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怡离开了老巷,伴随着点点流水声,她轻快地跑过小桥。
这是一条老街,全都是低矮的黑瓦楼房,政府或许是想保留一些烟火气,便没有拆迁这里吧。
于是,一些恋旧的人,一些经商的人,一些旅行的人,不约而同地来到了这里。
一大清早,这条老街上便热闹非凡。那琳琅满目的商品,令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那此起彼伏的叫卖声,不绝于耳;那扑鼻而来的香味,令人回味无穷。
竟有人拿几个五彩的小球表演杂耍来推销商品,静怡看到不禁会心一笑。
这条老街的远处,远处一座座高楼,挺直地耸入蔚蓝的天空中使人联想到山水画时瘦骨嶙峋的奇峰,联想到拔地而起、动人心魄的石林。
不过静怡今天的目的地不在那里,而想在这老巷里找一些有趣的事情。
“老板,来一串糖葫芦。”静怡凑到一个小摊前说道。
“好嘞,”老板说着,抽出一串红彤彤的冰糖葫芦递给静怡,“小姑娘拿好了。”老板笑着,虽然戴着顶破旧的草帽依旧挡不住他的笑意,卖出去一串,今天就又是一个好天气。
一个个山楂圆滚滚红彤彤,外面裹了一层亮晶晶的糖衣。
冰糖葫芦一入口,酸甜软糯甜到心里,这一串糖葫芦中,静怡仿佛看到了阳光月光目光,晨露微风尘泥,雨水汗水泪水。
这是家的味道,那是纯朴的味道,踏实的味道,更是表达了民族的味道啊。
静怡付过钱,继续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行着。也只有在这里,大家习惯用纸制钱支付了。
正在眼前,静怡发现一家肉店,案板上是腥红的猪肉。
她并不是要买肉,而是一个人引起了她的注意。
店里老板很忙,刀切肉的声音接连不断,客人也很多,几乎围满了整个店铺,一接到肉,拎着袋子兴高采烈地走了。
不过旁边有一个人和他们却不一样。
他满头乱发胡乱的盘在头上,黑黄的脸上,布满了皱纹,穿着一件破烂的黑夹袄,飘落下来的几丝银发随着北风晃动,脚上穿着破旧的拖鞋,虽然春风和煦,但风没法帮助他,只能吹遍小巷,述说着他的辛酸。
他盯着肉看了好久,老板也没有上前询问。只等着客人们都拎肉走了,老人家才走上前去。
“老板啊,这肉怎么卖?”
“四十。”老板剁着肉,没拿正眼瞧他。
“四十啊,”老人又端详了肉一会儿,无奈地摇摇头准备离开了。
老板也没说话,仍然招待着客人们。
静怡走上肉铺前,直接叫道:“老板,来两斤。”
“两斤?你一个小姑娘……”老板听了这话有些迟疑。
“墨迹什么啊,快快快。”
老板只好应着做,毕竟是笔好买卖。
“小姑娘提好喽,都是上好的肉。”
“嗯嗯,”静怡接过,扔过去一百块,便跑了。
“老人家,”静怡走到老人身后呼唤着。
“啊,有什么事啊。”老人转身,看见如此清秀一个女孩提着一个袋子感到疑惑。
“老人家,这肉你拿着,想必您很久没吃过了吧。”
“啊……我这怎么谢谢你啊,你是个好人呐。”老人接过,笑起来,露出嘴里不齐的牙齿,笑起来,红色的牙龈都露了出来。
“老人家不用写,你还有什么事吗?”
“哎真是太感谢你了,我刚站肉铺旁边听到肉价,哎,我估计几天都赚不了那么多,”老人长叹着,接着说,“跟我来,我有些东西。”
静怡跟着老人来到一个冷清的摊位,上面摆着山芋和土豆。上面沾满了泥土,芋头的细毛也没有刮去。
“小姑娘,这些给你吧,都是自己种的,健康。”
“老人家,这些我买下来吧。”静怡说着,示意老人用杆秤称一下。
面对一个善良的人,老人知道推辞没什么大作用,便把地摊上的东西一一称了个遍。
静怡看着那摇晃的杆秤,想起了久远的以前,想起这一个小小的东西,一长一短,一重一轻居然可以衡量两物平衡,真赞叹老人和先人的智慧啊。
“小姑娘,一共九十,有点重啊,你拿的动吗?”
“放心,我拿得动。”静怡给了他九十元钱,又拿出一叠钞票放在老人手上。
“小姑娘,这我……只能说声谢谢啊,老头子也干不了什么,哎,人老了……”
“放心吧,老人家,想吃什么就买,回家休息吧。”
“谢谢谢谢!”老人卷起一地破布收拾走了。
静怡抱着大袋子摇摇晃晃走了一阵子,立马就放了下来。
静怡一手靠在袋子上,看着洁净的天空,好像在等待什么。
约摸着五分钟过去了,一个人影从巷口里急匆匆地跑过来。
“静怡小姐,久等了啊。”
“孟溪源你还知道出来啊。”
“那可不,我早就觉悟了好吧。”溪源摸摸头,挺了挺胸脯。
“帮我拎着。”静怡指了指旁边的大袋子,命令道。
“好好好,”溪源假笑着,他接着往旁边的房檐上望去,并抱怨着说道:
“就你轻松,我拿这么大一袋子东西不奇怪吗?”
“嗯哼,”屋檐上传来一声笑,接着一个长衫男子翩翩飞下。
“你说好的,出尔反尔?”这男子——薄睿宁双手抱在胸前说,“离我和静怡远点,我可不认识搬这么大一个奇怪东西的人。”
“哈哈哈,”静怡笑起来,几乎都要笑出泪花了。
薄睿宁把手搭在静怡肩上,说:“走吧。”
“走啊!”
“去哪儿?”溪源不耐烦地说道。
“公园。”睿宁答,清风袭来,把他的长袖也吹起来,飘飘欲仙。
“我也跟着?”
“不然呢?”
“我背这么大一个东西,跑到公园去?”溪源不解道。
“不然又不知道你到哪里鬼混去了呵。”静怡笑道。
两人远离了溪源一点,朝着那个大黑袋子一个奇怪的鄙夷神色。
“一切听小姐的,静怡你说呢。”睿宁向溪源使了一个眼色。
“孟溪源,跟我们走,听到没?”静怡道,阳光照耀过来,是那样灿烂。
“好吧好吧,搞得我跟个收破烂的一样,倒霉啊。”溪源抱怨道,两人笑起来。
花香满径,一季樱花落雨殇。
清风满庭,二桥流水携野芳。
二章三解,现为中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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