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物是人非

那人将李玄的尸体留在原地,把被李玄斩杀的三人尸体尽数烧毁。就好像,他从没来过这里一样。

李玄战死的消息很快传回了古国,引得全国百姓自发为其哀悼。毕竟,李玄在这二十年间,捍卫了古国的荣耀。

裘安象征性地为李玄办了一场丧礼,但并未将李玄的尸体取回,理由是李玄尸体已被敌人拆解,难以寻回。

全国百姓再伤心,恐怕也不敌裘灵霜。裘灵霜从听到这一消息开始,就仿佛失了魂一般,终日居于寝宫。她没有哭,只是没日没夜看着李玄的画像。这是她偷偷作的画,画中满是李玄练武的英姿,李玄带兵出征的日子里,裘灵霜便是看这画来思念远方的他。

裘灵霜原以为自己真能这般坚强,毕竟她也知道李玄并不倾心于她,否则为何这么多年,都不曾与她谈过此事。

一个眼里没我的人,我何必为他神伤?

可为李玄送行的哀乐声响起,裘灵霜便再也止不住眼泪了。李玄,这个她从记事起就牢牢刻在脑海里的名字,她怎么能忘记。

裘灵霜少时常去李长锋府上做客,偶然瞅见李玄位于后院练剑。少年时期的李玄,面庞稚嫩,使起剑来却已似模似样。那时的他,对于从小就被丫鬟伺候的裘灵霜,是有一种魅力的。或许也是向往这样的生活吧,裘灵霜连练字用的笔墨纸砚都要专人先置于桌上,哪还有机会亲自使剑呢。

李玄也知道这么个丫头在角落偷看自己耍剑,每当裘灵霜出现在角落的时候,他便特意耍起些花里胡哨的剑招,小小年纪不学好,硬是爱装X。

装X多了终有“报应”,李玄一次耍着剑招时,特地加快了剑步(使剑招时的脚步),导致自己摔了个大跟头。

“哈哈哈哈哈哈!”蹲在角落的裘灵霜终是没能忍住笑,这也让少年李玄气得不行。

“你你你,出来,早看见你了。”李玄拍了拍裤子上的灰,用剑指向那个裘灵霜蹲着的角落。

裘灵霜原本在偷看李玄时只悄悄露出个头,而此刻裘灵霜整个人走了出来。李玄才发现这位小丫头的衣着并非寻常百姓家出落的孩子,想必是义父官场伙伴的子女吧。

那天之后,裘灵霜去李长锋府上更加频繁了,光明正大地看起李玄练剑来,李玄也为练剑多了这么个小观众而欣喜不已。只是这时,李玄并不知眼前这个丫头,就是当时古国国皇最宠爱的小孙女——裘灵霜罢了。

裘灵霜回忆起自己当初为何会与李玄疏远,也正是在李玄知道自己身份之后。那时大家都十来岁了,李玄得知自己少时的玩伴其实是古国皇室之后,瞬间恭敬了起来,甚至连说话,都不敢直视裘灵霜的眼睛。

慢慢地,李玄开始被李长锋带着上战场,两人也就不再联系了。

不知襄王是否有心,但神女的梦总是没停过。

裘灵霜一直以为自己对于李玄的感情,只在友谊。可一日正巧看见李玄与李长锋归来,他才发现当年稚嫩的脸庞,早已变得有棱有角,眉宇间透有一丝英气,身躯也更加笔挺健壮。那日,李玄被李长锋带着在大殿与裘安议事,裘灵霜楞是在角落偷看许久。也是那一日,这段感情似乎不再只是友谊,默默添上一些爱慕的情愫。

终究,还是我一厢情愿吧,只是真的再也见不到了。

古国的统一大陆计划并未因为李玄的逝世而搁置。国公推荐的将士申虎同样有不俗的实力,并在打下第一场仗后就被封为新的定国大将军。论实力,他与李玄或许还能称为不相上下。但人品,却是不敢多谈。这新的将军每当打下一胜仗,回国之时必定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好大阵仗。更有人传,这位将军也极其贪恋美色,其淫邪程度一点不输国皇裘安。生性嗜杀,攻打城池时必定烧杀掳掠,吃干抹净。

军中也有不少当初没上战场的李玄手下的将士,压根不愿跟随这样的主将。但面对这样的手下,申虎自然不会多惯着,不愿随着我杀敌,一个个给马匹喂草洗马厩去吧。

一日,裘灵霜被叫上大殿。她也疑虑,自己本身为女儿家,前朝之事并不归自己所管,怎会突然被裘安叫上大殿。

“霜儿啊,父王今日叫你来,是想让你见见你未来的夫婿申虎大将军。”

