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妖占人巢

“奶奶保佑,让我成功报这为奴之仇。”

奉生平静的向桌上的牌位拜了拜,插上一根香。

提起早已备好的菜刀与斧头,冲开院门怒道:“今日,爷便宰了你这只雞,祭祭爷的肚子!”

奉生牙齿咬得滋滋作响,怒目圆睁的看向院里的大公雞( jī)。

村里的老人常说,雞不过六,狗不过八。

自那一天晴天惊雷后,这院里的公雞就已经口吐人言了,这六年间,奉生深受其害,每日浑浑噩噩的斥候他们一家老小。

而这公雞在他来时便已经在这院里,说是看着奉生长大一点也不过分。

自从奶奶走后,这公雞猖獗无度,每日使唤奉生如奴仆一般,直到如今,依旧未能改变现状。

他虽不是奶奶的亲孙子,但人住的屋岂能让妖物给侵占了?

这种雞占人巢的日子,他过够了,今天,他就要翻身做主人!

这六年他都在等着这一刻,血刃眼前这只大公雞。

奉生运转体内元气,元气不断在体内翻腾,顺势驱往四肢百骸,斧子和菜刀感受到元气后嗡嗡做响,怒喝一声,刀斧冲天而起。

“今天就把你给宰了煲汤!”

随即,院里便传来了铁器碰撞的声音,时有哀嚎发出,又或家禽扇翅的声音。

不多时,破旧的老院里一切声音停止,奉生的头稳稳立着一只大公雞,硕大的冠朝天而立,五彩的羽毛在阳光的照射下尽显威风。

而奉生的脸深深犁入地下五厘,脸青一块紫一块,胜比天上祥云。

那公雞笑道:“小子,就你这三脚猫的功夫,能杀的了谁?”

像这种情况已经发生了数百次了,每次奉生都会向牠挑战,每次自己都会落得一个凄惨的下场,但依旧锲而不舍。

那公雞摇摆着牠嘴下的胡,也并未对奉生下死手,每次都只给奉生一个深刻的教训。

牠从奉生的头上跳了下来,随后,眼睛一斜,怒道:“去,给凰爷一家备上好的米面,不然拿你命根打牙祭。”

自从这公雞开口说话后便让奉生叫牠凰爷,牠自称是梧桐山上的凤凰,因天劫无法闯过,流落人间。

像这种鬼话,奉生倒是不信,如那太祖皇帝,本是乡间私斗的小混混,一日当上黄帝后便给自己安排了个赤帝的名号,天下谁人不尊?

奉生自然也就不愿叫牠凰爷,但每次被挨打过后,依旧一口一个凰爷。

这六年,他虽被这凰爷欺压,但好在凰爷大气,还是教了一些本事给自己,不仅将牠的练气之术教给自己,偶尔还会在一旁指导自己的错误。

虽然自己没有凭借着凰爷的功法打败凰爷,但也凭着凰爷教的本事能够在外谋生,也并未让自己吃过多少委屈,反而让自己多多少少有了些底气。

但是,自从没人招工后,家里的米就只够一个人的量,奉生自然不愿让家里无故多出一个人的口粮,因此心生歹念,怎么着也要弄死凰爷,不为争那一口气,只争一口粮,这也就发生来前面的事。

奉生看着空荡荡的米缸,叹了一口气:“看来,今天只能空腹一晚了。”

照顾好凰爷一家子后,已是傍晚。

圆月初生,奉生跳上屋顶,盘膝朝月而坐,在月光下,奉生显得极为魁梧。

奉生运转凰爷教的“天啼练气之术”,渐渐进入状态,只觉一丝丝的元气不断入腹而来,体内如烈火中烧,不断驱往四肢百骸,股股氲气蒸腾而起,在月光的照射下,犹如在世神明。

元气虽不能解饿,但能让自己的精神能迅速恢复到最佳状态,刚跟凰爷打了一架,自己的身体早就空虚,累与饿,总不能两样都占。

《天啼》之术需借日月之精平衡身体的元气,让自己快速恢复到鼎盛时期。

日月之精是最好的平衡杆,人体元气亏盈,都可借助与它,日之精如火,可燃烧体内元气,使其纯净,但也极耗元气,月之精如水,可让一天的元气回到最充盈的状态。

常言道,一日之计在于晨,说的就是这样,经过一夜的休整,早晨便是体内元气最充盈的时刻,待到夕阳下山,身体内的元气又被太阳之精烧光,只留下最纯粹的元气。

月上三更,凰爷飞到屋顶,一声鸣啼打破天地沉寂,随之,便是四处的鸣啼声。

在这里,牠可以说是无敌,所有的凰都归牠管,时不时就有其他小凰带着全是元气还会蠕动的小虫来供奉牠。

全村的小凤都归牠骑,牠的子孙都不知道数到了第几代。

没有牠对月先鸣,全村的小凰哪敢开口。

奉生也于此时悠悠醒来,只觉身体充满了干劲。转头看见凰爷就在身边,道:“凰爷,我已经学练气之术有六年之余,除了身体壮了些,亦见不到其妙处。”

奉生顿了顿,接着道:“您大人不计小人过,能否指教指教?”

