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你们幸福和快乐
如果她是你此生注定的爱,我留再久也无意义。
从沈翎煙办公室出去,夏楚楚上电梯,按了个“6”。出电梯的时候,在财务部办公区域遇到了陈一清,他左手插在外套口袋里,右手执笔签字。
陈一清问旁边的同事,“这位是?”
“哦,陈总,这是法务部新来的同事夏楚楚。”
原来叫楚楚,一清!二楚!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陈一清勾唇,嘴角流露出明显笑意。
夏楚楚刚刚明明只顾着低头了,为什么现在却还能回忆起,余光中他猎奇般的喜悦,冷淡的表情里藏不住的笑意,从嘴角流露,白皙的脖颈连着下颌,那么好看的弧线。
她不是低着头吗,这些又是怎么看到的。
就算看到了,也只会让自己更坚定,她只是对方的一个猎物而已。
就算不是猎物,她也不可能和她白头偕老!
夏楚楚收起粉饼,补了个口红,立马调匀呼吸。
这时,法务部经理张姿接到一个电话,一听到对方声音,她的脸色立马变得恭敬。
几句话后,恭谨之色又从她的面容上退下,取而代之的是迟疑和为难。
正在沉思中,屋外传来敲门声。
张姿料到,此刻敲门之人,定是刚刚沈翎煙电话里提及的新人。
“不好意思,我刚刚……”
“没关系,在中景工作,讲究效率。就不耽误时间了,咱们直接进入正题。”
在职场,迟到是大忌。很明显刚刚电话里的人不是一般身份。
张姿翻开履历,履历上的记录相对简单,又略显复杂。夏楚楚自二十二岁肄业去了美国,花了四年时间,在美国又重新读了个法学专业。
张姿不动声色地上下打量坐在对面的夏楚楚,长发黑柔,映衬得她面若纤玉,眼神清透灵动。只是靠裙带关系上位的人,一向为张姿所不耻,但此刻木已成舟。职场历练如许,张姿自然也是知眉识趣之人,招人这种大事向来不是她能单独做决定的。
“欢迎加入我们法务部!你先熟悉一下公司环境,稍后再给你安排工作。”
公司选的人,张姿再不满意都还是照单全收,这就叫胳膊拧不过大腿,也是她根本就不想拧,只想有智商地在职场,蒸蒸日上。
何况,她是沈翎煙钦点的。
不过将她晾在一边的办法,她有很多种。
张姿按了一个键,助理陈丛进来,“张总,请问有什么指示?”
“带新员工去她的工位。”
可算有个落脚的地方了,夏楚楚穿不惯高跟鞋,把脚从鞋子里拿出来的瞬间,脸上立马展露出从人间到天堂的表情。
刚刚夏楚楚第一遍走进法务部时,就引来了一阵骚动,原因是法务部虽成立不久,但却有个不成文的规定——招男不招女。
公司上下传言如此,法务部经理是个好色的老处女,嫉妒心强,容不得美女。
很快,才十点钟不到,这个传言,就到了她的耳朵里,几个男同事紧张而同情地看着她。
夏楚楚不为所动,只信刚刚自己看见的。明明张姿就是宽容大度有原则,怎会是传言中的嫉妒之人。
陈一清从总经理办公室出来时,路过法务部门口,正好看见夏楚楚的背影,和她放在地上的脚。
开会时,他特意利用间隙,交待秘书凯丽一番。
不一会儿,凯丽就来到法务部,递上一个盒子,夏楚楚满脸疑惑打来。
“拖鞋,陈总让我给您送来的。陈总还说,脚放在地上太凉,对身体不好!”
您?吃瓜同事的眼睛瞪得更大了!原来是身份特殊,这下就好解释为何张姿愿意接纳她的事实了。
只是公司上下均以为,陈一清和沈翎煙才是登对之人。现在又冒出来一个,戏好像更要精彩了。
“方才我就说过,在中景上班,最重要的是效率。但这并不能成为你随意迟到,利用上班时间谈情说爱的借口。”
待凯丽走后,张姿放下百叶窗,气势汹汹地打开门,冲到夏楚楚面前,就是一顿斥责。
一个半小时以前,沈翎煙在电话里跟她说,“姿姿,我已经决定离开了,一清上大学时期的女朋友,回来了。就在咱们公司。他们见面,是我亲手送上的邀请函。但我无怨无悔!因为我终于明白了,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这两者之间是空集。”
这样才比较正常嘛!张姿对下属挑剔那是出了名的,怎么会因为一个夏楚楚就改变,若不是看在沈翎煙的面子上,她瞧都不想瞧这个新人一眼。
回到办公室,张姿拨通了沈翎煙的电话,她深吸一口气,结果电话被挂了。很久以后,沈翎煙终于回了过来。
“怎么啦?姿姿。”
“你确定这个夏楚楚真的适合来中景吗?”
