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碧霄没有说话,欧阳云风忽然说道,“我们先去找到我父亲和少阳子先生的尸体,将他们安葬了再去找公孙烈报仇!”
程碧霄道,“也好,不知道公孙烈回不回去毁尸灭迹,已公孙烈的行事作风,他会提前行动,然后毁...”程碧霄说着说着又说不下去了,这话题实在太敏感。
几人起行来到当日公孙蛊和少阳子遇害的地方,瀑布之下,两个影子都没有,快一个月过去了,这里早已不是当时模样,连个兵器都没有留下,欧阳云风下了深潭,在潭水下找到了自己的蛇形剑,已经有些锈蚀了。这里果然如程碧霄所料,公孙蛊和少阳子已经被毁尸灭迹了。
欧阳云风有些失落,像梦一样,自己找到了亲人又再度失去亲人,这感觉可不好受,程碧霄道,“我们给阿爸和少阳子立个碑吧!”欧阳云风点点头。
一番忙乱,欧阳云风和程碧霄在二人空坟前磕头已毕,程碧霄道,“夫君,你如今内力还待恢复,不如我们先回巨木峰,待你功力恢复后,我们再来此处报仇雪恨!”欧阳云风点了点头。
众人托人给凌绝顶去了一封信,说明近况,让凌绝顶等安心养伤,随即巨木峰一众弟子会到了巨木峰,老驼子见了欧阳云风已是尊主的夫君,俯首参拜。欧阳云风回了礼。
此时程碧霄并没有住在无量宫,而是依旧住在太玄宫,她的功力还没有进步到可以去无量宫修习武功,所以依旧住在太玄宫。一到太玄宫,不见了李青霄,问道,“碧霄,怎么不见了七小姐?她一切可还安好?”
程碧霄道,“她受了刺激,后来说自己大彻大悟,下山云游去了!”
欧阳云风哦了一声,程碧霄道,“夫君,此刻我们可以去无量宫无量洞,那里有母亲很多的功法以及心法感悟,说不定对你有很大帮助!”程碧霄不由分说就带着欧阳云风到了无量宫,来到无量洞,这时还十剑奴守在外面,有些是新培养的十剑奴,有些是原来的。
二人进得洞内,洞里的粮食已经被清空,二人进了其中一个艮宫方位的小洞口,更里面一层还有一个大洞穴,洞穴四壁都是武功图谱,这里一共八个小洞口,乃是八卦方位各一个洞口,此时艮宫方位洞里面的图谱,却是太乙剑法。他们又去看了其他几个洞口,其中乾宫方位和坤宫方位里面图谱是天尊地卑诀,欧阳云风知道那功法的厉害,仔细看了看天尊地卑诀,乾宫方位的图谱这样写道,“易则易知,简则易从,易知则有亲,易从则有功。刚柔相推而生变化,是以知三极之道也。天尊地卑,乾坤定矣。卑高以陈,贵贱位矣。动静有常,刚柔断矣。方以类聚,物以群分,吉凶生矣。在天成象,在地成形,变化见矣...”
