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夫人,您们可要为小人做主啊……”李嬷嬷捂着自己的脸跪在地上哀嚎着。
“还不快退下,童薇刚醒过来,就算她再怎么拿你撒气,那都是应该的,她本就不想去和亲,心里有气,你让她撒出来就好了,否则陆家担不起抗旨的名声。”江氏一边看着老爷脸色,一脸假意责怪着李嬷嬷。
正坐的陆天成听了果然脸色越发难看,尤其是听到“抗旨”的时候。陆家的荣华富贵不能因为她毁了!起身拂袖便朝安渝房间走去。
江氏假意在后面喊着:“老爷~老爷~您别去,童薇刚醒,受不得惊吓的。”
陆天成加快了步伐,江氏在后面勾了勾嘴角。
……
陆天成在门口便听到小五小七在屋里哭喊,“小姐,您醒一醒啊,小姐~”
陆天成紧皱眉头走进屋内,只见屋内一片凌乱,小五小七两人跪在床前,床上躺着的人一动不动,“怎么回事?”
小五转过头看见来人,紧忙趴下磕头,嘴里急忙喊着:“老爷,求您救救小姐吧,小姐要被打死了,李嬷嬷看上小姐的玉佩,小姐不肯,她便直接抢了去,我们小姐刚醒,身体虚弱,我们想拦,可根本拦不住李嬷嬷啊,李嬷嬷还说要把我们发卖了出去。”
李嬷嬷一听,立马站了出来说:“你们胡扯!没有的事!”
小五抬起头,眼泪瞬间滑落:“我们没有胡说!老爷,”
小七立马附和道:“李嬷嬷还对小姐大打出手,小姐这才刚刚醒来,怎能抵住这般殴打,李嬷嬷说小姐本就是不受宠的,就算打死了,也没人知道的,就算告到老爷哪儿,也没人信小姐的话。”
小五继续说道:“李嬷嬷还说……李嬷嬷说……”
陆天成看着头发凌乱、满脸是伤的小五小七说道:“你们只管说!”
小五立马趴下说:“李嬷嬷说小姐是有娘生没娘养的贱货,去了蛮荒也只有死路一条,这等好东西留在她身上也没用,还不如留下来孝敬她。”
李嬷嬷听了立马跪了下来,“老爷,老奴冤枉啊。”
“嬷嬷,你敢发誓吗?说你没有骂过小姐贱货,说你没有骂过小姐有娘生没娘养,如果说了你便断子绝孙,你敢发誓吗?”小七跪着,挺直了腰板说道。
“贱蹄子,我要撕了你这张嘴!”李嬷嬷说完便向小七扑了过去,谁都知道李嬷嬷最自豪的就是生了两个儿子,只是儿媳妇一个孙子都没生出来。
“够了!”陆天成恼怒地吼道。
安渝这时慢慢起身,头发凌乱,嘴角流着血,一边小脸红扑扑的,印着明显的巴掌印,一边小脸却是煞白,脖子隐约还有抓痕留下的血迹。
“咳咳~父亲。”安渝说话故意将头朝向一旁,将脖子上的伤口露了出来。
“怎么弄成这副摸样?”
“女儿不懂事,误服毒药,昏迷时看见母亲,母亲责怪女儿不懂事,教女儿要为父亲分忧。”
“醒来后,女儿便决定替父亲分忧,可李嬷嬷却想要女儿的玉佩,这个玉佩是母亲留给女儿唯一的念想,女儿便是被打死,也万万不能给的……”安渝眼泪流了出来,显得更加楚楚可怜。
陆天成听到提到原配,看着眼前的“女儿”,心里竟也有丝许动摇。
“老爷,许是有什么误会吧。”江氏在一旁充当着好人。
小七立马指着李嬷嬷说道:“李嬷嬷分明抢了小姐的玉佩,老爷,求老爷为我们小姐做主啊。”
陆天成朝苏管事使了个眼色,苏管事立马领会让丫鬟上前搜身,李嬷嬷当然是不愿意的,
“老爷,李嬷嬷在府里尽忠几十年,一直是臣妾的身边人,如今却被这般诬陷……”江氏说完便抹着眼泪。
陆天成看了心疼极了,可这会闹成这样,也没有办法了。
“那便搜一搜,如果没有,我定给你个交代。”
苏管事见状立马上前说道,“得罪了,搜。”
“贱蹄子,仔细你的爪子。”
丫鬟也是惧怕李嬷嬷的,只能小心翼翼地搜着。
突然从李嬷嬷衣服侧边拿出来洁白无暇的玉佩,丫鬟递给陆天成。
李嬷嬷看着从自己身上搜出来的玉佩,顿时也慌了,这玩意儿怎么出现在她身上?