“适不适合,我也说不清,试试吧。我知道你肯定看过她的履历了……”
沈翎煙又说了些什么,叫苦不迭的张姿整个人傻在当场,张圆的嘴半晌之后才合拢,最后狠狠地抓着桌角叹了口气,“行,我都听你的。”
张姿从年龄上来看,大沈翎煙几岁。但她之所以对沈翎煙毕恭毕敬,是因为几年前,张姿的先生也在中景集团,渣男一枚,出轨女下属,逼她打胎,是沈翎煙多管闲事,收拾了抛妻之人和无良小三。原本心如死灰的张姿才重新活了过来,从此沈翎煙在她心中就是良友兼恩人。
但是,法务部没有女生,这个事确实纯属巧合,并非她故意为之,她不好色,更不是老处女。
接下来一连几日,夏楚楚的工作,就只有帮张姿买咖啡,打印资料。白天上班,可以无所事事到想睡觉,不知是福是祸。但她也并不闲着,每天手指不停敲击手机键盘。
这天,突然接了一个电话,夏楚楚捂着手机,匆匆走出办公室,眼里流露出惊慌。
“我明白了。谢谢你!”
几句话后,夏楚楚脸色阴转多云,“哎,偶然相遇收获的一夜情,就心怀感激就行了,想太多就是对别人的越界。”
夏楚楚在金属反光中,看见了陈一清,故意这么说。
电话那头,夏楚楚的表姐余韵致一脸不屑,“你就嘴硬!”
她和陈一清的故事已成过往,只有她自己知道。现在,没什么比复仇更重要!
越界?陈一清在不远处正好听到夏楚楚的话。
这些年,陈一清身边只有沈翎煙这么一个女人,一直如此,而沈翎煙还只是他的朋友,从未改变。陈一清以为夏楚楚就是他需要负责任的人。所以不免有些失落。
晚上,法务部通知部门聚餐。
五点一到,同事纷纷收拾好,已然出发。
夏楚楚开玩笑说:“在美国打工的时候,我从来不多做一秒,掐点下班我最会了。”
而此刻,她动作犹如龟速,因为就在刚刚,下班前的五分钟,张姿把她叫到办公室,告诉她,她的第一个任务就是叫上陈一清参加部门聚会。
“这都下班了,才布置工作,也太假了。而且这个任务跟工作有半毛钱关系吗?”
正当她思路涣散的时候,张姿敲敲她的桌子,“想什么呢?联系陈总了吗?我先去了,等你哈!”
等什么嘛?!根本连联系方式都没有,办公室在哪也不知道?再说了,都下班了,难道还能在,有这么敬业吗?
想到这,夏楚楚打了一个寒颤。陈一清还真有这么敬业,她可是见识过陈一清的责任心。
大三上学期,两人去市电视台参加辩论会,回来的路上突然大雨倾盆,她坐在他的自行车上,紧紧地抱着他。
找到可躲雨的地方时,两人身上已经全部湿透。
抬头之际,陈一清睫毛微颤,脸红到了耳朵根。
“你怎么脸红了?”
夏楚楚抬头看了一眼,立马将头低下了去。
“还有很长的路才能到学校,要不,你先进去洗个热水澡,吹吹暖风,不然这样会感冒的。我还有点事情,得去一趟学校。”
“不要,我一个人不敢。”
“我送你进去,然后我走的时候,你把门锁好。”
珍珠泉酒店,是沈氏集团的企业,夏楚楚听陈一清和沈翎煙聊起过。
果然名不虚传,比一般的地方就是好。
陈一清将夏楚楚安顿好,赶紧出门。
“你到底去学校做什么呀?如果是在古代,那我就是被夫君抛弃的怨妇。”
“那如果是在现代呢?”
“那我一定不够漂亮,氛围已经到这种程度了,你还要出去。”
“夏楚楚,我可以将你此时的行为视为勾引吗?”
“不可以。”
“你别给我装可怜,已经没用了,你怎么这么有本事,不费吹灰之力就乱了我的心怀。”
“我明明就很用力才敢说出这话的,好吧。”
陈一清从门口一步步向夏楚楚逼近。
“你要干什么?”
