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早自习,江仄站在十八班门口,低头看手表,里面的老师已经压堂五分钟了,她就搞不明白了,都已经是最差班了,还这么尽职尽责。
所幸在她耐性快要耗尽的时候,门总算是打开,聂棽带着一脸歉意朝她走来。
江仄懒洋洋地把手伸向他,聂棽犹豫一会儿,才轻轻牵住她的手。
江仄看他的紧张样儿,笑了,说:“我们不是在做正常情侣应该做的吗?”
“是”
“那你紧张什么,怕老师?”
“没……”
“算了,我不想重复昨天的话题,这对我们都没什么好处。”
“昨天我不是故意……”
“我都说了不提!”
“好。”
走廊人很多,很挤,江仄一再往聂棽那边靠。最后,两人挨的很近,聂棽伸手就能环住她的腰。
江仄挨在他身侧,说:“我们就不能好好玩?玩腻了,就另寻他欢?”
“……"聂棽沉默。
“你是聪明人,放过自己吧。”
“你自己都放弃自己,别人怎么救你!”聂棽浅色的瞳仁直视着她的眼睛。
江仄突然大笑起来,甚至于眼角都闪着泪花,但在那笑容中却尽是苦涩和堕落。
“是啊,所以我放不下,于是就成了现在这幅鬼样子。”
江仄反握住他的手,用力地箍着,手劲很大。
聂棽面不改色,“我想对你说知是:植物向阳而生,人总要有希望。”
“在大雾弥漫的海中,你会发现,那一点灯塔光只会使你更加绝望。”
聂棽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便沉默了。
谈话间,他们己经到了食堂门口。
聂棽问:“就我们俩个?其它人呢?”
“我们俩个人的事有不必扯到其它人。”
“嗯。”
“你吃什么?”
“我想喝粥。”
“南瓜粥可以吗?”
“可以,人太多了,我不去排队了。” 江仄静静站在一旁,眼神空洞的看着地面,偶而有人打招呼,她也只是应一声,心不在焉的。
“江……仄,走吧。“聂棽叫她
“嗯,随意找个地儿吧。”
食堂的人熙熙攘攘的,很挤,这也是江仄不喜欢来食堂的原因。
聂棽小心翼翼地走着,却被旁边经过的男生碰到,半碗面的汤汁洒到了裸露的小臂上,泛起一大片红潮。
江仄皱眉,“你他妈的!”
聂棽制止她,“我没事,你这碗没酒,先坐下吃,我去冲洗一下。”
“你有治烫伤的药吗?”
“不用,冷水冲就可以了。”
“行吧,你随意,我不管。”江仄一向不管别人的闲事。
江仄百般无赖地揽着碗里的粥,其实并没有吃多少,聂棽很快便回来了,小臂处的肉被烫有些不平整,饶是江仄都有些看不下去。
江仄放下勺子说:“你快去医务室看看”
“不用。”
“你这很严重。”
“你快吃,不用管我”
“我还吃个屁!”江仄有些恼了。
“你胃不好,早吃上最好吃点东西。”
“你管我这么多……你怎么知道我有胃病。”
“就想了解你多一点,这都没什么,早饭还是好好吃。”
江仄突然发现,他看似软弱妥协,但其实固执又强硬。但这感觉,她似乎从未体会过,倒是有些新奇。
“哦?你这么关注我?”
聂棽没回话,目光不错地看着她,明亮又炽热,她却垂下眼帘,小口小口了地喝着粥,似乎是不敢再看他。
“我吃完了,走吧,陪你去医务空。”江仄把餐具递给聂棽“帮我扔了。”
“你不用同我一起了,快上课了,我一个人就行。”
“我说去就去。”
“谢谢了。”
江仄嗤笑,“你这些规据真令人可笑。”
“……我只是不知道怎样和别人表达自己的情感。”
江仄和医务室的张老师很熟。
张珍看见她就打趣她“说吧,丫头,又伤哪了?”
