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行的轿车前,陆沉轻轻颔首。“探灵直播这件事…要不,我还是不去了吧?”他顿住脚步,愧疚地隔着四五米的间隔对前边的同伴说道,他的声音属于同龄人里比较轻的,给人一种软弱的感觉,但在这个节骨眼上越是这样反而越容易让同行人发起脾气来。
“我们都已经要出发了你现在才说?你知不知道我们租的摄影设备很贵,好不容易找到个以前闹过鬼的地方。别管他,我们走吧。”清亮的女声从车上传来,彪姐坐在副驾驶上一副不耐烦的样子,说到最后还推了一把司机。
“瞧你找的什么人。”她还低着声音呵斥了一句,陆沉低着头听的清清楚楚。
司机叫做苏成堂,脸上挂着不好意思的笑,匆匆下了车小跑到陆沉身边扶住他的手。用比较小的声音贴着陆沉的耳朵说道:“老陆,就当我求你了。她好不容易找我出去玩一次,事后一定请你吃饭,好不好?”
陆沉咬了咬牙,跟着苏成堂走向轿车后座,同时小声跟苏成堂说了一句:“事成以后再加两百,别跟我哥哥说。”
“成。”
坐在车上,陆沉的心里有点复杂,刚才脑子一抽就答应了苏成堂。要知道,他那个严肃又古板的哥哥要是知道他这次跟着去的地方以前发生过命案,肯定会在他回来以后打死他,就算看在同是一胞的兄弟的份上,也会被打个半死。
好在这次就是去城郊一处乡村附近的避暑山庄过上一晚,总不能发生什么意外吧?
瞄了一眼身旁的壮汉,陆沉悬起的心又踏实的落地了,有这家伙在,总不能发生什么事吧?
身旁的壮汉就是此行四人组的最后一位,是彪姐雇来的人,叫做雷五福,据说是军伍出身专克妖邪。第一次看到这一身健壮的肌肉,陆沉的心里就踏实了不少。
由于今晚彪姐打算全程直播,再看距离目的地还有五十多公里,陆沉靠在座椅上眯起眼睛不一会便沉沉睡去。
雷五福双手抱胸端正地坐着,炯炯目光直视前方。
司机哼着歌,心情看起来还不错。至于坐在副驾驶上的彪姐,则是靠在开了一半的车窗上,微笑着,灵动的眼睛看着窗外飞逝而过的景色。
“你没告诉他杨村避暑山庄的事情对吧?”彪姐问道,也不知是在对谁说话。
苏成堂哼着的歌声突然停了下来,转头看向彪姐说道:“那件事要告诉他的话,这小子早钻他哥哥怀里哭鼻子了,我怎么还能把他诱骗过来?”
“也是,他那个哥哥…真的是最近声名鹊起的那个陆九游?”彪姐顿了顿,旋即问道。
“上回我去他家见过他哥哥,是个很古板的人,不过最近都在忙着一件案子,所以没工夫搭理自己弟弟。要不然就算是想带陆沉出来,还得看他哥哥脸色。”苏成堂说着,眼睛突然瞟向后视镜里睡得正香的陆沉。
待苏成堂的视线收回,后座上的雷五福瞪得通圆的眼珠子也移向了陆沉。
又瞅了瞅抽着烟的彪姐,雷五福回正自己的身形,眼睛慢慢闭上也靠在座椅上沉沉睡去。
“彪姐,今晚还有直播呢,你也睡吧。正好还有一段路,足够睡四五十分钟了,我这还带了个小抱枕你拿去垫一下。”苏成堂看了看路程,还有三十多公里才到,于是便开口对彪姐说,并不知从哪掏出了一个喵咪图案的抱枕。
彪姐审视地看了看抱枕,又对上苏成堂那双真诚的眼睛,轻笑一声说道:“别光顾着我,你这都算危险驾驶,眼睛要看路的。至于枕头,我用不上,车上的座椅本来就符合人体工程学的设计,已经不需要加设什么东西了。”
她轻轻靠在座椅上闭上了眼睛。
一路无言。
快到目的地的时候陆沉第一个醒了过来,他看了看窗外的风景。一座座青山环绕着绿水,在山中屹立着许多新建成的高楼,而每一栋高楼上都顶着一个红色的大字,连起来读是:“杨氏集团避暑山庄。”
“还挺多人的。”陆沉看着湖边如同密密麻麻蚂蚁的游客和工作人员,转头问道:“不是说这儿早就被废弃了吗?怎么还有这么多游客?”
