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二十一年,也是彦北朝野动荡的第二年,此时各国纷争,战乱四起。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仄,晨宿列张…”
尚算安定的太学院内,一群皇子和贵族王孙认真地读着诗书。
“哐当”一声巨响打破了这安逸和谐的氛围。
唉,这下完了!
“嗯…”顾彦临闷哼一声,认命抬眸地望向前方。
不出所料,书案前的太傅缓缓地抬起头来。
“彦亲王,尔这是做何去啊?”慕太傅皱着眉头问到。
顾彦临揉了揉疼痛的小腿,一脸尴尬地直了直身。
“禀太傅,吾,吾急着如厕。”
又是如厕?
慕太傅已然记不起这是顾彦临第几次用这个借口了。
“如厕?”慕太傅瘪着嘴颔首“那尔速去速回。”
“谢过太傅!”顾彦临咧着嘴作揖。
得到准许的顾彦临飞速地出了太学院,朝着二皇子瀚临殿跑去。
“皇兄!?”满脸急切的顾彦临一把推开瀚临殿的楠木门。
“哎,吾在呐”一身银色战甲的顾瀚临看着来人无奈的摇了摇头“尔这是急何,毛毛躁躁的成何体统?”
顾瀚临虽说责怪之话,却毫无责怪之意。
“吾听闻皇兄今日便要走?”顾彦临闷声问到。
“哼,尔这消息到是灵通的很”顾瀚临轻笑一声“又是从太学院逃出来的?”
顾彦临一脸愁思并非回答。
“走,想来还有几个时辰,皇兄再陪尔练练”顾瀚临轻快地举了举手中的剑,拉着顾彦临向剑亭有去。
许是想到了马上便要离别,顾彦临一改往日的练剑时的喜悦。
顾瀚临见他兴致缺缺,便放下了手中的剑,微笑着瘫坐到了空旷的土地上。
“怎么?舍不得皇兄?”
“吾只是未想到皇兄此次回来,这般快便又要走”顾彦临语气落寞。
“唉!皇兄亦是无法。”顾瀚临苦笑一声“此番西边的战事来的太急。”
“哦,吾明白。”
顾彦临望着一脸无奈的顾瀚临点了点头。
近两年来,各个小国纷争不断,战事更是说来便来,彦北亦不得不参与其中。
“那,皇兄下次何日回来?”
“这皇兄哪知”顾瀚临摇了摇头无奈笑到“ 吾这还未走,尔便想着归?”
战事何时休,他便何时归,只是这疆场之事,他又岂能说准。
“那皇兄定要小心,吾等尔回来。”
顾彦临虽并未上过战场,但也知道这其中的万分危急。
“皇兄知晓了”顾瀚临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尔何时这般罗嗦了?”
“都快比上瑾临那丫头了。”
瑾临?
听顾瀚临提起瑾临,顾彦临一脸嫌弃地翻了个白眼。
“吾才不似她那般。”
那丫头不仅生的娇滴滴的,还粘人。
“哼!尔呀。”
“吾怎么了?”顾彦临不解。
“尔就是口是心非罢了”顾瀚临打趣道“尔虽嘴上这般嫌弃她,平日里还不是整日同她在一起。”
顾彦临被戳中了心思,脸上表现的更加嫌弃。
“那,那还不是她整日粘着吾。”
“就如同…如同那狗皮膏药一般甩都甩不掉”顾彦临无力地辩解着。
“哈哈哈哈”顾瀚临闻言忍不住大笑“尔这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这宫中孰不知那小公主最粘三皇子顾彦临,有了何等好物皆紧着他一个人。
“皇兄,尔又调笑吾”顾彦临无奈的翻了个白眼。
“好了好了,时辰不早了””顾瀚临整了整战甲,别好手中的剑“皇兄还要去拜别父皇。”
“好”顾彦临俯身作揖。
“尔快些回太学院去”顾瀚临转身挥着大掌叮嘱“等皇兄下次回来再同尔练剑。”
“好,皇兄一路顺遂!”
顾彦临望着顾瀚临的背影大声喊到。
送别了顾瀚临,顾彦临在原地愣了很久。
他这一生,不喜离别,因为此时一别,不知何时再相见。
……
顾彦临再回到太学院已是一个时辰之后。
完了完了,这可如何是好。
顾彦临在竹屋外踌躇着。
他吞了吞口水,强忍着心中的不安,一把推开了木门。
“禀告太傅,吾回来了。”
听到声音,包括太傅在内的一屋子人皆抬眸向门的方向看来。
“尔这是如完厕了?”太傅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之后便没了下文。
“……”
空气一时之间变得低沉,顾彦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太傅,吾…”
“尔不必进来了!”太傅朝他摆了摆手。
“是!是!”
顾彦临如释重负一般退出屋外,出来之时还不忘小心翼翼地将门带上。
慕太傅见他如此,一脸无奈地摇了摇头。
虽说他平日很是喜欢顾彦临这孩提,可是他今日之举却是越了规矩。
被赶出来的顾彦临并未离开,而是靠在屋外,等着众人散学。
“寒来暑往,秋收冬藏…”顾彦临悠闲地跟着屋内的人重复着烂熟于心的千字文。
唉,为何还不散学?
顾彦临一脸乏味地望着屋里的众人。
“好了,退堂!!”
太傅一声令下,众人便争先恐后地冲出了学堂,屋外的顾彦临也顿时来了精神。
“太傅,尔受累了,吾来”见太傅出来,顾彦临立即迎上前去接太傅手中的书籍。
“哼”太傅冷哼一声并未松手“不必了。”
顾彦临委屈地撅了噘嘴“对不住太傅,吾今日失礼了!”
太傅见他如此也不好再为难。
“哼,尔可失何礼?”
“吾,吾不该如厕,惹得太傅失了颜面。”
“尔!”慕太傅见他如此便更是气上加气。
“好了,老师莫要气了,吾真的知错了。”
“真的知错了?”慕太傅一脸不信地问到。
“嗯,尔不该出去那般长时辰”顾彦临肯定地应到“不过太傅宽心,定然再无下次。”
想来,皇兄这一走,他也再无逃学之因。
“好,为师便信尔这一次。”
这顾彦临逃学的真正缘由他自然是知晓的,所以他亦不想再深究。
“不过…”
“不过何?”顾彦临微笑问到。
“这一次的责罚不可免!”
责罚?
“何,何责罚?太傅请讲。”
顾彦临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太傅下一秒便说出了那一句他最怕的——抄写一遍千字文。
顾彦临上一秒勾起的唇角,瞬间垮掉。
“如何,尔可有异?”
“无异无异,吾这便去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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