这功法乃是源自系辞传,欧阳云风念着念着就沉浸在其中,这几日他的功力恢复了不少,是靠了大蛇的传授,他知道了修习内功的法门,练起来也快一些,而如今天尊地卑诀的心法,又和大蛇的修习方法不一样,这门心法取势着眼点更高,格局更大,似乎与高山平齐,与日月同辉那般波澜壮阔。欧阳云风坐下,试了试依心法打坐,不一会他就进入了一片纯粹的世界,一道白光之中,他看到了一个沉寂的世界,那世界安静的只有光,没有时间的流淌,那里有无尽的寂静。
程碧霄看欧阳云风入了定,一时不敢打扰,也去苦练武功,时不时还和谭婆婆过招,武功也有所进步。
欧阳云风一入定,却是九九八十一天过去了,原来的内力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此时欧阳云风的内力纯净,心念澄澈,他感受到自己已经与往日大有不同。他明白金刚洗髓经的运行方法,有了基础和经验,修炼天尊地卑诀也不怎么费力。
自此以后,欧阳云风,一面修炼内功,一面感悟天目剑法,三年过去了,他的天尊地卑诀已经修炼到了一定的境界,短短三年进入天尊地卑诀第五重境界,已经是难以再有突破,此时的他当真有些腾云驾雾、御气而行的本事了,剑法也悟出了不少新的突破,内力决定高度,招式也不再需要那么复杂,而是再度简化,当年大蛇教他的武功也没有十分固定的招式,只是和他过招,提升他的应变能力和招式的杀伤力,短短半年时间,确实难得领会欧阳诚的全部精髓,内力也不够强大,当时他却十分自得,看来是肤浅了一些。
如今天尊地卑诀的修习,他又修习金刚洗髓经,金刚洗髓经也练到了第七重,他的经脉发生了变化,再不会那么轻而易举被人震伤,他的内息随时都会保护他的经脉和五脏六腑,除非是内力至高之人,和他平级的或比他厉害的,才有可能伤的了他。
再度进入一种对他来说的巅峰状态,他感到前所未有的通畅,似乎明白了西圣龙母追求至高境界的原因,那是能充分看到一个新的武学世界的心境,一种对巅峰的渴望,只有站得更高,才能看到高处的美好,他如今看凌绝顶等人才真正如看蝼蚁一般了,修道、修仙之人谁不想登临这样的仙境,获取更高的修为?对自己来说,登了仙,才能真正可以做到行侠仗义,拯救万民。他的路还有太远太远。他现在看那九鼎御龙诀,才知道毒仙的境界之高,如果公孙烈练成了九鼎御龙诀,而自己是否有百分百的把握赢他,也不好说。但报仇是一定要报的,只有内力更精更纯,威力更大,他才能所向披靡。他反反复复操练剑法,恨不能开山填海,然而凡人终究是凡人,他的剑终究有极限。他如今领悟剑法还差了一些,也难以体会当年欧阳诚一剑重创隐仙派的那种气魄。人生除了练习,还需要阅历,去体会,去养就一种气度,他如今在剑法上再怎么苦练,也是难以突破的。
欧阳云风出了洞口,运气吸收天地灵气,源源不断的气息引入体内,他感到一阵畅快,他催生出金刚洗髓经,一字一句,看那下面的小子,道德经。忽然他的脑海中出现了一个人影,确实那个传他功法的老伯,玉清真人。
玉清真人眯着眼睛得意的笑着,欧阳云风问道,“老伯,你不是死了吗?怎么在我脑海里呢?”
“这是我的神元,最后一点了,没想到你功力大增,进入了真仙境,所以你才有可能看到我!”
“原来如此,老伯,你是被何人所伤?”
“你这小子真有意思,这么点时间首先关注的是我怎么死的,你不问问我给了你什么,还有没有突破的可能?我只出现一会,差不多就要消失了!”
欧阳云风有些恍惚,“欧阳云风谢谢老伯传授功法!”
玉清真人笑了笑,递过去一颗珠子,潺潺发光,那珠子在欧阳云风识海犹如太阳一般,玉清真人道,“这个叫做隐灵珠,是我镇派之宝,翁纯白和西圣龙母争那么久也不知道它的存在,它在我身上起不了什么作用,还是看有缘人,你就是有缘人,它可以让你逐步步入仙境,成一代大神,届时你再借此来重生我,我也还有不少需要跨越的境界哩!”
“这个我怎么能要?”
“这是借你的,我观察你很久了,你小子不错,将来成就一番再还给我,等我将来重生跨过真仙境就可以用了。”
“真的还可以重生吗?”
玉清真人点点头,“你的识海中可以供给我灵力,将来你跨过真仙境就可以重生我。”
“那意思是说,你一直在我脑子里,发生的所有事情,你都知道?”欧阳云风想起翁纯白等人,问道。
“没错,翁纯白是个好小子,开悟比我快,他临死前证了仙道,将来说不定可以重生,你还会见到他!”
欧阳云风心里一度震撼,人还可以重生?
