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朝议戴侯据本承奏,举荐镇国大将军于世绩次子于弘毅率兵支援西北,一时间朝议哗然。
“戴侯,于弘毅现年几何,现居何职?”皇帝不知于弘毅,于是向戴侯问道。
“于弘毅现年19岁,在无涯山学艺5年,剑术高超,在朝中无爵无职。”戴侯实话实说。
“如此说来,他没有带兵打仗的经验?”皇帝追问。
“确实没有。”戴侯回答。
众大臣议论纷纷,焦点在于于弘毅没有带兵打仗的经验,而且年纪尚轻,恐不服众。
兵部尚书李茂林上前:“启奏陛下,臣以为于弘毅常年游历江湖,对军中之事知之甚少,加之年纪尚轻,恐怕难当此任。”
“李尚书可有合适人选?”皇帝追问。
“臣……臣以为蔡国公功勋卓著,可当此任。”李茂林有些不确定。
“蔡国公已过古稀,恩养在家多年,怎能披甲上阵?”戴侯反驳道。
“众卿所虑无非是于弘毅年纪尚轻,对于军中之事所知不多,依朕看来,明日诏他到校场前来殿试,众卿以为如何?”
“陛下圣明。”诸大臣众口一词。
皇帝接着问:“乾尚书,钱粮可曾备齐?”
“朝中可用粮食十万石,臣已拟好发往各地的袛报,从地方筹粮,以备大军用度,请陛下过目。”乾建修说着将奏折转交给大内总管。
皇帝阅完:“交由中书省草拟诏书,发往全国各地,务必在一月之内筹措齐备全部粮草。”
“臣领命。”“臣领命。”沈绥、乾建修答道。
回府后,戴侯让戴文清告知于弘毅,让他准备明日的殿试。
戴文清辞了戴侯,向于弘毅府上赶去。
进了于府,戴文清据实相告。
“明日殿试,弘毅哥要好生准备。”
“时间有些仓促,今日你陪我练习。”说着叫来王承:“你去侯府感知戴侯,文清今日陪我演练,夜间不归,准便准备一间客房出来。”
“是,二少爷。”
说着于弘毅从书房拿出落叶青锋剑,另外一并拿出一把宝剑,交于戴文清,“先来练习游龙解,看你练得怎样?”
二人在府院演武场中对练起来,一时间竟难分高下,你来我往,四五十回合后戴文清才落于下风。于弘毅收剑后大惊道:“你平日里看似顽劣不恭,剑术进步怎么如此之大?”
戴文清答道:“爷爷平日里不让我练武,无奈之下只能佯装去城外打马球,去马场骑马,其实是去城外练剑。”
“不愧是将门之后,难得的习武奇才。”于弘毅对于这个从小和自己长大的玩伴多了几分敬意。
“临行前师父教我一套枪术,现在交给你。”
戴文清喜出望外:“谢弘毅哥。”
说着二人从演武场的兵器架上取下两柄枪,一招一式演练起来。至晚,无名十八式已习得十之三四。
晚间,二人秉烛研究《残影剑录》,交流各自心得,获益匪浅。
第二天,城外校场云集了各行各业前来观站的人,请早间已经将这里围得水泄不通,守卫军士将围观的人群向外驱赶,使他们退到安全距离。巳时,在大臣和军士的簇拥之下,皇帝驾到,众人跪拜后,大内总管召于弘毅面圣,“传于弘毅见驾。”
于弘毅从人群中挤了出来,飞身来到驾前,双膝跪地:“镇国将军府于弘毅拜见陛下。”
“于公子平身。”“听说你学艺于无涯山,武功卓绝,戴侯举荐让你驰援西北,朕亦有此意,众大臣见你年纪尚轻,故今日仪式。”
“承蒙陛下厚爱,弘毅候教。”于弘毅双手环抱,恭敬地说。
“哪位将军可与于弘毅对战?”皇帝问。
“陛下,臣愿意一试。”御前带刀侍卫张裕从皇帝旁侧闪出。
“准。”
二人辞了皇帝,向演武场走去。
“张将军请。”
“请。”
见张裕手拿宝刀,于弘毅便拿出随身说带的落叶青锋剑,二人施力后,大战一触即发。
且说张裕曾是先帝御前带刀侍卫,现年三十五岁,十年勤王保驾并无任何差错,深得先帝信任。
二人你来我往,难舍难分,都想取胜,可都保留余地,八十回合后,张裕收手叫停,说了句“后生可畏”,便拱手辞去,向皇帝复命去了。
“陛下,于公子武功确实高强,八十招微臣拿他不下,继续下去,谁输谁赢尚未可知。”
“退下吧。”“还有谁愿意一试?”
