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月神宫,三皇子月寰诚走在花间游廊内,身边风景不时闪过,少年思绪也跟着飘忽起来。
“哟,三弟,巧了。”
突然,在一拐角处,一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的青年挡在月寰诚跟前,神情似笑不笑。
月寰诚收回心神,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就想转身离开。
苍月太子月楚恒愣了下,眉头微皱,随后迅速上前伸手抵在墙上,拦住青年唯一的去路,戏谑一笑后凑近对方耳朵,小声骂道:“小杂种,真可惜当年没有打死你那贱母。”
月寰诚脚步微顿,心中升起一股愠火,拳头捏紧,但就在即将挥出去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父亲月无涯正极速往这边赶来,强忍一口气后推开月楚恒,加快了离开的步伐。
苍月太子这时也是站起身,对着中年男子遥遥作了一礼,道:“父皇。”
月无涯点点头,靠得近些,看着渐行渐远的月寰诚,思绪微动,总感觉刚才有种奇怪的能量波动,随后对着月楚恒训斥道:“益者三乐,损者三乐。”
青年笑着应是,只不过在自己父皇走远后没多久脸上的笑容就缓缓消失。
......
戍时,神域极西,皓月当空,瀚海无边,一身着华丽锦袍的秀气青年望着渺渺远方,眼里略显惆怅。
“回首往夕空对月,玉盘消陨碎西湖。”
“今宵大醉生梦死,不觉红尘秽眼眸。”
“嗟吁万古长夜恨,一梦黄粱自消遣。”
“何也?悲矣!”
“春雨不润无根草,佛法不度无缘人。”
“待到愁兮酒浇愁,明日复兮愁上愁。”
回过神来碎碎念一诗,青年眼里的惘然也是随之褪去,但未消散的却是他心里愈发难以掩抑的心火。
“俗尘不过夫子戏,谁言世间无英雄?”
“哼。”话音刚落,青年就准备离去,只不过在其刚转过身时就发现背后不远处的黑暗中走出一道人影,边鼓掌边戏谑道:“三皇子好文采,只是怕这份雄心壮志马上就要腹水东流了。”
月寰诚眉头微皱,看着眼前的男子,只觉得很是面熟,但却不大记得起来,遂问道:“你是何人?”
那男子笑了笑,并未在意,只是道:“您是贵人,忘了也很正常,但作为失礼的惩罚,我准备杀了你,不过在这之前,我也还是让你死的明白些,否则到了地府做个冤死鬼我可不背锅。”说完,便取出一块玉牌扔给月寰诚。
月寰诚接过令牌,只见一道五爪四龙纹的标志赫然在目,心里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愠火又重新燃烧起来,冷笑一声。
“呵呵。”
中年男子抬头看看天,自知已经没有多少时间,遂取出两把弯刀,冲了上去。
“走好。”
月寰诚看着不断靠近的男子,眼里露出一丝厌恶之色,随后褪去项间魂链,周边空间仿佛被冻结一般,一切都静止不动,青年走到刺客跟前,举起右手对准其额头,能量开始缓缓聚集。
“无聊。”
......
些许时间后,月寰诚终于回到苍月神宫,但却并没有第一时间赶往自己寝宫,而是直奔太子所住的东宫方向。
由于正值深夜,人们大多都已熟睡,所以月寰诚也并没有太多顾虑,直接踹开房门,提起被惊醒的月楚恒,静静看着。
苍月太子眼睛瞪大,本还想反抗几下,但奈何自己全身就像是被钢索捆绑一般,动弹不了丝毫,随后在无意间试探到对方的气息后,眼神逐渐变得惊恐起来,额头直冒冷汗。
“寰诚,放开他!”
突然,就在较小青年准备动手之时,月无涯却直接出现在房间之内,大喝一声,神情严肃。
月寰诚愣了下,回头看去,随后就立马明白了原委,歪着头笑道:“你跟踪我?”
对于对方的质问,中年男子本想否认,但却不知该说些什么,矗在原地。
“砰!”
兀的,就在月无涯还在思索之时,随着一声惨叫,月寰诚右手猛然用力,月楚恒脑袋炸开,直接变成一具无头尸体。
中年男子看着眼前一幕,刚准备迈出去救援的左腿也收了回来,指着月寰诚,牙关紧咬,身体颤抖着道:“你个疯子!”
“哈哈,哈哈哈哈......”