“氛围已经到这种程度了,我如果再出去不是显得你不漂亮吗?”
突然,关门声惊醒了沉浸在幻想中的夏楚楚,原来“夏楚楚,我可以将你此时的行为视为勾引吗?”从这句话开始就是她自己想想的。
而陈一清只是说,答应给导师的资料,五点之前必须发到他电脑。很快,马上就回来。
后来,陈一清回来的时候,夏楚楚用吹风机已经把湿衣服吹干了,而他自己回去以后感冒了整整一个星期。
第二天,沈翎煙便从夏楚楚那里知道了这个故事。
回忆仿佛也湿漉漉的,夏楚楚四处张望,这个刚上了一天班的地方,她真的不知从何下手。
突然,她转念一想,到时候就说陈总说不来,难不成张姿还能去问陈一清不成。
就迟了这么一会儿,部门的人全都到齐了,沈翎煙也在。张姿问夏楚楚:“陈总人呢?”
“陈总,他,应该没空。”
“谁说我没空!”陈一清笔挺地站立在她身后,慌忙转头之际,只见陈一清身态颀长,面色冷白,薄唇微启。
“我说的是等一下,不是没空!”
又是日式料理,沈翎煙最不喜爱,好看是好看,但也是真吃不习惯。就像别人的爱情,掺合再久也只是个外人。
席间,几名精英律师兴致使然,跟陈一清聊起公司刚完成的收购案。
张姿举起酒杯,“陈总,我敬您……”
“他酒精过敏!”
张姿话没说完,就被夏楚楚打断,本来就不看好这个新人,现在更是生气。可是,想到沈翎煙说的话,她又平静了下来。
“我不过敏!张总的方案给这次并购案扫清了很多障碍。”
陈一清看着夏楚楚躲闪的眼神,脸上的愤怒烟消云散。
宴散,夏楚楚走出料理店,陈一清从后面追了上来。
“你怎么知道我喝酒过敏?”
“我,我猜得。”
“那,发生一夜情之后,就没有然后了吗?”
夏楚楚打量四周,很显然陈一清此刻已经喝多了。刚刚同事敬酒,他大口大口地喝,还主动和同事喝。
她知道的是陈一清酒精过敏,而今晚他喝的酒加起来至少有三斤。
“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夏楚楚不接话。
“你当然不知道,因为你觉得心怀感激就行了,想太多就是对别人越界。我对你越界了是不是?你是不是希望我只要心怀感激就行。”
“我说的是我自己。”
此时,正好陈一清一阵呕吐,夏楚楚本就不大的声音被掩盖得滴水不漏。
“你又说什么?”陈一清趴在夏楚楚的身上。
“楚楚,你送一清回去吧。”
漆黑的夜色,落入繁星点点,星辰大海被城市灯光吞噬。沈翎煙一副闲淡的面容,仿佛看不出那是她暗恋的人,那是她的情敌。
情敌又怎么样?又不是第三者,要说先来后到,也更是说不清楚,虽然她先来,但毕竟他们先爱的。
说到底还是不忍,和不舍。决定得响亮,做起来可没那么简单。
同事们把陈一清扶上车。
已经很久不开车,车子到了夏楚楚手里,就像碰碰车一般,刹车突然,启动更是突然。持续这种情况下去,如果不出意外一定会出现意外,果然,三分钟后陈一清吐了,车上身上,就连夏楚楚的身上都被吐上了。
把陈一清送到家里,好一番处理之后,又去清洗他的车子,很久之后,夏楚楚才疲惫地从陈一清家出来。
而她此刻心里想的,竟是陈一清明天一早醒来,会根据监控和行车记录仪,发现她做的这些。
真是有心机了,前一秒还得意自己设的局完美,后一秒就被自己蠢哭了。
她的包,丢在了里面,包里有钥匙。她恨不得把自己的脑袋打破,让它重新生长,然后一定要乞求上苍保佑自己长出一颗聪明的脑袋来。
幸好手机在口袋里。就在这时,手机振动,沈翎煙的名字在她的手机屏幕上跳动。
夏楚楚接起电话。
“你走后,一清喝酒过敏很多次去了医院,后来就不过敏了,再后来他病倒了,丢失了一些记忆,关于你的记忆,他都忘了。既然回来了,我就把他交给你了。”
说到这里,沈翎煙浑身颤栗,她眼眶一红,一下子涌出了眼泪。
关于爱情,如果求而不得,每一句话,都是戳心窝子的利刃。
何必多言,不如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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