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也三生有幸。
李溪源他出生于中原晋省里最穷的玉凉市,玉凉市里最穷的竹曰县,竹曰县里也是最穷的二泉村。
总而言之,是一片把偏僻与贫瘠都快要写在脸上的地方。
偏僻到,贫瘠到只要是离水源稍稍远一些的黄土,只要播种者稍稍懒散半分,收成时的土豆绝对超不过鸡蛋大小。
在村子里唯一值得称道的只有两口甘冽的泉水与一棵种在村眼泉眼里的一颗八抱大柳。
柳荫下,长寿的老人们让过去村里里坚信,两泉交汇是一种不用付出代价的长寿药引。
它可以让两泉流成的小溪附近的贫瘠却可以长满参天的柳树,养活了代代的他们村民。
感谢国家,行动便利的公路碾过了村庄,扎在山群里长长的电网与并不廉价彩色的电视让村农知道了有旱柳与化肥这种东西。
现如今,小溪很脏,母亲溪里被村里人丢满了垃圾,柳树们剩下了一颗颗树墩。
在扶贫困政策的面子工程往山路虚伪滚过的钢筋混凝土之中,泉水也失去了以往的甘洌,透满了钢筋混凝土的浓浓甜味。
李溪源家门口有两颗树。
一颗是枣树,另一颗也是枣树。
在一群群想要薅尽故乡最后一点价值的捕蝎人来来往往之中,李溪源很小就明白了一个道理:
旱枣们,不会因为它养活了一代又一代的原住民们而被受到感谢,纯朴与信仰只是人们向着生存的无奈之举。
世界充斥着商业与标签,足以自给自足的美好科技生活,常常是冷漠与扭曲开始滋生的沃土。
人们开始变的聪明于是嘲讽过于愚蠢且无任何意义的快乐,自然而然的一头栽进了一场王者荣耀,凭着自己平时的努力中让自己都感到感动的,努力者,向强者的艰辛。
或是一头栽进小说中,暂时忘却老师与家长口中那不堪入耳的未来角色,沉浸于自己生来就是什么秒天秒地存在的转世,自己生来就背负什么什么一路自作聪明就会到达的伟大使命。
自我清醒的盲目与痴愚,是未来最大问题。
而电视上的那些所谓他们的‘专家’们给出的那些伟大的未来答案,只能让李溪源觉的感碗——伟大科技是不是让某些老季的《牛棚杂忆》里面的‘东床快婿’和‘变色龙’与‘老厚黑’们‘人上人’们活的太久了。
可他李溪源不得不在乎,因为他根本就没有一块钱可以在小买部里买上一个新的作文本,也没有胆量向老妈因作文本被老师撕了的原故而他要上一分钱,除了欺骗这个最‘爱’自己的人,说是因为自己的作文本是因为自已惹女孩子生气而被撕了。而这借口即合理又有趣。
而这只会让老妈即看不起自己的儿子,又得嘲笑这个得重誊一遍自己作文的倒霉二儿子。
至于请家长的事,还是让哥哥代劳了吧!毕竟,他的小说就是为了这个沉迷于小说的哥哥练的。
撒谎其实并不怎么样,只要撒的不把别人当傻子,并且不令人怎么在意和深究罢了。而在这方面,李溪源觉的自己已经越来越入甄境。
有些可笑的是他老妈从小就给他们哥俩安排了很多自感动的诚实考验,比如把钱在家里乱丢。看自己的两个傻子儿子会不会乱动这些一块两毛。
李溪源十分善良,也非常的正能量到能够跟人做到将心比心。
比如:自己的村里一起嬉戏打闹的,一个个的都把自己当作傻子玩的好‘朋友’们。
他们在小买部里买点小零食们,经常会分周遭的朋友一些。
虽说小孩子身上不长肩膀不长腰不长脸皮也不长脑子,但总归常吃别人的东西不给不太好。
而回回造成李溪源逼上梁山的‘偷’自家的钱的原因,这可真得归功于老妈的勤俭节约穷养教育了。除非是在外人面前做做样子,以示自己与别的家长一样,也没有在教育上给偷偷开小灶,否则她是真一分钱都不愿意给孩子。
感谢专家,感谢教育,感谢,感谢,……
李溪源一定会不忘初心的,自卑敏感的,虚伪造作的成为一个未来接班人的。
当然,在李溪源与别人交往之中,当老妈看见把李溪源把家里买来的好吃的带给‘朋友’们吃的时候,她又会语重心长的教育着他的那些实用的苦命女人的社会经验说道:
“你说,你对他们好,他们谁对你好?”
