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团聚

父子俩在中城区堵车堵到六点半才进的苏江区,过了桥也就离机械新村不远了,七点出头出租车就停在了机械新村十栋的楼下,付完钱二人下了车。

江予看着四周熟悉又陌生的环境,他记得自己住这个小区的时候路两旁的香樟树还在的,现在则光秃秃地做成了停车位。

望着楼上201只有厨房的灯亮着,母亲还在忙碌,这个男孩的眼泪一下没忍住滑落下来。父亲江明辉见儿子盯着二楼发呆,就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语重心长道:。

“你失踪那年你妈和我都快找疯了,一个月后警方那边还是没有你的消息就给你定性失踪了。当时你妈得了抑郁,后来又是看医生,吃药,一年左右才逐渐康复的。”

江予点点头,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准备和父亲上了楼。

“老江呀,你也没说几点回来,我这边再帮你们炒个花生就好了,你们先吃,马上来。”

甄野云还在不停地忙碌着,显然习惯了从前父亲经常带人来家里吃饭,头也不回地往锅里倒菜籽油,再倒花生,噼里啪啦的声音里甄野云突然听见一声“妈。”

她往窗外看看,确认是不是江川,这个时间儿子应该在学校晚自习。估摸着听错了,又是一声“妈”。夹杂着翻炒花生时锅铲锅底的碰撞声,这次她没有听错。

转身只见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和老江站在身后,眼中饱含泪水。甄野云甚至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即使七年未见,但还是一眼就认出站在面前的男人就是自己失踪七年之久的大儿子江予。

丢下锅铲就哭诉般跑向江予,一下扑在他身上边哭边说道:

“小予,你知道妈找了你多久吗?我···我·”

说着开始哽咽起来,一家人都知道这是喜极而泣。

“妈,您别着急,我这不是回来了嘛。”

“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

江明辉也跟着安慰自己的妻子,继而转移话题道:

“小予午饭都没吃,再不吃饭桌上菜都凉了不好吃了。”

甄野云这才慢慢恢复过来,但还是一字一句地说:

“儿子回来哪能只吃这些,老江你去把冰箱里冻羊肉拿出来解冻了红烧。还有半只鸡也拿出来炖汤。”

江予没有阻止这些,他也相信父亲的厨艺,早年间在乡下就是父亲主厨的。

拉着母亲坐上了餐桌,甄野云这才问起这七年江予到底去了哪里,当年的失踪到底是怎么回事。

江予知道,他的失踪或许是个偶然,但再回归也绝非容易。这七年的血与泪,生死时刻只有他自己承受,即使面对自己的父母他也无法说出,事实往往让人更难以接受。

他只能告诉父母自己的杜撰的这七年。

“当年我在放学的路上被一伙境外团伙绑架卖去了缅甸,在那边挖了两年的煤炭,身体出现问题就把我拉去做电话诈骗,还好那几年我都乖乖听话他们没把我怎样。往后我身体越来越差呼吸道也出现问题,他们又把我卖去了柬埔寨的一家工厂里干活,好在那里老板心善帮我治好了病,我就在那边替老板卖了几年命,直到一周前老板允许我回家了我才能再见到你和爸的。”

这是江予从那个叫做灰烬的世界回来前自己编的一个故事,虽然听上去有些惨,但自己在灰烬世界受过的苦头一点不比故事里的男主差。

母亲听了江予的话眼泪更是哗哗地往外流。遥想当年江予不过是个十七岁的孩子就经历这么多苦难,真的是苍天不饶好心人呀。

重逢的母子俩有太多想诉说的了,一直聊了不停,要不是江明辉端着热乎乎的红烧羊腿,小鸡炖蘑菇上桌打断了娘俩的絮叨,他们或许能唠一夜。

一家三口吃着饭菜就着话,时间一晃就到了快十点,大门被推开,江川下晚自习回来了,闻着香味居然是他最爱吃的羊肉。

“爸妈,什么客人呀,居然拿我的最爱出来招待。”

在楼下远远看着自家客厅灯还亮着就猜到有客人在,家门口就闻见羊肉味,心中猜想啥客人这么有分量。

哥哥江予失踪的时候江川只有七岁,算是懵懵懂懂转眼就忘的年纪,比自己大十岁的哥哥不见了他只觉得少了玩伴哭了几天便一切回归正常。

“什么客人呀,这是你哥江予。”

看了眼江予就往自己房间走去,并不打算在客厅多留。

江予见到江川的第一眼眉头却皱起来,在灰烬世界生存了七年的他第一眼便看出自己这个弟弟身上被人下了咒,而且是鬼咒。

“你个孩子,你亲哥回来了不坐下聊聊天?”

甄野云的这句话换来的是一道关门声。江予安慰了几句就扯开了话题。又闲扯了半小时才注意到时间不早了,父亲和江予负责收拾厨具,母亲则帮着儿子收拾起房间。

一切忙完穿着睡衣的江予回到了这间属于自己的屋子,重归家庭的喜悦并没有让其冲昏头脑。

感知敏锐的他从刚到家门口的时候就感觉到有一股说不上来的阴气,弟弟的回家让他更加确定有人在针对江川,总之不管是谁他都会揪出来的。

思索间他想起了正事,从口袋里拿出一颗指节大小的石头,对着眼睛看了一眼,瞬间一部按键手机,两张A4纸出现在床上,纸上描着黑字:鬼怪规则局任职报告。

他在纸上找到了需要联系人的号码,拿起那部已经不知道淘汰了多久的按键手机拨打了过去。

此时江通省淮京市省政府办公楼依然灯火通明,正省部长刘建业还在工作中,一阵敲门声后走进一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此人正是刘建业的秘书,正处级干部陆睿祥。

“刘省,您私人电话,陌生号码。接吗?”

这个点敢打电话的就首先排除那些阿谀奉承送礼的人,按照他这个级别的干部号码外泄的可能性不大,那会是谁呢?

花了几秒钟思考刘建业还是选择接电话,陆睿祥退出了办公室。

“刘建业刘省长是吧。”

“你是?”

“您好,我是灰烬世界调令来到原世界接手鬼怪规则局的江予。请您明天务必来一趟苏南市带走一式两份的任职报告传达高层。”

简单几句电话草草挂断。刘建业确实一个月前前往燕京参加秘密会议,此次会议不但行程保密,还都签署了最高级别的保密协议,说的就是重启荒废了五十余年的鬼怪规则局,至于位置开在哪里,均由灰烬世界派遣人员决定。

这些年国家确实虽请过部分奇人异士镇压过鬼怪,但近几年世界越来越不太平,鬼怪灵异事件也越发增多,要是按照这个状态发展下去,国民会开始恐慌,世界方面也会出现动荡。

华国高层方面一直都有接触另一个名为灰烬的世界,若不是刘建业爬到省级干部的位置,自己听见这些也不免觉得胡扯。

思索片刻立刻叫陆睿祥进来推掉了正常的行程,改为前往苏南市视察。

···

做完这一切江予躺回床上,脑中思绪万千,自己不但要重新建立鬼怪规则局,还需要逮出到底是谁给弟弟江川下的咒,思绪化作困意席卷而来,从那个世界穿越回来真的太累了,在回忆中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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