“不是我,他。”
“你和他打架?”
“烫伤。”
“你故意的?”
江仄感觉自己再和她多说一个字就要炸了,“老师,请您牢记师德,不要诽谤他人。”
“好,来,我看看。”
聂棽遵行。
“不是很严重,我给你两支药膏,勤抹着点就行了。”
“不会留疤吧?”江仄问。
“不会,呦,这么关心,什么人?”
“因为我的原因,我有责任。”江仄自动省略她后半个问题。
“与你无关的”聂棽说。
“你她妈非得与我划清界限!”
“我只是不想让你太过身责。”
“你…….就这么抗拒我的关心?算了,无所谓了。”
“没……我很感谢。”
江仄用力地闭下眼,说:“上课了,我先走了。”
“江仄!”
她停下脚步
“我真的不讨厌你。”
她冷笑一声,说“你颠三倒四也就这些话了,很假。”她头也不同地走了。
回到班级后,因为迟到,江仄被罚站了,她只是静静地拿了书,找了个靠窗的位置,默默地看着窗外的景色。
阳光斜射进来,以至于她脸上细小的绒毛都清晰可见。她垂眼看了窗边开得鲜艳的花,突然自嘲地笑了。
笔记本上“向阳向生”四个字被重重地划去,割破了纸页。
中午,王亦凡提议去吃小龙虾,江仄对陆由之说:“不用叫聂棽了。”
陆由之说:“王亦凡已经去了。”
“那就这样吧。”
“怎么、吵架了?”陆由之笑。
“没,他还不够级别,心情不好。”
陆由之拍了拍她的肩膀,没说话。
江仄和聂棽被迫坐在了一起,江仄耷拉着眼皮,看都没看聂棽一眼。
王亦凡看他们气氛凝重,也没敢开口打诨。
陆由之拿着菜单,问“阿江,你这嗓子,还要吃麻辣吗?”
“嗯。”
陆由之又问“聂棽,你可以吃辣吗?”
“可以,以你们的口味来就行,不必考虑我。”
江仄在玩着烟,已经掰断了好儿根,烟丝散落满地,聂棽从服务员手中接到过饭菜,不小心碰到了江仄,江仄捏断了手中的烟。
聂棽心头一紧,“对不起。”
江仄抬起头来,随手扔了根烟在聂梦面前的桌子上,说“会抽吗?”
陆由之说:“阿江。"
“由之,我问他呢,能不能抽!”
聂棽沉默了半晌,“能。”
江仄冷笑,“好,李飞给他个火。”
聂棽点燃了烟,吸了一口,辛辣的烟味涌入鼻腔,他不住地咳嗽起来,指间夹着的烟落在桌子上,江仄拿起来,也不介意放在嘴里继续抽。
聂棽咳嗽得不停,肩膀都有些颤抖了,哑着嗓了说“抱歉,我去下洗手间。”
陆由之似是在劝,“阿江,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江仄看着满地的烟丝,说:“我并没有强求他,都是他自找的。”
陆由之又笑着说:“你很少这样。”
“哪样?”
“你很少这么在意别人的眼光。”
江仄没说话,垂眸看自己修剪整齐的指甲。
聂棽过了十几分钟才回来,眼框微红。
陆由之有些于心不忍,递了瓶水给聂棽。
“谢……咳咳,谢谢。”
江仄起了瓶啤酒,也不吃饭,就着酒吃小龙虾。
桌上气氛沉重,没人敢说话。
直到江仄喝完一瓶酒,问“结账吗。”
王亦凡才扯着嗓子说:“服务员,买单。”
服务员指着聂棽说“他已经买过单了。”江仄也只是淡淡地说:“行,那走吧。”
陆由之,李飞,宋旗都在文科班,王亦凡又去打篮球了,一中文理分楼,只留江仄和聂棽独处。
江仄没与聂棽说话,刚要进班,聂棽就叫她“江仄,今天下午会下雨,记得拿伞。”
她不以为然地笑了,没当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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