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没用,钱才有用

现在轮到我用看傻逼的眼神看着他了。

“你不会要跟我谈感情吧。”我把钱转进卡里,看着增长了的数字,安心了。

我扭头看他,语重心长,“谈感情多伤钱。”

陆聿没鸟我。

可能是嫌我的声音太难听。

一路无言。

他给我转过钱后我对他的排斥也没那么多了。

所以等他把我送回我的出租屋时,我下车朝他挥了挥手,当作礼貌地道别。

ok还是没鸟我。

无所谓,我会消费。

拎着药上楼后我直接趴在沙发里,狠狠给自己订了几份哈根达斯。

这个其实并没有那么好吃,但是贵,吃起来有金钱的味道。

我很喜欢。

就当我正在美美沉浸在今日到账五万二的喜悦中时,张茉的电话很煞风景地弹了出来。

“蔓蔓,家里做好饭了,什么时候到,就等你了。”

听到她假惺惺的声音我觉得反胃。

刚想开口,突然想到我现在是个病人,还有刚刚拿到的病理诊断,我完全可以装哑巴。

能说,但我不想跟她说。

“蔓蔓?”

我保持沉默。

静静听着她比比赖赖,“怎么不说话?喂?喂?”

“谁的手机出问题了吗?我怎么什么也听不见?”

我走到卧室打开电脑,为她播放了一首大悲咒。

“嘟——嘟——”

她应该是觉得闹鬼了,干脆挂了电话。

我拉出她躺在我的黑名单的微信,给她把诊断书拍了过去。

然后再次拉黑~

好吧,我承认我有的时候是有点幼稚。

但是答应别人的事就要做到,我还是决定要回一趟他们的家。

想了想,我换了身看上去价格不菲的衣服,挑了一个我最中意的包包,浅浅给自己的脸上了点颜色。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嗯,真美。

看上去真有钱。

我向来对自己的外表很自信。

尤其是我的脸。

-

等我到家时他们正在其乐融融地吃着火锅。

给我开门的是来军,我曾经的爹。

他看见我一时没说出来话,怔住了,半晌来了一句,

“怎么回来了?”

不是你闺女让我来的吗,神经病。

我看向张茉,张茉在饭桌上坐的稳如磐石,看到我后有点惊讶,可能没想到我还真来了,连假笑都没来得及笑出来。

“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张雅惠倒显得格外热情,四十多的人了整天在家还化个大红唇。

“你姐说你生病了,什么应激反应?那是什么新鲜病啊,我也没听过,好治吗?”

我笑得很乖,摇了摇头,指了指自己的嗓子,摆了摆手。

谁不会装。

“可怜孩子,遭罪了,”张雅惠把我拉进屋里坐下,“不好意思啊蔓蔓,我们以为你不来了,就先吃了,但也是刚开始吃,来一起吃吧。”

说完她看了一眼有点不知所措的来军,“给蔓蔓拿碗筷啊,愣着干什么,也不说话,不是你天天念叨蔓蔓吗,这孩子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这个当爸爸的也不知道说句话。”

张雅惠俨然一副女主人的样子。

张茉终于想起来假笑了,“蔓蔓还赌气呢,爸你也不知道哄哄。”

然后眼神一晃,盯着我的包,“蔓蔓你这包看着可不便宜啊,能顶我俩月工资了吧。”

喝喝,你挣两年都不一定能买得起我这包。

她看不出来牌子,也不识货,只会酸。

这可是之前一个怨种公子哥花大价钱从澳洲定的限量款。

小场面我一般不拿出来。

除了跟张茉显摆。

气死她。

之前我还在这个家的时候她可明里暗里一直拉踩我,搞得我连爹都不想认了。

“来蔓,你又跟别人瞎混。”

来军叹口气,想拿出作为大人的气势劝诫我,但是很遗憾,他不配。

我朝他笑,接过他递给我的碗筷,看着里面的酱料调的还是我最爱吃的麻油辣碟,我选择不跟他计较。

由于我装哑巴,整个屋子的气氛都变得有些尴尬。

我该吃吃,计算着时间,我定的冰激凌应该快到了。

“蔓蔓明年就毕业了吧,想好去哪工作了吗?”张雅惠问我。

我摇了摇头,反正不会再留在这里了,在这生活了二十多年,当初连考大学都逼着我考本市的,我算是彻底膈应这个城市了。

“现在在哪住呢,你不能跟家里一点联系都没有啊,”来军还是软下了语气,“蔓蔓,你不能跟自己家人这么较真啊。”

较真你吗。

谁跟谁较真?

是谁当初指着我骂白眼狼,说不如没生过我。

我一直是拖他后腿的我知道,所以我也不渴望亲情了。

我也不需要这样的家人了。

我滚了,他又装血浓于水,又装好爸爸烂好人。

又三天两头让张茉暗示我回家。

这不见吗?

他爱我吗,或许吧,但他最爱的还是自己。

不然我那个精明妈也不能心灰意冷到跟别人跑了。

我妈啊。

又想妈妈了。

虽然她在我十岁的时候就不要我了,但在我心中,她是个很好的榜样。

她给了我人生第一个关于痛苦的记忆点。

只有记住每次的痛苦,才能越活越明白。

我妈教会我温水煮青蛙,教会我怎么折磨别人最狠毒。

狄更斯说,对痛苦了解得越深刻,反而越能减轻痛苦的程度。

我看着来军,火锅的热气氤氲上升,他的眼睛里又显露出几分真情实感的心痛。

他的眼睛很有戏,我遗传到他了,得谢谢他。

“蔓蔓,你就别发小孩脾气了,”张茉又开口,我经常怀疑她的精神状态是否是正常的,每次她要么该说的不说,不该说的时候说出的话都很低能,“爸妈真的很爱你,我们都天天盼着你回家呢,来盛泽还天天念叨你呢。”

OK又提起了我不是很想听到的名字。

来盛泽,来军和张雅惠生的儿子,现在大概有十岁了,但我敢发誓,他跟我绝对不是一个爹。

我有些怜悯地看了一眼来军,他像个老实本分的冤大头。

“是啊,盛泽今天一开始以为你回来呢,等到后来都以为你不来了,吃了两口就出去玩了,”张雅惠的充满母爱眼神都快溢出来了,“这孩子光贪玩,也不知道好好吃饭。”

“给他打电话,让他回来。”来军总算说了句人话,“来蔓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一会知道自己没见到又要闹脾气了。”

这个我信,虽然我不喜欢来盛泽,但是那小子很粘我。

因为我之前一直对他很好,当时的我以为讨好这个所谓的弟弟就能得到来军的爱。

结果呢,张茉每天在来军面前颠倒黑白,到最后一句我全是装的,背地里一直教来盛泽学坏,来军就指着我骂了一气。

让我这种又烂又虚伪的人滚出这个家。

我不配当来盛泽的姐姐。

我也确实不是他的姐姐。

来军不知道,但是我知道,

整个家里,只有我和他有血缘关系。

不过现在好了,我也不认他这个烂爹了。

那个讨好世界想要得到爱的天真来蔓早就被这个世界逼死了。

爱没用,钱才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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