用。可以说,这是曹操在人才任用方面的又一次创新,说明他确实是一位善识时务、懂得变通的英雄。

这一“唯才是举”的核心理念,确实为曹操集聚了不少人才。他的很多大将,有的提拔于行伍之中(如于禁、乐进);有的曾经效力于敌方(如荀彧、郭嘉);有的发现于降军之中(如张辽、徐晃)。可见,他不拘小节的用人风格使他获益不少。

前面经常提到的他的谋士郭嘉,字奉孝,颍川阳翟人,最开始时在袁绍帐下效力,奈何袁绍鼠目寸光,没有及时发现郭嘉这样的人才,而且他生性优柔寡断,善于谋事却又难以做出决断,所以最终难成大事。郭嘉也看到了这一点,跟着袁绍就等于葬送了这一生的抱负。于是,郭嘉毅然决然地离开袁绍,在荀彧的推荐下,投靠曹操。曹操从未因郭嘉曾是袁绍的谋士而嫌弃他,反而加以重用。事实证明,他确实是一代豪杰谋士。他多次向曹操献计,扭转局面,使战争的局势对曹军有利。然而,郭嘉不幸染病早死,使得曹操极其痛心。赤壁之战后,曹操曾满怀痛惜之情哭诉:“如果奉孝在,不至于如此大败!”可见,曹操对难得一见的人才十分重视。

曹操的“求贤令”多次发布,希望能广纳人才。建安十一年(公元206年),曹操下令要求各地地方长官推荐人才,只要是能够辅佐治理国家,那么不管这人是像姜太公这样的奇人还是像陈平这样的落魄能人,都统统任用。

这样的法令自然是有很多能人响应。孔融、祢衡等有才华的人闻讯纷纷赶来,为曹操献计献策,使曹操的治理水平提高了一大截。他还下令分发“意见表”,鼓励大家多提意见,广纳良言。

建安十四年(公元209年)十二月,曹操又发布了第二道“唯才是举”的法令——《敕有司取士毋废偏短令》。其中,专门针对“有才而无德”的功利主义用人方针作了进一步详解,他认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缺点,即使是真正的能人志士也会有各种缺点,所以,绝不能因为“德行一般”而荒废了才能。负责人才选拔的官员在推荐人才时,应该深深地体会他的心意,使有才之士不被遗漏,这样国家的大政方针才能够顺利推行下去。

除此之外,他还特意举例说:苏秦在历史上一直被传统的儒学之士所不齿,主要原因还是因为他的家世不好,品德有些问题。但是,这种人正是当下急需的人才。

建安二十二年(公元217年)八月,曹操发布了第三道“举贤勿拘品行”的法令,继续奉行“重才能而轻出身”的用人方针。

其中,他表示,才德兼备自然是最理想的人才之选,但是战乱时期,人才可遇不可求,不能等同于和平时期的人才选拔情况,因而可以退而求其次。即便是品德稍差的人,也可以利用自身的才能为国家效力,为什么不能任用呢?这些人在特殊时期被委以重任,更会鞠躬尽瘁,感激知遇之恩。曹操对“不仁不孝而有治国用兵之术”的人委以大任,的确体现了他“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一贯风格。

从这三道求贤令中,我们可以看出,曹操对人才的需求也是越发迫切。一方面,曹操年龄越来越大,他需要更快地、更顺利地完成统一大业。这种心情在求贤令上体现得淋漓尽致;另一方面,战乱时期,各方势力对人才都非常重视,甚至不断地争夺人才,再加上战乱造成的摧残和转移,人才越来越少。这就迫使曹操下令让所有的部属都能够睁大眼睛寻找身边的人才,推荐人才。而且,他还特别叮嘱大家去发现那些被举荐过,但因各种原因没被任用的奇才和高人。其目的就是最大限度地开辟人才资源,用以满足人才需求的不断增长。

当然,曹操看似毫无底线的“求贤”并非真的没有底线。他不是真的不看重个人素质和传统道德观念。

初平三年(公元192年),曹操驻守兖州,任州牧,曾任命东平人毕偡为别驾。后来,张邈叛变,扣押了毕偡的母亲、弟弟、妻子儿女等亲属。一时之间毕偡难以抉择。但是曹操好像是看透了他的心,对毕偡说:“你的老母家人被张邈扣押,你可以到张邈那边去。”

毕偡赶紧叩谢,表示自己也是迫不得已,但绝无二心。曹操听后非常感动,放他去了张邈的营地。后来,曹操战胜了张邈,活捉了毕偡,本以为毕偡必死无疑。但曹操却说:“一个孝敬父母的人,肯定会忠于他的主公的,这样的人才正是我所需要的!”

曹操不仅没有怪罪毕偡,反而让他做了鲁国国相,足以见得曹操用人还是基于人品好坏的。我们其实不难发现,曹操的“唯才是举”用人核心在现实中得到了认真地贯彻落实。一大批出身低微,甚至是一些曾经反对过曹操的人都纷纷向曹操身边聚集,成为了曹操重要的智囊团和将领。这不仅巩固了曹操的势力,而且对阻止大族地主垄断政治起到很好的效果,推动了政治发展,加快了统一北方的进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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