玉清真人继续说道,“你忘了那个澹云子了吗?他虽然不是真的澹云子,确是一代仙人,镇元地仙,他是专门来发现人才的,捡好的就帮助他成仙,翁纯白说不定会被那个澹云子复活了。西圣龙母嘛,悟性差一点,能不能入仙道,就难说了。”
欧阳云风彻底愣了,澹云子是假的?他是仙人?可以复活其他人?这世界之奇特,仙人真的存在,那翁纯白的一番感悟岂不是背道而驰么?
玉清真人每次都能看到他的想法一样,说道,“不执著于修仙,才能成仙。所以说他开悟了,那假的澹云子才满意,会复活他的!”
“原来如此,那老伯你怎么才能复活?”
“我无需你操心,好好用隐灵珠,到西圣道派太虚幻境中去,我自有办法!”
“太虚幻境?西圣道派?”
“时机到了,你自然会去,不用着急,对了,我的事情,保密,谁也不能提起!”
欧阳云风点了点头,他只感觉隐灵珠隐没了一下,失去了光泽,玉清真人也消失了,隐灵珠一直在那里,是要等待自己启动码?西圣道派,又是一个神秘的存在。老伯说自己到了真仙境,也就是离仙人不远了,公孙烈是毒仙的话,谁更厉害呢?
这三年过去,凌绝顶等人知道欧阳云风在苦练武功,也是很少来打扰,来了也见不到,于是各自过着快乐的日子,欧阳云风一心练功,与世隔绝,丝毫没有感受到时间的变化。一日,程碧霄过来找欧阳云风,说凌绝顶等人登门拜访,欧阳云风自觉武功已经很难精进,于是离开无量洞来到太玄天宫。
天宫内,凌绝顶、叶子青、邬仲玄、韦禁四人端坐席上,太玄天宫用度的酒樽都极为讲究,那是当年顾云霄四处搜罗的不少宝物,包括几案都是青铜打造的古物,宫内雕刻着朱雀玄武等神兽,十分气派,凌绝顶等也是首次在太玄宫做客人,都有一种与往日不同的尊贵感觉。他们多次到这里来不是被打就是被罚,恨这里入骨,如今物是人非,倒也有些感慨万千。
不一时欧阳云风和程碧霄来到宫内,凌绝顶四人起身行礼,欧阳云风急忙回礼道,“四位前辈不必多礼,小子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凌绝顶道,“欧阳少侠说的哪里话,应该是我们多有叨扰才是!”
“凌先生说的哪里话,不知几位前辈来找我何事?”欧阳云风道。
凌绝顶起身,命人抬进来几个大箱子,都是些山珍海味、珠宝玉器以及一些兽皮等物,凌绝顶道,“三年不见,我们九峰十八怪等都想念欧阳少侠,备了些薄利献上不成敬意!”
欧阳云风谢过,邬仲玄道,“哎呀,三年不见,欧阳少侠气度越来越有些非凡,程姑娘,不,欧阳夫人也更是气质动人了许多,我看两位金童玉女,越看越欢喜啊,真乃绝配!”
程碧霄脸红道,“邬先生又来取笑我二人,你这个老道不修道法,越来越没个正行!”
凌绝顶等哈哈大笑,邬仲玄道,“老道、老道,什么最老道,这张嘴最老道!哈哈哈哈!”
欧阳云风道,“三年不见,我也是很想念大家,今日与众位饮酒作乐,快活一回!”凌绝顶等欣然落座,程洁衣和武乘男命人准备了酒食,就在太玄天宫,众人饮酒作乐,叙叙旧情。
席上,凌绝顶道,“听说欧阳夫人近来修习月仪剑法,大有所成,不知道我们是否有幸一睹这绝世剑法的奇妙啊。”
程碧霄道,“也好,碧霄就为几位舞剑助兴!”程碧霄取来细剑,在那宫内舞了起来,她的身姿有一些异域风情,舞起剑来,身形如水般柔顺,那细剑如同一只柳条,在一个白衣仙子的手中舞动,但那气势却是出没不定,一时在空中,一时又紧贴地上,一时在眼前,一时又若隐若现,朦朦胧胧,剑身回转飞应,如有生命一般,似乎看到一个月下美人翩翩起舞,众人看得是如痴如醉,赞叹不已。
一曲作罢,凌绝顶人拍手叫好,程碧霞莞尔一笑,道,“让几位见笑了!”