月寰诚擦试了下额间血迹,用手捂住脸庞,极力想要去控制表情,但奈何心中畅通感带来的愉悦却始终无法停下。
月无涯脸色煞白。
青年笑着摇摇头,看向自己父皇就不觉间想起自己以前被赶出宫门的母后,自己被群臣兄弟欺辱却无人相助的场景,自己努力拼搏后却无法与人分享的喜悦,眼角就不自主流下两行泪水,失控下索性直接捏碎魂链,八十一转气息爆发近于半神之姿,取出长刃,狞笑着冲了上去。
“杀了你,哈哈哈哈!”
月无涯看着近在咫尺的青年,心中的震撼愈发浓郁,反应过来后连忙撤身躲过,但小腹仍被切开一道口子。
“你给我适可而止!”
月无涯捂住伤口,怒吼一声,抽出腰带被迫反击,但奈何武器不大合身,时间久了竟感到一丝乏力,最终心一狠,真神气场爆发,本就摇摇欲坠的东宫彻底倒塌,月寰诚也被直接绷飞,恢复理智后躺在废墟中,眼神早已被泪水浸得恍惚,轻声呢喃。
“母后,母后......”
月无涯别过头去,不想直视。
“小杂种,我杀你了!”
这时,一个美艳少妇突然从外面冲了进来,直奔月寰诚,却被月无涯伸手拦下,大喝一声:“够了!”
少妇看着眼前的男子,不可置信的摇摇头,手中匕首掉落后哭喊着往外跑去,月无涯追出房间,却发现早已没了踪影,轻叹一声,心中愈加烦躁。
“来人,把三皇子带下去!”
“是。”
......
乾清宫,月无涯趴在房间外走廊里的栏杆上,一动不动。
“哟,陛下,还不睡呢?”
这时,一个身着麻布衣裳的老者过了来,打趣说道。
月无涯收回眼神,思索一番后问道:“老师,我该怎么做?”
那老者也跟着趴在男子身边,抬头看看天,星宿已经黯淡。
“天下毕竟无知者居多,虽然我并不觉得三皇子有什么错。”
月无涯沉默了会。
“我指的是我和他的关系。”
......
偶有晚风吹过,不知冷暖。
“君子不救,当仁不让。”
中年男子轻笑一声,但心中却有种亏欠感。
“是啊,我是君王,呵呵。”
......
翌日晌午,月寰诚被两个七十二转修为的禁卫压到皇城广场,周边早已被人群围得水泄不通。月无涯站在高台上,身边是一名身着黑红宫装的肥硕太监,只见其打开卷轴,扯着嗓子喊道:“即日起,将罪人月寰诚遣送往西北边区,统御士卒,五年内不得入境,违抗皇令者,一律当斩!”
话音刚落,人群便沸腾起来,其中甚至有个别官员未控制住情绪,开始大骂,道:“早就该死了,小杂种!”
月无涯闻言,极力想去阻止,但为时已晚,只见月寰诚微微抬头,看向那叫得最欢的男子,轻笑一声,随后左脚猛然一跺,广场地板从中间撕开一条裂缝,一根地刺冒出,将男子从底下贯穿,周围的人见状,惊呼一声后连忙退开好远,声音也小了不少。
月无涯拍下袖袍,轻叹一声,不敢再耽搁,责令队伍立马启程。
......
行径一段时间后,众人来到国内最凶险的仙陨山脉,月寰诚环顾下四周,寂寥无人,随后迅速挣脱枷锁,解决掉两人后独自走在前往西北边区的路上。
夜晚,月寰诚艰难的升起一堆篝火,随后依在旁边的一颗树上,熟练的从腰间取出一块玉佩,这是她母后临走前留给他最后一件像样的东西,憋屈感瞬间涌上心头。
青年扯下一截衣袖,露出许多大大小小的伤痕,皆是以前所留,随后就见他右手化剑,手臂上又多出一道新口子,鲜血直流。
他只不过想通过这种方法来麻痹自己的思维,只是时间久了,疼痛感所带来的刺激似乎并不再强烈。
血液滴在地上,月寰诚静静看着,黑暗弥漫,他未敢去仰望夜空,因为对于他来说,今晚的星宿或许有些绚丽的不切实际。
......
第二日天边刚泛起彩霞,月寰诚就早早醒来,胡乱吃点东西后调整心态,继续往西北方向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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