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小师弟不能这么可爱!

“师姐,这次比武多加小心。”林空稚气未褪的声音一出,舒锦江师姐的那股子劲就上来了。

“小空,师姐这么厉害,怎么会出事呢!”

林空重重地点头,笑着拉舒锦江的手,在幽谷之中一步一蹦跶。

要说这销骨派,是出了名的邪门歪道,各家有仙缘的孩子都不愿意往销骨派送,生怕孩子被灌输了他们“血债血偿”“以命还命”的歪思想。而偏偏销骨派的掌门很有骨气,非得要把门派做出点名堂来。

被称为天才的舒锦江就是他的重点培养对象。

“欸,掌门!”舒锦江刚十四岁,少女的声音带着撒娇意味,林空听见她说的话忙停下脚步,毕恭毕敬地低下头。

舒锦江是被掌门捡回门派的,哪管那些虚礼,上去就抱住了掌门:“先生先生,怎么突然来找锦江了。”

掌门身材高大,戴着面具看不清神色,只能看见一身紫衣和脑后高高束起的马尾,他沉吟片刻,最终开口说:“锦江,这次千万不要认真,对面独剑派的人送来的都是天之骄子,我们单凭毒的巧劲,很难攻破。”

“掌门,这话您嘱咐锦江八百遍了。”舒锦江嗔怪地回答,掌门难堪着轻咳了两声。林空在旁边偷笑,看见掌门的眼神落在自己身上后猛地站直了身子。

“我见过你,医阁洛临兮的儿子吧。”

林空点点头:“我出生那天,刚巧舒师姐进门。”

掌门思索了一会儿,低笑调侃:“你们倒是有缘。”

谁料舒锦江直接微微弯腰抱住了小师弟的一边胳膊,咧开嘴笑得单纯:“我们说好了要一直在一起!”

那年天光云影铺得灿烂,少年人以为说好了就能一直在一起,于是拉着勾就那么准备一直走下去。

比武大会定在了独剑派的寒山之上,冷风吹得舒锦江几次寒颤,听得见冰雹砸在雪地上的声音,噼里啪啦的胡乱响着,林空哆嗦着钻进母亲怀里,舒锦江更是直接拽住掌门的斗篷把自己裹起来。

对手是个半大的小伙子,长得比舒锦江高一些,应当是常年居住在这里习惯了严寒,得体地向台下各位拱手示意,身边站着位老人不时嘱咐,他也不嫌烦地笑着回应几句。

寒风吹散的话语中,舒锦江捕捉到了几个关键词:“区区”“销骨派”

舒锦江抬头看看掌门,等着他再说些什么,掌门却只是把她的发丝别到耳后:“尽力就好。”

“锦江定不辜负掌门期望。”

一语成截。

舒锦江提着双刃跳上擂台,转刃间报上名号:“销骨派弟子,舒锦江。”台下鸦雀无声,掌门抱臂看着她,她还了个轻松的笑。

“在下独剑派,顾尚行。”

没等顾尚行再说什么,舒锦江就猛地跳到他身后隐去身形,顾尚行反应倒也快,剑至身前插入地里,剑气化盾,惹得舒锦江脚下一乱,好不容易稳住身子又被剑光逼近。

“毒功果真有局限性,你看,还真就是不如使剑的。”

“歪门邪道罢了,独剑派这次派顾公子来就是给这销骨派一个警告,叫他们不要放纵。”

“不是说吗,销骨派的主要收入全是暗杀刺杀,哎哟这叫什么收入嘛,刀尖舔血的生意!”