再次感谢,感谢,受益匪浅。
李溪源回家的路上躺着一只还冒着热气,只有巴掌大小的小狗,而这大概率李溪源将会是怎么回事都不知道。
李溪源从包里掏出学校用国家学生营养费且未经与学生商没就强买强卖的学生奶,给小狗嘴里喂了许些。
很可惜,这只小狗不会对他有着一丝丝的好,它甚至都无法睁开眼睛感激的看上李溪源一眼。
奶从小狗的嘴里嚅嗫了出来,好似受到不公命运委屈的嘤嘤声一刻不断。
李溪源觉的自己像极了它,却又幸运的许些。
你说,他应该是一个好人对吧!
但他没法把小狗带回去那间在小县城里只有五平米却塞满了母子三人的小平房里。
狭隘的生活糟糕透了,却还是能放下的世界的轻蔑与大人的无耻。
但李溪源终归也只是愚民者中的一员而已,只能说他只是称不上太蠢,不会蠢到连老妈在家里有脸色都看不清楚,老哥在一旁辛灾乐祸,还有许些阴阳怪气道:
“哎哟!还会写小说了呢!”
“还不是你教的,看小说看的走火入魔,把你弟弟都给带坏了吧!”
得,看这情况,苗老师是八成认真负责的打电话过来说了。
不过目前看来,老妈的愤怒等级为低,主骂为李奇山,顺骂为李溪源。
可能是提前骂哥,消了老妈的不少火气,老妈只是黑着一张脸,对着李奇山说:
“明天你去学校。老娘,我丢不起这个人。”
李溪源没有说话,他只觉的皆大欢喜。
请不要觉的李溪源他哥哥很冤枉,小时候他从家里‘偷’钱去网吧看小说,李溪源可真没少给他背黑锅。
从小到大,多亏了兄弟两人有这层血源关系,两人才堪堪不势如水火。
但只要李溪源被人欺负,李奇山绝对第一个跑过去——站在一旁一边磕着瓜子,一边干看着好戏,只要出不了人命就行。
老哥,他绝对是唯恐天下不乱的。
而对于被人欺负这事,李溪源也逐渐的对此略有心得。
只要你身上没钱,你就可以可以天天只用上挨上一拳的代价,而不交一个星期一块钱的爱心价保护费。
“过来,这几天忘了打你了,不然对别人不公平。”
只要你不说话,不冒头,不表示,不反抗,就不会有人把你当作是一个人。
“哎!怂包!烂货!傻子!白智!看什么,说你呢?看什么,找打是不是!”
只要你被人拉进厕所里的时候,脱下校服里面面穿上不和季节的短袖短裤,就可在卫生间里方便的冲洗掉因把自己堆到尿坑里而身上发臭的味道而不被别人察觉——也许吧!
至少,他很爱干净,洗漱的很勤快,以前是一天一澡,如今也是一天一洗。
按他们的话来说就是:
“我真敬你是个娘们。”
其实也没关系了,当所有人都对他开始变的无所谓,他也将会变的什么也都无所谓。
被人推倒了,他就躺在地上歇会。被人欺负了,他就捂住被子哭会。
因为没有人会喜欢他,没有人会看的起他,也没有人要他的这条狗命。
其实要是死了,人烂肉与狗烂肉真不会差些多少。
坠入深渊后,就不要想着向上看,否则越来越渺小的希望,迟会把人逼疯的。
而现在的他。
站在高楼上,却没有勇气跳下来。把刀按手上,却没有勇气割下去。
他真的是儒夫,是怂包,是废物,是差生,是傻子。
他只是一个,会徒劳无功的干些无所谓的事情,却有一些自已为事的智慧的可笑空想者。
无所谓了。
因为没有一个人会是傻子,他也不会例外。
但他还需要活下去,而那个女孩成为了他最后对于世间美好的最后留恋。
她其实并不漂亮,但至少她的眼睛里是干净。
这个草率而又无知的观点,李溪源至今深信不疑。
不,坚信不疑。
不……
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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