“禀陛下,末将愿意一试。”说话间,雷元正来到驾前。
“准。”
“雷将军使何种兵器?”
“我使大刀。”
说着于弘毅从兵器架上抽出一把大刀飞于雷元正,又从架上拿下一根棍。施礼后二人迅速纠缠在一起。
雷元正不愧为猛将,一把大刀使得出神入化,劈、砍、撩、挂、斩、抹、截、拦、挑、刺、推、拖、架,一时间让于弘毅招架不住,可雷元正丝毫没有要停手相让的意思,腾空而起,横劈竖斩,将于弘毅手中的木棍劈为两段,于弘毅左右手各持一半,左右抵挡,只见雷元正加紧了进攻招式,于弘毅只能连连后退抵挡避让。
台下众人皆唏嘘不已,都为于弘毅捏了一把汗,戴文清看于弘毅落于下风,随时可能有性命之忧,于是大喊:“弘毅哥,接枪。”
于弘毅接过戴文清的枪,便不再留手,一招一式使出无名十八枪,接着一招“九子连环”将雷元正击退,接着飞身而起,将他踹下擂台。众人拍手叫好,有人议论道:“真是虎父无犬子,于家二公子的武功可能还在于将之上。”
“雷将军,承让了。”于弘毅双手将报枪。只见他的衣服有几处被大刀划破,此时他仍然心有余悸。
雷元正心有不服,摸了摸嘴角的鲜血,恶狠狠地将大刀往地上一杵,地砖也被敲碎了几片,随后挤过人群,向皇帝走去。
“末将无能,请陛下责罚。”
“退下吧。”皇帝没有正眼瞧他,只是吩咐退下。
“众爱卿,还有要比试的吗?”
众人皆不语。
沈绥道:“单凭武功,于公子技压群雄,不过微臣以为,带兵打仗,不仅要武功卓绝,而且更要懂得带兵、用兵之道,陛下不妨进行文试,以安群臣。”
“沈爱卿言之有理,唤他近前。”
“陛下有旨,传于弘毅近前答话。”
“于公子武功大家有目共睹,世之罕见,可你从来没有带兵打仗的经历,你对用兵之道如何理解?”皇帝问于弘毅。
“回禀陛下,凡用兵之道,不出五事,一为道,二为天,三为地,四为将,五为法。陛下圣文神武,将士拥戴,令出而动,令禁而止,此为得道;天地有阴阳、寒暑、远近、险易死生之分,为将者当因天因地制宜,可胜十万大军;将之成者,智、信、仁、勇、严,有智谋、诚信、仁慈、刚用、严明;军队当用法制,齐备的组织编制,严格的将吏管理,了然于胸的军需掌握,如此,方不失为将之道。”于弘毅不假思索地答道。
众大臣无不嗟叹,江山后继有人。
“于公子此论,对于《孙子兵法》有自己独到的见解,朕心甚慰。众卿以为如何?”
