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以后

翌日清晨,林东旭给新即统帅送去早餐,只是当其刚掀开门帘时就看见月寰诚正躺在不远处的墙角,身底有很大一摊血渍。

林东旭惊呼一声,心中焦急,忙放下手中饭蓝后上前将青年扶起,发现其手腕处有一道还未开始愈合的伤口,应该是才切开不久。

林东旭将青年重新抱到床上后来到门口,大喊道:“来人,快唤大夫!”

......

西北军主帅营帐,一老者将手从月寰诚脉搏处挪开,捋了捋胡须,眼神微动。林东旭见状忙询问道:“大夫,怎样?”

那老者思索了会,随后笑道:“陛下会是有福之人的。”说完,就想收拾好行李离开。

林东旭眉头微皱,听得云里雾里,但最终还是恭敬的将老者送出营帐。

......

林东旭上前坐在月寰诚床边,用灵力护住其全身心脉,往外看去,心情稍微畅通了点,笑笑,道:“陛下,等你醒来就好好休养生息吧,大夫都说你是有福之人。”

只是一直到了下午,也未见青年有所好转,甚至脸色愈加苍白,鼻息基本消散,林东旭也逐渐变得烦躁起来,于是喊来门口侍卫,道:“再去劳烦下王大夫。”

却谁知那侍卫恭敬的作了一礼后应道:“回陛下,王大夫今早在给大帅治完病后就说是要出去采药,卷着铺盖走了,现在还未回来。”

“喔?”

林东旭轻咦一声,心里不觉浮现一种不好的预感,随后就有些明白老者上午的话语,不过是为了忽悠自己,免遭杀头之罪的嘘头罢了,想到这时,男子心头不由得涌上一股气血,脚跟不稳,差点栽了后去,幸好有一旁的侍卫上前扶持住,忙问道:“陛下,您没事吧?”

林东旭挣脱侍卫的搀扶,站直身子,拳头紧握,开始大骂起来,道:“他娘的虎玩意,去把他给老子抓回来!”

“得令!”

侍卫领旨,冲出房间。

......

林东旭平息下心中怒火,随后来到月寰诚床边,看着眼前还未完全褪去稚气的青年,心里升起一股不忍,重叹一声后坐在旁边的一把椅子上,静待着月寰诚的最后一刻。

夜晚,黄昏已过。

就在西北副帅正在昏昏欲睡之时,营帐外却突然传来一阵声音。

“请问里面可有人否?”

林东旭闻言,睡意全散,拔出长剑,神色警惕。

“何人?”

只见门帘被掀开,一个身着黑白两色长袍的老者进了来,对着男子作了一礼,道:“陛下不必慌张,老朽只不过是位路过的道人罢了,应得此地怨气较重,就随着罗盘过了来。”

林东旭眉头微皱,对于老者的话半信半疑,但最终还是拔剑收回鞘内。

那老者环顾下四周,最终锁定了墙角的一朵枯花,轻咦一声,走上前去,蹲下,道:“蛊灵花。”

林东旭心中有些疑惑,纵观自己一身,到处走南闯北,见过的奇物之多自然不在话下,但却从未听过此名,遂问道:“前辈,那是何物?”

老者笑了笑,道:“陛下未见过也正常,毕竟这是被国际联合除名的阴险之物,平时也就只有七大宗主国的皇室成员才有资格选择保管或销毁,但却未曾想过在这穷乡僻壤处也能见到一次。”随后站起身,看向床上少年也算明白过来,继续说道:“蛊灵花之所以恶毒,是因为他会被主人寄生到受害者身上,待受害者稳定居所后才会落地发芽,三个时辰之内开花,散发出一种蛊惑灵魂的暗香,受害者在被蛊惑灵魂后,就会用其全身血液来献祭自己产生极阴之魂,永世无法转生投胎,时间久了,死亡之灵无法得到超度自然就变成一头祸害人间的孤魂野鬼,而眼前这位公子应该就是被京城的某位大人物盯上了吧。”

林东旭听得背后直冒冷汗,随后反应过来,拉住老者的袖袍,问道:“那老先生可有什么方法破解否?”

长袍老者捋了捋胡须,道:“这世间有因必有果,能施法自然也就能破法,只是这种情况有些特殊,并且......”说完,老者眉头微皱。

林东旭见状,自然懂得,随后从腰间摸出一袋银子,递了过去,道:“只要老先生能救我们大帅,什么要求我都答应!”

老者看了看眼前的男子又看了看床上的青年,无奈一笑,轻叹一声后对着林东旭道:“罢了,予我四块灵石,报答就不必了,若无缘,你应该不会记得我的。”

林东旭愣了下,满头雾水,但反应过来后还是照做。

些许时间后,老者画好阵法,盘腿坐下,闭上眼睛,将四枚灵石放在膝盖处,手指不断变化,口中咒语念道:

三千大道三千缘,既受天命当回魂。

魑魅魍魉皆退散,鸿蒙之身逆黄泉。

天南北斗挂生死,仙鹤北归驾神童。

吾躯既向南而生,阴曹地府又何艰?