舒锦江攥紧拳,顾尚行本还想点到为止,不料她抬起双刃合为一体,弹身入空,使尽全力向下刺去,顾尚行没料到她这一出,猛地后退,却见那刀光分成几道,横向挥来,令人逃无可逃。

销骨的轻功绝学,也是舒锦江的拿手好戏。

“喂,独剑派的,还能打吗?”舒锦江看着好不容易站起身的顾尚行,忍不住调笑道。只是刚才那一击透支了她的力气,接下来一段时间可能都要被动防守。

“打,怎么不打。”顾尚行以剑为支点起身,这时台下的人已经不敢说话了,他们对销骨派的了解少之又少,江湖上关于销骨派的消息也多是贬低,哪知还有这么一招。林空心里默默吐槽他们不识得师姐的实力,但自己明明识得,却还是被这全力一击所展示出的效果所惊艳。

舒锦江再次分开双刃,抵于心口再次隐身,这次隐身持续了十秒之久,隐身结束时,顾尚行猛地一剑,剑气四散将舒锦江弹至擂台边缘,舒锦江强撑着站起,双刃再次出鞘,一步一隐看不清步伐地冲至顾尚行身前,刃尖明明对准他脖颈,却在最后一秒转向手臂。

毒功深入骨髓,悄然种在顾尚行手臂里,不出三秒他就倒在地上,再难起身。

裁判赶紧宣布比赛结果,掌门慢悠悠地鼓掌,施法给顾尚行解毒。台下一片哗然后,是细碎的掌声和议论声,其中不乏指责舒锦江下手阴毒的声音,却也不少夸舒锦江四两拨千斤的能力。

舒锦江当然听见了,她收起双刃,冻得发紫的双唇开合:“此次比武,便作茶间谈资,由销骨派赠予世人!”

林空呆滞地看着那个意气风发的紫衣少女,将围巾往上拉了拉。

师姐果真漂亮。

回到门派时,舒锦江还调笑林空道:“师姐刚才帅不帅?”

林空呆呆地点头答:“帅,师姐在小空心里一直都帅。”

掌门看着,笑而不语。

幽谷之中销骨派这会儿忙的不亦乐乎,外界对销骨派的风评因一场比赛拐了个大弯,已有不少有仙缘的孩子被送至这山谷,虽然或多或少被诡异的氛围劝退了一些,但来到山谷的孩子仍旧不少。

“锦江,掌门好像说过尽力就好,你怎么偏要拼命。”

舒锦江眼珠一转,刚要咧嘴乐呵,却扯到了伤口,痛呼一声后晃着腿说:“锦江也说了,定不辜负掌门期望。”她直勾勾盯着掌门,拉住林空的手,“小空和锦江是掌门重点培育之人,小空还小,那锦江就要为日后抗下宗门重任多承担一些。”

掌门明白舒锦江懂事,却不知她懂事到这种地步,不免感慨。

在无父无母的舒锦江眼里,掌门就是她的父亲,销骨派的师姐师兄,师弟师妹都是她的家人,她总要为家人负责。

这次比武过后,舒锦江便更拼命地练功,几天几夜不合眼都是常事,顶着两个黑眼圈仍旧要和林空说自己轻松得很。

子夜,山谷灯火摇曳,林空推开了少女居处的门,催她快些收拾。

“知道了知道了,你都是个八岁的大孩子了,怎么还要和师姐看星星。”

林空低头笑了笑,见舒锦江出来了,拉着她的手就往山下跑。

那天下了场雨,林空拉着舒锦江还是跑啊跑,少年人的赤诚爱意被洗的锃亮,跟星星一样一闪一闪的。山下一处有座瀑布,林空和舒锦江没事儿就爱过来打坐修炼,这会儿倒成了看星星的好地方。

两人坐在瀑布后假山的顶上,互相依偎着取暖,林空也不管雨势,甚至也不看星星,满眼都是他的师姐,满脑子都是那天师姐举起双刃,让那人痛苦挣扎的样子。

大雨不停的下着,林空就摘了围巾盖在舒锦江头顶,舒锦江说:“这像我师姐出嫁时的红盖头。”

少年红了脸,但还是认真地抬起头看看舒锦江:“那小空长大了要娶师姐,师姐要等着小空!”

舒锦江笑得出了声音,跟着雨声一起钻进林空心里。她弯下腰,轻轻在师弟肉嘟嘟的脸蛋上亲了一口:“我当然会等师弟啦。”

当时她只当这是玩笑话,哪想十年之后,林空成人那天,一切都变了。

或许一切本就都在悄然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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