“臣等以为于公子武功奇绝、文采斐然,可当此重任。”中书令沈绥率先答道。
“臣等附议。”众大臣应和道。
“既如此,于弘毅听封。”
听到皇帝许封,于弘毅赶忙双膝跪地。
“朕封你为正四品忠武将军,点兵十万,加紧备战,择日出发,驰援西北。”
“谢陛下。”
皇帝招手示意,总管将将军印交于于弘毅,于弘毅再次谢恩。
回府后,于弘毅将校场之事向母亲一一禀明,于母又喜又优。
第二日,戴侯下人来报,侯爷有请忠武将军。
于弘毅如约来到侯府。
“我是该叫你弘毅哥呢还是于将军呢?”戴文清打趣道。
“你小子也没个正形,我永远是你弘毅哥。”于弘毅拍了拍戴文清肩膀。
“爷爷呢?”
“在练武场。”
二人来到练武场,施礼问候毕,戴侯说:“昨日之事你怎么看?”
于弘毅不解,问道:“爷爷所说的是什么事?”
“你昨天差点死于雷元正的大刀之下,你之前和他是否相识,是否有过节?”
“并不相识,也没有过节,雷将军武功高深,我应对起来自然力不从心。”
“并非如此,校场比武只比高下,不决生死,可他明明刀刀都想取你性命。其中缘由,我思考了一夜也没有想通。”戴侯说着叹气。
“爷爷,会不会是皇上……”于弘毅猜测。
“如果不是雷将军心胸狭隘,想来是奉命行事。”戴侯思索了片刻,接着说:“你且不用考虑这些,抓紧时间备战,解北境之忧,救你父兄。”
“谨记戴爷爷教诲。”
“你可有趁手的兵器?”戴侯问道。
“临行前师父特以宝剑相赠。”说着双手将落叶青锋剑呈上。
戴侯接过剑,拔出仔细端详了一番,“确是好剑!”剑归鞘里,又还给了于弘毅。接着又说:“你有宝剑在手,可战场厮杀终归比不得江湖斗殴,一寸长,一寸强。”说话间,领着二人向兵器库走去。
打开兵器库,里面成列的刀枪剑棍斧钺钩叉应有尽有,让人目不暇接。戴侯领他们继续向内间走去,并介绍道:“这些兵器都是平日练武所用,上不了战场。”
打开内间房门,只见竖立着两杆长枪,长八尺有余,枪身通体乌黑发亮,枪尖银光闪闪、寒气逼人。
戴侯接着说:“这两把枪是我父子二人所用,自从恩养在家,便封存了起来。”戴侯走过去拿出其中一把,“这把枪唤作盘龙一字点刚枪,是先师所赠,已经跟随老夫东挡西杀三十多年了,今天将它转赠给你,希望可以助你建功立业。”
“如此好枪,弘毅愧不敢受,况且爷爷此次出征也用得上。”于弘毅有些惊愕诧异。
“自古道宝剑配英雄,好马配好鞍,你英气不减我和你爷爷当年,况且沙场征战没有趁手的兵器不行。我此次出征有随行帅帐,年纪老迈,也不会上阵厮杀,所以用不到了,你且收下,切莫再辞。”
“弘毅哥,爷爷叫你收下你就收下,你要不收,我可就……”戴文清调皮从爷爷手中拿过盘龙一字点刚枪,交到于弘毅手上,“给,让你拿着你就拿着。”
于弘毅见执拗不过,双手接过枪,连忙拱手作揖道:“多谢爷爷厚爱。”
“清儿,过来。”戴侯招呼戴文清,说话间拿起另一把枪。
“清儿,这是你父亲用过的枪,今天爷爷将它交给你。”戴文清脸色突变,没有了刚才的嬉笑,沉重地接过爷爷手中地枪,这似乎是时隔多年和父亲的又一次对话,这其中也许有期许,也许有不甘,也许有叹息。
“爷爷,这把枪叫做什么?”戴文清端详了片刻问道。
“乌金虎头枪。”“是你父亲的战利品,从东桓大将军手中夺来的,因此胸部中了一枪,险些丢了性命。”戴侯言道。
“那我更要珍视父亲的荣誉,这是多年来我和父亲走的最近的一次。”戴文清说道。
“弘毅哥,我们去练枪,让爷爷指导一番。”
于弘毅自然应允。
二人将无名十八枪反复对练,戴侯也欣然指导,于弘毅至晚方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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