李嬷嬷反应过来立马说:“你们诬陷老奴,老爷,夫人,老奴冤枉啊~”
小七也连忙说道:“李嬷嬷,你对我们大打出手,我们身上的伤就是证明,现在玉佩已经找出,你却说是冤枉,我们小姐的冤又找谁说?还请老爷为我们小姐做主啊。”
陆天成摩挲着手中的玉佩,确实是陆童薇生母的遗物。
“来人,将这泼妇拖出去打五十大板!”
江氏眼里闪过一丝诧异,很快便也按住心里的不满,她知道陆天成的性子,这是又想起往事了,看来今天失算了,没想到竟让这小蹄子逃过了。
陆天成这么多年,对于这个大女儿,属实是没怎么关心过,每次见面都是她犯了错,不是杖责就是罚跪祠堂,心里竟有一丝愧疚。
“童薇呀,是我对不住你了,竟没想到李嬷嬷会如此糊涂,哎~”
说完江氏捂着脸便哭了。
陆天成上前安慰着江氏,“此事你也是不知情,与你何干,你莫要自责。”
“老爷啊,臣妾只怪自己做的不够好,竟让下人钻了空子,这般欺负了童薇,如今却要为了平息战乱去和亲,臣妾心里是万分不舍啊,臣妾只盼童薇能在家中多呆些时日。”
陆天成好似想起什么是的,“胡闹,送亲的队伍已经在候着了,我知道你心善,可这是皇上下旨!”
“可是,老爷,臣妾听说童薇因为服毒,导致眼睛患有眼疾了……”
陆天成脸色沉了下去,心中思量着,刚才心中的一丝怜悯也早已不存在了。
“你既然梦到你母亲,那便听她的话,早点起身出发吧,苏管事,你再给大小姐多备点药材吃食,听说蛮荒寒冷,多加几床棉被和银碳。”说完看了眼安渝将玉佩还给她便走了。
安渝心里冷笑道:“这父女之情也不过如此。”
江氏走之前侧身狠狠看了眼安渝,便紧跟着出去了。
小五小七连忙起身走到安渝身旁。
“小姐?我们现在怎么办?”小五上前喊道。
“没事,赶快收拾东西,准备启程。”
……
送亲的队伍连夜出了城,走了许久,马车内静悄悄的,车内的三人洗去了脸上的伤痕,仅一点痕迹都没有。
“小姐,您的主意真是妙啊。”小五兴奋地说道。
“是啊,小姐,没想到这妆容如此逼真。”
安渝也是突然发现自己身上有个小库房,里面有自己所需要的商品,情急之下便给她们都画个妆,没想到如此逼真,幸好自己可是现代换脸大师。
安渝笑了笑说道:“小意思。”
小五小七对视一眼,小姐笑了,她们也跟着笑了笑。
小五开口道:“小姐,你要不要喝点水,歇一会,这路程还远着呢。”
安渝点了点头,接过小七端来的茶水,喝了一口,思考了许久说道:“小五小七,你们跟着我受苦了,此去蛮荒,路途艰险,你们拿些钱财,走吧。”
小五小七听完立马跪下来磕头,小五直接哭出了声:“小姐,奴婢做错了什么,您只管罚,求您别赶奴婢走啊。”
小七也连忙说:“小姐,你打奴婢吧,求你别赶奴婢走。”
安渝连忙去扶她们说道:“快起来,你们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小姐,奴婢不起来,求你别赶我们走。”
安渝只能叹口气说:“我不是赶你们走,只是此去路途凶险,你们跟着我不安全,此后只能受苦受累。”
“奴婢不怕!”