孟婆桥上三生水,忘却今朝忆前朝。

有梦当心天下事,素威常伫西南角。

归来又去北阳山,因果再续夙前尘。

不枉此生飘渺间,以今血肉铸荣光!

因果,逆转!

话音刚落,老者再次睁开眼来,发现自己已经站在营帐外面,感受着身上不断流逝的生命气息,老者轻叹一声,但最终还是上前掀开门帘,果真发现月寰诚正蹲在蛊灵花面前,手腕处不断低落鲜血。

“皇子陛下。”

青年仿佛受到什么召唤般,眼神逐渐变得清明起来,看着跟前的小花,脸上浮现出一丝厌恶之色,随后站起身,手掌喷出一股异火,小花上空升起一缕黑烟,没过多久变成为一堆飞灰。

月寰诚回过神来,看向老者,自然认得,是当今预知神族的大族长,同时也是自己父皇的良师益友,预无垢。

青年感受着对方身上不断流逝的生命气息,心头一颤,虽有些不太相信,但也有些猜测,随后对着老者恭敬作了一揖。

预无垢笑笑,并未上前扶起青年,而是缓缓退出房间,道:“陛下,您并没有错,但往后还请善待无辜之人。”

月寰诚心里五味杂陈。

......

第二期清早,林东旭重蹈覆辙般的给月寰诚送去早饭,掀开门帘,看着坐在铜镜前发呆的青年,道:“陛下,该用膳了。”

月寰诚回过神来,看向门口的男子,笑道:“林副帅,你认识预无垢吗?”

“喔?”

林东旭轻咦一声,随后道:“听过,但未见过,怎么了,大人?”

月寰诚扭过头去,笑容依旧,只不过嘴角却溢出一丝鲜血。

“没什么。”

......

又过了大半年,月寰诚也渐渐适应了军营的生活,每日六点便起床修气练剑,用过早饭后在与众将士共同晨练,一番下来,月寰诚在人们心里的感知也稍微有所好转,虽然月寰诚却并不觉得有什么可亲近的了。

一日,月寰诚正坐在演武台来监督士卒训练,营地外却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随后就见一位身着黑红宫装的太监下了来,大喊道:“圣旨在此!”

闻言,在场除月寰诚外的所有人皆是半跪在地,太监看向青年,眼里浮现出一丝厌恶之色,随后念道:“即日起,西北边区所有将士全力进攻邻国回乾,限期三月,三月一到,若未破敌方京城,主帅问斩!”

此话一出,所有人皆是心头一颤,随后纷纷看向不远处的青年,不知该如何言语。

太监眉头微皱,看向月寰诚,大声喝道:“孽畜,还不快些过来跪下领旨。”

青年摇摇头,跳下演武台,拔出长刀,断断续续的笑了起来,身体颤抖着向太监走去,眼圈周边浮现出几丝皱纹。

“哈哈,哈哈哈,哈哈......”

太监见状,额头泌出几颗细汗,随后从袖袍里取出一块令牌,大喊道:“此乃皇令,你敢动我?”

月寰诚来到那男子跟前,停下脚步,笑声戛然而止,微微抬头。

“杀了你。”

话音刚落,风移影动。

月寰诚捡起地上略带血迹的令牌,静静看着。

......

苍月皇宫,月无涯正在批阅奏折。

“吱呀——”

突然,大门被推开,一个身着黑色甲胄的男子进了来,半跪在月无涯十丈开外,道:“陛下,信使被杀了。”

“喔?”

月无涯轻咦一声,反应过来后笑道:“下去吧,我就未想过他能从那疯子的手里活着回来。”

“是”

男子缓缓退出房间,金銮大门闭合时发出一种沉闷的声响。

与此同时,回乾皇宫,当今皇帝媚姬昌正躺在龙椅上,笑呵呵的看着下面婀娜多姿的舞女,随后顺手从旁边的金盏的摘下一颗葡萄,送入嘴中。

“报!”

突然,一个信使冲入房间,跪在地上,下气不接。

媚姬昌眉头微皱,看着下面的男子有些不耐烦。

“来人,把他给我拖下去打板一百!”

“是!”

男子眼见自己就要被架出皇宫,连忙挣脱束缚,再次跪在地上,道:“陛下不好了,苍月皇宫的西北边军马上就要进攻我们!”

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皆是愣在原地,手中工作停下。

快侯见状,心中欣喜本以为这样就能让对方重新重视起来,却谁知高台上的媚姬昌变得更加狂躁起来,站起身,将一个水果扔在男子身前,大叫道:“不就一小小军队吗?我老祖翻手可灭,何必如此慌张,来人,把这扰乱军心的家伙给我拖下去砍了!”

“是!”

媚姬昌平息了下心中怒火,看向人群,笑着道:“接着奏乐,接着舞。”

旁边的长公主媚娘儿看着自己父皇这副模样,眉头微皱,随后上前劝道:“父皇,人家毕竟是好心,就不杀了吧,更何况苍月还是七大宗主国之首,虽是一支军队,也不得不防啊。”

媚姬昌挥舞着手中竹扇,并未在意,只是道:“娘儿放心,有父皇在呢。”

少女看着眼前的媚姬昌,也不在多说什么,只是心里对于这个国家的希望已经见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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