苏成堂转了一下脑袋看窗外,无奈说道:“这些人多半是外省来的,不晓得本地的事也很正常,杨氏家大业大怎么可能会没落下去?”
“也是,成堂我们是去度假吗?”陆沉看着那高楼上一片片崭新的落地窗,以及正门上“落鸿酒店”的字样,不由地问道。
“我们去杨村。”彪姐不知何时也醒了过来,冷声道。
一辆牌照是外省的白色轿车从身旁飞驰而过。
苏成堂讪讪笑了一声,向陆沉解释道:“杨氏的老板杨武以前就是杨村出来的,这不,事业有了起色就回报老家,仗着世世代代吃的山水建了一个度假村大力发展旅游业。结果搞得咱们羊城人只知道杨氏度假村不晓得杨村,咱们这次去的就是杨氏度假村的另一面,杨家旧村,据说在杨武引来人气前,这里还保持着人祀的传统习俗。”
“人…祀,怪可怕的。所以我们今晚是在酒店过?”陆沉缩了缩身子,现在想返程也没办法了。
“是山后。酒店,如果你有那个钱的话你随便住。 ”彪姐道。陆沉又缩了缩身子,害怕的情绪溢于言表。
趁着苏成堂驾车转弯,他拿出手机给一个不知名的联系人发了一条短信,内容不详。
“我们快到了,叫一下雷老哥。今天晚上我们的安全,他可还要负责。”苏成堂转着弯,头也没回地对陆沉说道。陆沉勉强一笑,将手机收了起来用手指戳了戳身旁雷五福的臂膀,很硬,陆沉笑得更勉强了。
“嗯?”雷五福睁开眼睛,一对眼珠子睁得老圆,这对眼睛偏向了身旁的陆沉,好似在问有什么事情?
“快到目的地了,收拾收拾咱们该走了。”彪姐命令道。
“嗯。”雷五福的喉咙发出浑厚的声音。
卸下拍摄设备和一些电池之类的元件后,苏成堂将车停在度假村的停车场角落上,甩着钥匙向众人走来:“我看过了,那边停车不收取额外费用。”
说完,他笑了笑,转而看向被雷五福扶着的陆沉问道:“兄弟你晕车了吗?脸色咋这么白呢。”
“我没什么事情,今晚的直播也没问题,放心吧。”陆沉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示意自己没什么问题,看了一旁扶着自己的雷五福露出微笑。
“那就好,要是带了个病号的话,山里的半夜可不好过。”彪姐无所谓地双手抱胸,什么也没拿,力气活是他们三个男人要出的。
倒也不能说完全没拿东西,她右肩还挎着一个国外高级品牌的包,里面应该只装了一些化妆品。
见陆沉脸色稍微好转,雷五福和陆沉先后拿起器材。苏成堂笑了笑,说道:“那个,我先去厕所一趟,待会再出发吧。”
苏成堂一路小跑向酒店大堂,彪姐小声骂了一句:“现在上厕所,刚才干嘛去了!”她白了一眼陆沉,又用示意雷五福跟着苏成堂去看他在干嘛。
雷五福跟了过去,路边陆沉和彪姐找了个地方坐下,坐没一会彪姐对陆沉说道:“我想起来一些事,你先在这里守着器材,要是丢了什么小心我拿你的命抵。”
“怎么会呢,放心吧彪姐。”陆沉只当彪姐是开玩笑,于是笑着说道。
彪姐转身,陆沉目送着她消失在了视野里,看到周围只有一些零零散散的游客后。他拿出手机又发了几条信息,接着从装着器材的黑色包里拿了一台设备,仔细地端详着。
过了一会儿,陆沉见着满头大汗的苏成堂一路小跑过来后收起手机,苏成堂瞅了瞅周围发现不见彪姐和雷五福的身影,于是开口问道:“小沉,彪姐和雷哥上哪去了?怎么上一会厕所的功夫就不见了人影?”
陆沉坐在石墩子上双手交叉,老实道:“彪姐说看到老熟人了,去打个招呼。雷哥我也不知道上哪去了,他们就叫我看着器材。”
“真烦。”苏成堂索性坐在陆沉身旁玩起了手机。
下午三点的时候,彪姐和雷五福一前一后回来,四人收拾收拾地上的器材,准备上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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