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鲜血，不要这么老的。”
白皓眉头一皱，“必须？”
“至少也要有温度。”
他环视一圈，“要多少？”
“将这张皮正反写满，怎么？决定杀人了？”
“我杀你妹！”
白皓一咬牙，右手持匕，用左手握住，接着猛的一拔，只见左手手心便出现了一道深深的伤痕，殷红的鲜血源源不断。
不用白皓说，控制权便直接被夺去。
“白皓”右手捏起一缕自己身后的头发，每沾一下左手血液就在皮上落下一笔，待到正面写满之后，他念念道：
“甲震乙离丙辛坤，丁乾戊坎己巽门，庚日失物兑上找，壬癸可在艮上寻……”
念完之后又立即翻面，大手一挥，原本血淋淋的背面便光滑无比，没有停顿，又照着先前的样子将其写满，随后念道：
“……甲己阳人乙庚阴，丙辛童子暗来侵，丁壬不出亲人手，戊癸失物不出门……”
“白皓”左手往头上一抹，一道血迹便出现在额头，双手结了几个印，又道：
“……子午卯酉在路旁，寅申巳亥归他乡，辰戌丑未身未动，天地玄妙细推详……喝！”
伴随着最后一声低喝，地上那张皮上密密麻麻的小字仿佛有了生命般，不断蠕动，最终合为一体，将原本光滑的皮重新染的暗红，化成了一滩十分粘稠的血肉。
“把它盖到你头上。”
“白皓”幽幽道到，接着就见他神情变的有些嫌弃，强忍着恶心，伸手将这团血淋淋的血肉盖到头顶。
只见它接触到白皓的一瞬间，就宛若化了一般不断蠕动延伸，直到将其大半个脑袋都包了起来。
“现在想那堆贱民的模样，这点皮用不了多久！”
白皓用力回忆起来，头上的血肉愈发狂躁，胡乱地扭动起来，他只感觉仿佛有数千根针狠狠扎在了自己头上，忍不住发出一阵痛苦的嘶吼。
“看到了什么？”
“人……金人！”
“别停！”
“啊啊啊！”
白皓用力抱着自己肿胀的脑袋，“鬼！有鬼！”
“人形干瘦小鬼？”
他用力点了点头，浑身力气仿佛被抽干，瘫倒在地。同时头顶的血肉似乎也到了极限，最后蠕动几下，一阵“滋滋”声后彻底变成了一块焦炭，从头顶脱落。
休息片刻，白皓又强行撑着长剑将自己撑起，他的衣襟已被冷汗浸湿，嘴唇发白，微微颤抖地问道：
“怎，怎么样？”
“大概知晓……先把手上的血止了，老子可不想这副身体被感染给夺去性命。”
白皓没有作声，将左手按在剑鞘的破布上，只见这破布散发出鲜艳的红光，像蛇一般缠着着剑身缓缓游动，待到静止之后，再抬手时，伤痕已无影无踪。
“是只邪祟……现在我改变主意了，百丈山上的东西以后再说，先去找那东西。”
白皓眉头微皱，“什么东西？很重要？”
“它叫‘虚耗’，我曾养过，不过那根本算不上是真正的‘虚耗’，顶多算是种善偷窃的小鬼，只能偷些金银珠宝，法宝器具。我死之前，一直有风声说金人那边造出了真正的‘虚耗’，这大抵便是其所为。”
白皓握起一捧雪盖在头上，一边搓揉一边缓缓道：“它有什么用？你打算让我去抢？”
“偷东西……古籍记其一双鬼手摘星取月，偷天换日，尘世之物皆可窃。或许有些夸大其词，但它偷的的确不是寻常之物。”
“哼”
白皓冷笑一声，“照你这种描述，我又何德何能，能够抢来这种东西？”
“有什么可怕的？从这里到那去，少则数月多则半年，届时你还学不会老子的一点皮毛？就是老子一只手，都能将他擒住！”
白皓脸上写满了讥讽，想了一会儿还是缓缓道：“我不当邪修，也不想修邪道。”
“老子跟你说了多少遍了？！这方世界但凡拥有修为的人，没有一个不修邪道！你想修真？那是你们世界的事！在这里不修邪你只会死！你不想回去了？”
白皓没有回答，将头顶染的黑红的雪拨下，他拄着剑朝众人走去。
“当他的秘密被局外人所知时，一切障眼法便烟消云散了……”
果然，眼前的众人已经彻底变了样，原本瘦小的李老头瞬间壮实了起来，一众人身材都隐隐高大了几分，女子们也从丑陋转为了面容姣好，更重要的是众人的衣物明显看的出是□□的衣服，而非金人的。
“诸位，可还记得起先前的事？”
“回高人，依旧没有，您这是……”
话说到一半，他们也显然察觉了变化。
“我的衣服，我的脸，没错，没错啊！我们不是金人，咱们是不是能进去了！？”
“俺就知道我怎么可能那么瘦弱，这才是俺吗！”
“李老头，你这肩上的肉……”
这句话顿时吸引了人们的目光，接着便一阵干呕声，只见原本稳稳支在他肩头的扁担随着障眼法的消失，变成了一根发黑发臭，的脊梁骨，再看后方连着的肋骨，这跟骨头的身份已经显而易见了，
这分明就是人！
更不必说两头还挂着两颗干瘪残缺的人头，那回忆起众人先前吃的肉干……
近乎所有人都捏着鼻子弯腰大吐了起来，看样子恨不得把胃都给掏出来洗洗。
白皓望向脸色淡然的那对母子，却惊异的发现二人没有任何变化。
他随手拉过来一个人，指着母子俩，问道：“对他们有印象么？”
“呕……回，回高人，我以前的事依然想不起来，只知道他们俩一开始就跟着我们，先前可能会有关系。”
“嗯”
白皓捏着下巴，陷入沉思。
这两人大概率是同这群流民一伙的，这群人的记忆没了，应该是被虚耗给偷了去，而众人的表象都被蒙蔽了，唯独二人没有，这点的确可疑……这些问题目前还没有办法解决，只能捉住了虚耗之后再做打算了。
想到这里，白皓高声道：“诸位，可想找回自己的记忆？我想在下或许知道下落，你们可愿跟着我一同前往？”
众人仍没从恶心中缓过劲来，可既然听到了这番话，白皓便也不再关注，他们自己会给出结果的。
白皓承认自己或许有些心软，但他不是个老好人，若他们不跟，白皓再同刚到这个世界一样，一人走遍大漠又何妨？
可他们若是跟着，好处也不少。
白皓不想修邪道，他在文明社会生活了十八年，终日于德智体美的渲染中，无论如何都不想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
“墨染”说过，修真修真，同修邪恰恰相反，那么既然修邪要杀人，若是他救人会不会就能修真了呢？白皓不知道，但他愿意试试，回去的唯一办法就是增强自己的实力。
当然，还有最后一个理由……但白皓不愿意去想，内心也不想承认。
如果，如果真的遇到什么死局……
人是制符的最佳材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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