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杨永兆的第一次见面是在一座囚笼里。
彼时的我们是在一个暗无天日的杀手组织培养基地,才9岁的我已经在这里独自生存了2年了,这里每日除了训练就是和同伴厮杀对决,只有鲜血,才是活走出去的唯一途径。
大人们说我有头狼的潜质,同伴们因我的残暴而惧怕我,而我,并不在乎这些,我更乐见这种远离人群的自在。
这天天气阴沉沉的,黑压压的仿佛要坠了下来一样,我们站在大人们提前安排好的铁网编成的囚笼里,等待着分配新的“活动”。
说是“活动”,其实就是每月定期的比赛,每到这个时候,大人们会用各种各样的方式,让我们互相厮杀,这是一种2进1的存活方式,有的人会在这场厮杀里悄无声息的消失,有的人会继续存活下去。当然,偶尔也会有新的小伙伴加入进来。
我不关心他们是谁,更不知道他们叫什么,这里没有朋友,朋友是这里的奢侈品,更是毒药,我就亲眼目睹过平常非常要好的两个朋友,在一次厮杀中,第一时间把匕首插进了朋友的胸膛,我永远忘不了被杀者死不瞑目的表情,所以朋友我一向敬而远之。
不一会,囚笼入口有了动静,大人们牵着10头体型壮硕的成年老虎,走进了囚笼里,他们打开了老虎的脖绳,并把囚笼唯一的出口上了锁,退出了囚笼,退到了安全范围内。
而我们,仍然留在囚笼内。
大人们隔着笼子,给老虎们抛出了几块生肉,老虎们因空气中突然出现生肉的气息,而突然激发了体内的凶性,刚刚还像野猫一样伸着懒腰的老虎们,瞬间开始相互撕咬起来,刚开始老虎还是只争夺那几块生肉,随着生肉被抢光,明显没有吃饱的老虎们,逐渐把眼光对准了囚笼里的其他人类-我们。
大人们这时候看火候差不多了,在囚笼外宣布规则:“现有108人,直至减半,方可离开”。
我知道,这应该就是今天的任务及目标了。
以往都是同伴们互相厮杀,因为都是从各地找来的年龄相仿的同龄人,体力有限,水平相差并不是很多,大家往往比拼的是速度上的差距和谁的心态更狠、更硬。
而这次,面对成年的老虎,从体力上就已经没有优势了,而且除了要面对凶残的老虎,还要警惕身边的同伴的偷袭,和以往的比赛相比,这次难度升了不止一个级别。
有的人选择先从身边的同伴下手,有的人选择和别人组队进行厮杀。
我选择了西南方的一个角落,这里是一个死角,从视野上并不容易受到老虎们的注意,同时也能提防同类的背后偷袭,所以前期还算轻松,可以保存些体力。
直到小伙伴们逐渐的减少,气氛开始逐渐转变。
老虎们解决掉对手后,会毫不犹疑的开始啃觉起来,血肉和人类的骨头,在老虎的咀嚼中,脆弱的不堪一击。
人们看着这血淋淋的一幕,知道非生即死,更加刺激体内的斗志,人们的求饶声,嘶喊声,老虎的吼叫声,使场面一度混乱,老虎们的最原始的凶性被激发出来,嗜血的攻击着四面八方;小伙伴们也杀红了眼,发挥出了最大的动力。
我也在解决了几个落单的同伴后,偷偷喘息,这时,一只杀红了眼的老虎突然把目标对准了离它最近的我。
它的目光嗜血而残暴,嘴边还残留着刚刚啃觉战利品后留下的血渍,身边还有一些类似人类的手臂的残渣,它的体型足以是三个我的大小,此刻四肢微张,成戒备状,一点点的像我靠近,我知道,我成了它的新猎物。
我右手握住一直跟随我的贴身匕首,随着老虎的临近而微微后退。
我在找一个时机,一个可以给它一招毙命的最佳时机。
老虎因为的我谨慎后退而发出“呜呜”的嘶吼声,以示示威,而我也退到了墙根,再无路可退。
老虎似乎看到时机已经成熟,突然一跃而起,像我扑来,我一个侧翻身,从它的身下翻滚过去,躲过一劫。
此刻老虎的后屁股正对着我,我乘势想在它的后屁股上扎上一刀,奈何它的动作太快,失了先机。
老虎迅速调整姿势,把脸朝像我向我再次扑来,我一个右翻滚,躲过它的二次反扑。
正当我刚刚站稳,环顾四周观察环境是否安全时,身后传来微微的低泣声,我马上回头望了一眼,发现是个小男孩站在那里,吓得呆住在那里哭出了声。
他看到我看向他,冲着我低声道:“我害怕”。
我看着他如此懦弱的情景,猜想他应该是今天才进来,刚刚老虎对我的反扑,他以为是冲向自己,吓得呆掉了。
说实话,我并没有什么同情心,知道自己并不能拯救任何人,这里只有生存下去,才有资格谈其他。
可是望着男孩清澈的眼睛,我有些出神,已经多久没有看到如此干净的不掺杂任何杂质的眼睛了,不自觉的,我做了一个后来回想起来自己都会惊讶的决定。
正常情况下,我应该再次躲闪,以消耗老虎的体力,直到给自己找个最佳的时机,攻击老虎。可是如果我走掉,小男孩就有可能成为老虎的下一个目标,他一定躲不掉。
思考三秒钟之后,我一边叹气,一边认命般蹲下身子,准备接下老虎的下一次反扑。
一边做动作,一边冲着小男孩吼道:“走开”。
老虎看我这次没有跳开,也谨慎的绕着我和小男孩的方向转了两圈,我小心谨慎的跟着转小圈,直到老虎确认没有其他危险,发起了它的第三次攻击。
我已经无暇顾及小男孩的情况了。
随着老虎硕大的身体一个俯冲向我扑过来,一股铺天盖地的压力随之而来,我能够清晰的感受到它鼻子里呼出的热气和四肢上油亮的皮毛,我顺势双膝跪地,反躺在地,双手握住匕首,冲着它雪白的肚皮狠狠的扎了过去。
随着”撕拉“一声的撕扯声,一股热流向我整个身子扑来,眼睛瞬间被热流遮挡住,看不清东西,我来不及擦拭,靠着身体的本能,在老虎扑过去的瞬间,赶紧再次翻滚,以免它的再次攻击。
站定身体后,我用袖子胡乱的擦了擦眼睛,看到刚刚还凶猛的老虎,此刻正倒地抽搐,肚皮被我脖颈处一字划开,一路到底,肠肚随着血水而流出体外,已经是出气多而进气少了。
不到一刻钟,倒在血地里的老虎,在一声声不甘的“呜呜”声中,失去了生命。
看到危险已经暂时解除,神经放松下来后,我才感觉到身体的疼痛,检查下身体,这才发现自己浑身上下都是血,脸上也传来阵阵热气,估计也好不到哪去。
可能是今天自己杀老虎的场面过于血腥,也可能是往日凶名在外,之后的比赛,还算畅通,无人再来招惹。老虎们闻到我身上的老虎血的味道,也躲的远远的。
比赛结束后,108人是剩下了50人。
我已经不甚关心后续的善后问题,拖着疲惫的身子往住所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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