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心的挣扎尽管形成阵阵剧痛,现实的利害仍然驱使着薛去疾千方百计去寻找见到麻爷的门径,是“吉人自有天相”,还是“自蹈魑魅陷阱”?薛恳道出二次抵押真相的第二天下午,薛去疾给林倍谦打去电话,寒暄后嚅嗫地道出:“……想尽快见到麻爷……不知道仁兄知不知道麻爷最近的……”话没说完,那边林先生就告诉他:“今天晚上,麻爷正约我参加Party呢!你若愿去,我先问他一声,他若欢迎,我再告诉你就是!”又说:“好呀好呀,我们又可以讨论一番毛世来、芙蓉草他们的《虹霓关》哪个更好啦,哎,这回一定要锁定去踏访那红泥庵石碑的日程啦,你看你看,两年多了,总未落实,今晚Party上可要一言为定!”
林倍谦给麻爷打去电话,告诉他晚上Party想带个朋友去,其实也是曾见过的云云,麻爷完全想不起来薛去疾这么个人,但与麻爷利害关系勾连最多的某官僚的亲属,正与林倍谦合作一个跨国大项目,麻爷的存在,其实正是那些人的洗钱机、提款机、迷彩服、迷魂阵,麻爷当然要善待林倍谦,“爱屋及乌”,林老板要带什么朋友去,是乌鸦还是麻雀,麻爷都无所谓。
当晚,麻爷派二锋去接薛去疾。其实他们就在一个楼盘里。二锋那闪电健身俱乐部,就连着楼盘的会所。二锋给薛去疾打去电话,口气极其谦卑,说是本应将车子开到薛先生的那个楼门口,但是从那里出院子,因交通规则的缘故,要绕弯子才能前往目的地,所以恳请薛先生先步行到会所,再从俱乐部正门那边出发,去往目的地就顺畅多了,最后连道“对不起”。薛去疾听了笑道:“我走几步路,正好锻炼筋骨。没事没事。”就下楼步行到那会所。虽然是自己楼盘的会所,薛去疾很少加以利用。只见二锋已在会所门前迎候,又引领他进去,去往通向闪电健身俱乐部的VIP通道,刷卡进入一扇门,里面便是俱乐部一隅,乘电梯往地下,便是停车场,一辆豪车停在最接近电梯口的位置,二锋打开车门躬身请薛去疾后位入座,还把一只手掌挡在车门上面,以防他碰头。车子转出通道口,一下子就是大马路。
薛去疾原以为是要往郊区开,他多次听奇哥儿讲到过那个乡村高尔夫俱乐部的情景,奇哥儿艳遇努努,不就是在那个地方吗?于是忍不住问驾驶座上的二锋:“满街传说庞奇他回来了,又说他是回来杀人的,有那么邪乎吗?”二锋谨慎地回答:“我没听说啊。”薛去疾就说:“依我想,那奇哥儿起码是受我的影响,是信奉人道主义,注重生命尊严,博爱众生,追求公义的。若说他回来是因为恨,我不信;若说是因为爱,我信。过些天,他会来看望我的吧。这几天,我想他是和那冯努努在一起吧。”二锋对薛去疾这些话,不作回应。薛去疾还偏问:“那冯努努,后来怎么样了?你知道一点吗?”二锋想了想,就告诉他:“庞大哥走了以后,没多久,我收到一个快递,是递到健身俱乐部的,里头是两副门钥匙,还有张打印的字条,上头写着:‘房子退还,装修奉送。’没有落款。但是从信封上能看出来,是冯努努递的。那以后就没她的消息了。”薛去疾叹道:“但愿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吧!”这下二锋迅速回应:“我也是这么想。”
车子走走停停。堵车严重。薛去疾朝车窗外望去,发现并不是往城外去,倒是往闹市区开。麻爷这回的Party地点,究竟是在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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