“奴婢也不怕,只要能跟着小姐。”
安渝拍了拍她两的手,将两人拉了起来,真的搞不懂,这么好的两人,陆童薇为什么要打骂她们,还嫌麻烦地直接叫小五小七,不过自己现在也确实需要真心实意的身边人。
“既然你们都不走,那我们先把话说在前面,在我面前以后不准在自称奴婢,你们也是人,不要动不动就跪。”
小五和小七互相看了一眼,小心翼翼地看着面前好似变了个人的主子,轻轻地应道:“是。”
“小五小七,谢谢你们。”
小五小七听了大惊失色,连忙跪下:“小姐……”
“快起来,你们再跪,我就生气了,快坐下。”
小五小七起身坐下。
“以前的事都过去了,以后我们就当姐妹相处吧。”
“小姐,不可啊,奴婢……”
“嗯?你说什么?”
“小五知错。”
“这还差不多,你们继续说。”
“小姐,您贵为郡主,我们身份低微,怎敢和您称姐妹。”
“那在外人面前我们就是主仆,没人的时候我们就是姐妹,”
“小姐……”
“你们不愿意?”
“我们不配。”小七低下了头。
“谁说你们不配?我很高兴和你们在一起,如果你们真的想和我相处,就依我吧。”
小五小七点了点头,好像小姐真的变了。
这虽说是马车,可里面大得很,都有一架双人床那么大,安渝拿起小桌子上的糕点,递给了两人,小五小七接过糕点的手还在微微颤抖,今天主子真的让她们很意外,主子今天不仅维护她们,还给她们点心吃。
小五平时心思细腻,这会看着手里的糕点,眼泪却也绷不住了,直直往下掉,好喜欢现在的小姐啊,好怕这就是个梦,醒来一切就回到原来了,小七看着小五落泪眼眶也有些发红。
“小五?小七?你们怎么哭了?”安渝听着旁边两人抽泣的声音,发觉不太对。
“小姐,奴……我们是太高兴了。”
“别哭,快吃吧,这儿还有很多呢,吃完再拿,以后有我的一口吃的,便有你们一口吃的。”
小五小七听了小姐的话,脸上洋溢着笑容,把糕点放进嘴里,两人从未觉得糕点如此香甜过。
安渝折腾了一宿,一身疲倦,好在这马车里面垫了厚厚的棉被,躺着也舒服,自己睡在一边,还给两人留了位置睡觉,安渝躺下便开始呼呼大睡起来。
小五小七听着安渝均匀的呼吸声,知道小姐已经睡着了。
“小七,小姐好像变了个人。”
“确实有些不一样。”
“今天小姐还维护我们,我好喜欢这样的小姐。”
“我也喜欢。”
“小七,今天大夫诊脉说小姐没救了,我试了鼻息,确实没有了……听老人们说,你说小姐会不会?”
“别瞎说,如果小姐一直这样对我们,就算让我小七上刀山下火海我都不怕。”
“我也是。”
说完两人靠着马车便睡去了。
……
远处山里有一群蒙面的黑衣人,为首的人看着这支送亲的队伍,突然身后传来一阵马蹄声,马上的人一下来便走到为首的人面前,右手放在心脏的位置,附身行礼,“王,属下已打探清楚,送来和亲的是国舅嫡女,在家并不受宠,风评甚差,此女配不上王,要不属下去将她……”黑衣人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为首的人摇了摇头说:“不妥。”
黑衣人不服,“中原派此女和亲,明显不将我们放在眼里……”
为首的人轻轻侧头,黑衣人立马抱拳认错:“是阿尔泰考虑不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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