裘安突然的一句话也是给裘灵霜带去了晴天霹雳,申虎什么德行,她就算身在后宫也是略有耳闻,倘若自己嫁给申虎,还不见得被糟蹋成什么样呢。更何况,自己根本不喜欢眼前这个人。

当然,这句话申虎也是没想到,不过想到自己很快就可以亲自品尝古国最美的女人裘灵霜了,他真是兴奋不已,欲血上头的感觉更是一下子差点没忍住,幸亏没在大殿上失态。

“可是父王,我根本不喜欢这个什么申虎大将军啊”裘灵霜知道,这种时候她必须当场拒绝,由不得半点拖延。

“霜儿,这事由不得你拒绝,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更何况申虎将军战果累累,也是英雄豪杰,你们成亲有何不可。我给你们定下了,你安安分分接受便是。”裘安这时的语气一反常态,看来这件事他是不容有失的。

裘灵霜看了申虎一眼,也是看出申虎看她的眼神很是不干净,或许已经在开始意淫了吧。

她也别无他法,只得先跑回后宫,希望这次裘安能因为她发脾气,而撤回这桩婚事。

裘灵霜在后宫待数日,都不见裘安亲自来劝说,想必赐婚的事也是不了了之了。可突然后宫侍公来报。(啥叫侍公,作者瞎取的,也就是太监)三日后便是裘灵霜与申虎的成亲之日。

裘灵霜犹如听见参天噩耗,一是自己要嫁给申虎,二是平常总是顺着自己的裘安如今竟然真的要把自己嫁给如此好色之徒申虎。可裘灵霜也无法拒绝,这次侍公是拿着皇令来的,皇令一出,没有人能改变的了裘安的命令。

三日后,成亲仪式结束的两人被送往寝宫。申虎一进门,便呵去了裘灵霜的丫鬟。他自然是等不得的,自己在军中开始,就已经贪图裘灵霜的美色,如今既然已经成为自己的妻子,那不是任他鱼肉了吗?

“来吧,小美人,新婚之夜,良辰美景,与我痛快痛快。”申虎在成亲仪式上装得可累,装得彬彬有礼,一入洞房,饿狼模样便无所遁形。

申虎看着眼前的裘灵霜,知道自己下一刻便要得逞,更是兴奋得不行。他两手抓住裘灵霜的手腕,口水竟然都开始往下滴。裘灵霜这般弱质女流,怎能挣脱。

若非要我从,我便以死明意!

这是裘灵霜从三日起就冒出的想法,若不是逼不得已也不必如此。要自己跟申虎成亲,不如自己亲自了结,兴许还能在黄泉路赶上李玄。

申虎也没想到,从没吃过苦的裘灵霜,竟然会在此刻,就在他面前咬舌自尽。

裘灵霜并非痛苦地死去,她不必以申虎妻子的身份生活着,并且在死前,她竟恍惚看见了李玄的背影。

我终于能够跟随你了,裘灵霜一手伸向空中,似要抓住幻想中的李玄。

最气的还得是申虎,好不容易到手的美人就这么死了,以他的个性怎么接受得了。

“不能浪费,不能浪费。”申虎并没有第一时间就通知侍公,他做了什么,你们懂的吧。

第二天清早,裘灵霜自尽的消息这才传到了裘安耳中。尽管裘安不顾及女儿的幸福,但他也根本不想女儿就这么死去啊。

悲痛之下他找到国公,“国公,这跟您说的不一样啊,您说只要把霜儿嫁给申虎,申虎就会心甘情愿为古国效力,开拓大片疆土,为何现在霜儿却选择自尽了呀?”

果然,国公就是个不省油的灯,这次的事件,又是他搞出来的。

“吾皇,这次确实是我的过失,看来公主的命盘不稳,事关公主的事情我也并不能绝对算准。”

命盘,在这二货作者的设定里其实是揭示人物命运的一种“算法”。每个人的“算法”是固定的,那命运就是几乎不变的。有的人“算法”会变,因而命运也有被改变的概率。

就算国公这么说,裘安也不能把国公定了死罪,他也知道申虎这人难以把控,如若没有国公在,他真没有把握控住申虎这脱缰的野马。

“要怪,就怪霜儿命薄,怪我没用。”裘安也是一屁股坐在了地方,古国国皇在这一刻,真是没了帝王的气焰。

所幸,裘灵霜死后,裘安为了更好把控申虎,更是听国公的话为他送去更多美人。申虎也是能人,明明私生活乱得不行,杀起敌军来倒仍很是威猛。

只是,古国的霸业到底能持续多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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