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室的灯暗了,一批批的人从手术室里出来,洛苡也被推着出来了,与以往不一样的是她身体被盖了白布,昔日的呼吸机也没有了,门外只有自己的母亲刘霞在那苦苦等待,那是怎样的一位母亲呀,身上裹着起球的大衣,穿着一条黑裤子,裤脚的线已经全开了,脚上穿的是起皮的皮靴,她缩在门口的角落里,看着医生推出来的女儿,她踉踉跄跄的走了去,洛苡的主治医师高伟连忙上前掺起住了女人,母亲对着女儿抑制不住自己的眼泪,一滴两滴,眼泪包含了太多太多。
洛苡从手术室来到停尸房,又从停尸房到火葬场,都是在高伟和他的同事们的帮助下完成的,以往的帮助刘霞会在那满脸褶子的脸上挤出来心酸的笑给众人,但今天她终归是做不到了。女儿的离世是她人生路上的一个打击,压的她直喘不过气来。刘霞的丈夫洛大威是一名维修工人,当时维修市场广阔,1988年和朋友合伙开了一个维修厂,赚了点小钱,就让在工厂上班的刘霞辞职了,在家照顾自己的孩子和母亲,此时洛苡刚满三岁,当时刘霞在厂里也是流水线上的工人,正处于不上不下的位置,上班需要接送孩子洗衣做饭不上班也是做这些,刘霞上午就向厂里提出了辞职,厂里也是爽快,多你一个也不多少你一个也不少,替补的工人下午就来上班了,就这样刘霞开始做了家庭主妇,夫妻日子过的也美,婆媳相处的也是和气,舒服的日子维持了三年左右,1991年冬洛大威和朋友开的维修厂出了事,配件出现质量问题,造成三人死亡,朋友跑了,洛大威进去了,被判了五年,房子也被抵押了,资产没收,一时间好像又回到了从前,刘霞与女儿和婆婆租了一间小屋,屋里摆了两张床,一张桌子,和几只碗,楼道里是一些简易厨具,罗大威的母亲罗秦因为儿子的变故精神失常得了老年痴呆,丈夫入狱后,妻子赡养母亲和孩子,找了份家政服务的工作,苦是苦了点,终究能活下去,日子终究是一天一天过去了,洛大威从监狱里出来了,2003转眼洛苡从高中毕业,考上了当地的一所公办本科,报了个师范专业以后从事教育工作,
洛大威在监狱里待了五年,出狱一年之后和狱友一块吃喝玩乐,一点正经事也不干。每天晚上喝的醉醺醺的在小屋外的过道上躺下,洛苡怨恨她的父亲每天无所事事,罗秦只是痴痴的喊大威,每到此时刘霞就在屋内默默的流泪,她知道丈夫是不满自己被社会排挤,出狱一年后洛大威不停的再找工作,维修专业也没有合适的工作后,就到建筑工地上给人打下手,由于出狱之后的他性格敏感,工地上的说话粗糙,终究也没有干长久。
日子不知不觉的过去了,大四这年洛苡和她的男朋友冯征走在校园里的那条小路上,抉择着两人的未来,冯征的妈妈秦苒在盐城这个沿海城市有个老同学推荐了一个职位,她想让儿子去大城市发展,从而切断儿子与洛苡的联系,在她看来洛苡不是结婚的最优选,家庭负担太重,如果娶了她,那么就需要料理她一家人的事物。冯征家里属于小康家庭,父母都接受过高等教育,父亲在内地国营企业里担任项目经理,母亲是中学里的教导主任。
冯征也是举棋不定开始对自己的感情进行了回忆,第一次见到她是在孤儿院她穿着白色连衣裙和红色马甲和小朋友们做游戏,从那时起她就注意到了她,想方设法知道了她的姓名和学院,第二次是在养老院,冯征和领队协商了一下和洛苡一组,长此以往洛苡也对这个爱笑的男孩产生了好感,从此只要洛苡参加的活动一定有冯征的身影,洛苡外表开朗但内心脆弱,她害怕冯征对自己只是一时兴趣,所以也就听之任之,不理睬也不回绝。大二的暑假两人又一块去西藏进行支教活动,由于高海拔的环境,洛苡到那的第二天就发起了高烧,两天的感冒药丝毫没有效果,同行的女同学都惊慌不已,冯征向当地居民借了辆车把洛苡送去城里的医院,又在病房前守了一夜,当洛苡醒来嘴唇干裂看见陌生的环境不由得动了一下,冯征醒了,看见洛苡正在看自己,不由得慌了起来,满脸通红,问她要不要喝水感觉好点了吗,洛苡说要水,从那以后洛苡对冯征的友好开始有了回应,当支教结束一行人回学校时冯征让洛苡坐在他旁边以往的洛苡会径直走过去,而现在洛苡会说你坐在过道我要坐靠窗,冯征按耐住自己的激动心情连忙让座,车内的也是一脸兴奋……校园里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在洛苡的脸上冯征挽着洛苡的胳膊漫步在小路上,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使思绪不由得又拉到了现在,他张了张嘴又闭上了,洛苡开口了,冯征,我已经在本市找了份工作,你无论是走是留我不会强求,尊重你的选择。洛苡每次都是这样,看问题透彻,冯征已无法直视洛苡的眼睛,洛苡显然已经知道了结果,说冯征我不欠你的了,然后走了。
两人也可谓是郎才女貌,洛苡属于知性美女,一米六八的身高,皮肤白嫩,身材苗条,性格开朗,又有自己的主见,冯征也是热情开朗的男孩,一米八的身高在人群里也较显赫,眼睛大大的,小麦皮肤,有时邪魅一笑能招来许多女孩的迷恋。洛苡也因为自己的智商和情商收获了一大帮男孩的喜爱。
前世大学毕业后两人各奔前程,洛苡的奶奶罗秦也在她大学毕业后去世了,葬礼办的简单家人和亲朋哀悼过后就把骨灰盒放在了殡仪馆的储存室,洛大威还是一如既往的出去喝酒,过马路时出了车祸也去世。洛苡在学校附近租了一个两室一厅带着母亲搬了进去,在家附近的二实小当语文老师,每个月工资固定,制作不同的ppt和档案,和一群人竞争进行评优评活动,日复一日的下班路过菜市场买点新鲜的肉和菜,回家给刘霞做饭,这是她一天最大的乐趣,可周围的同事在一点点打破这个女孩对生活的向往,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孩业绩突出领导器重,周围的同事也不乏有在背后暗骂洛苡的,对她暗暗戳戳,洛苡也对此不以为然,但三年的时间也改变了洛苡的心态,不再想继续在学校呆着和一群人明争暗抢一个优师名额,刘霞自然是支持女儿的,代完这个学期洛苡向学校提出了离职申请,结束了自己三年的执教生涯。冯征如愿进入沿海跨国企业,凭借不俗的外貌,领导的推荐,自身的能力,三年时间也让他取得了成就,成为了项目经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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