凰爷抬起一只脚,深藏羽下,昂首道:“练气之术,乃是盗取天地之气,需循序渐进,不可一蹴而就......”

凰爷又一声对月鸣啼,转头悠悠道:“练气久了亦不可,元气越积越多,无处可使,容易堵塞经脉。”

常年劳作人,体内的元气比一般人的元气纯粹,也比一般人多,也正因为这样,他们身体的肌肉比一般人发达,只是不知如何引动体内的元气,导致最后因元气堵塞经脉,八九十岁便草草结束了生命,所谓英年早逝。

“既然如此,我便教你一些防身的手段,看好了,我只练一遍。”

言罢,凰爷于屋顶腾空而起,双翅腾挪于院子上空,一声鸣啼响遍整个村庄。

紧接着双爪弯钩,轻轻一划,两道青芒没入院中,地上多出了两道深沟,凰爷稳稳的落在屋顶上。

见状奉生内心不由一阵欣喜,心想道:“若我学会此招,将来夺回院子又多了些希望。”

虽学牠的招,但若学到胜于蓝,也不是不可能,到时候,使唤之仇,夺院之恨,都有得报了。

虽如此,此刻奉生也不能直接表现出来,不然凰爷一反悔,两爪子送自己归西了,那一切都是多余的,都挨打了六年了,也不在乎这一刻,

奉承的竖起拇指,拍马笑道:“凰爷正是又高又硬!”

凰爷昂头望天,悠悠说道:“此招名为撕天爪,需将元气汇聚于掌中,由指发出,练精了可撕开这天幕。”

奉生从屋顶跳了下来,将手拟成鹰爪的样子,自顾自的练了起来。

按照凰爷所说,很快便领悟了撕天爪的要领。

日上三竿,奉生觉得已经修练得差不多了,元气的运用、撕天爪的发力技巧等基本已经融会贯通。

奉生望着空空的米缸,正在思考早上吃什么时,只听们外传来一阵敲门声:“奉生,奉生!”

吱呀一声,奉生打开了那歪扭的院门,只见门口站着一个雍容的胖子,后头跟着十几衙役和一顶轿子。

奉生努力挤出一点笑容,摆手请道:“哟,县令老爷,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来来来,屋里坐。”

对于本县县令奉生可不给他多少好脸色,看着他那大腹便便的样子,不知道欺压了多少百姓,更何况,他有扣押自己工钱的前嫌,自己能挤出一点笑容,都算是看在他手中的权利的份上。

方县令远远的看了一眼那破旧的茅屋,久久也挤出一点笑容,道:“不了不了,今日找你来有急事。我于富雍山上建了一座道观,前先日子已经结工。”

这事,奉生倒是记得,那观上的梁木正是他们伐的,也是在那时,这方县令克扣自己的工钱,导致自己的口粮全给凰爷吃了,让自己饿到现在。

“本将于今日午时请仙家入观,本是所有都准备好了,但不知如何有一位童子于昨晚提前去见了仙家,这不得不来请你。”

那县太爷时不时盯着天上的太阳,拂袖擦了擦脸上的汗珠。

奉生点了点头,早就听说这方县令极为重道,前先日子,到处去请十四岁的童子,本来其中是有奉生,但奉生因为太黑而被丢弃,想来这县太爷是想让自己去顶那已经见了仙家的童子的位置。

奉生沉吟了一下,心中暗道:“既然他能冒着这大太阳天来找我,那说明他非常急,我若不如趁此机会宰他一番,便当做他克扣我工钱的本金与利息了。”

想到这,奉生不由揉了揉肚子,又指了指笼中的凰爷,皱眉叹道:“县令老爷,如今我腹中空空如也,未藏乾坤,此时去见仙家,怕恼了仙家,待我去寻些银两,买些米面,吃过早饭再去,若是能再给自己些口粮喂养这家里的家禽,那就更好了。”

凰爷则在笼中咯咯的叫着,似在骂奉生说老子是凤凰,不是家禽。

当然凰爷可不敢在外人面前卖弄自己会说话的事实,不然人家叫一个老道过来,一剑让自己归西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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