凌绝顶等人继续饮酒,欧阳云风也喝了几杯,凌绝顶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欧阳少侠,凌绝顶有一句话,不值当讲不当讲!”
欧阳云风道,“凌先生但说无妨!”
凌绝顶有些不好意思,也不敢看欧阳云风,有些扭捏道,“我等怕欧阳少侠神功大成,撇下我等一个人去找公孙烈寻仇,让我等坐了冷板凳,心有不甘,这次前来也是来一探欧阳少侠的动向的,我们已经打定主意,如果你走了,我们就暗暗跟着你,如果你没走,我们正好请求跟你一起去。”凌绝顶倒是干脆,讲心里话毫无保留说了出来。
欧阳云风有些感动,道,“多谢各位前辈好意,欧阳云风心领了,不过我和公孙烈的仇怨是我一个人的事情,与列位无关,各位前辈不必为了我枉送了性命!”
凌绝顶正色道,“欧阳少侠此言差矣,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三年前我们与五毒教一战,我九峰十八怪也受了重创,穿山甲等也因此没了手臂,再说我不惹他,他先惹我,我们与五毒教也是不共戴天之仇,我九峰十八怪必报之,岂能就此善罢甘休!”
叶子青、邬仲玄、韦禁也是点头称是,欧阳云风道,“既然凌先生坚持,我就不多说什么,能与大家同生死,欧阳云风不枉此生。我最近也在思考此事,公孙烈诡诈多谋,我们也要做好万全的准备才是,不可贸然前去!”
凌绝顶道,“此事,我已经打听好了,公孙烈数月前与江州王前去长安搜罗人才为桑巴国所用,此刻公孙烈和江州王正在中原,他身边只带了金蟾圣王和紫蛛圣王二人,倒是个好机会,不过江州王倒是带了许多人物,他新近麾下增添了不少好手,无双门门主仇景、无相宫宫主诸白、还有无道庄庄主赵调,还有他以前的一些人物,比如巴虎将军、谋士公良卫、郑将军、樊将军等众,我们只需要趁公孙烈落单的时候下手即可。”
欧阳云风没向凌绝顶等人会打听的这么清楚,对公孙烈和江州王可以说是了如指掌,欧阳云风道,“凌先生考虑周全、处事滴水不漏,在下佩服!这些事情,小子还从未想过,以后还要多请教凌先生才是。不过我们这么多人去,目标太大,不适合行动,我...”
凌绝顶道,“这个在下已经想过了,我们九峰十八怪也不会全去,就我们四个和铁扇神医跟随欧阳少侠就可以了,其他人还要守着自己地盘,要是丢了自己老巢可划不来了!”
众人一番议定,约定修整两日后,便出发了,欧阳云风与程碧霄和谭婆婆三人、凌绝顶等五人一同出发,往中原而去。
一路大好的自然风光,众人心情都很不错,白天就当游览胜境,晚上风餐露宿。到了中原地界,开始有了休息的驿站,也头一次尝到了中原的美食,凌绝顶感叹道,“十几年不回中原,如今的繁华已经胜过当初了,这里是已经是天子管辖之地了,你们可知道,东面可有十几个诸侯国呢!都是刘氏子孙的封地。由此再往北数百里就是长安了。”
这里每一处城盘查都很严,凌绝顶买通了一些当地人,给欧阳云风和自己等弄了假身份,他们穿着宽大的汉服,在中原行走顺利了许多。
穿越了几座城池,他们渐渐被这里繁华城镇所感染,一路欣赏中原风土人情,好不自在。这里虽然文采风流,大气潇洒,却也是民风彪悍,游侠遍地,许多少年都佩有宝剑,各个好勇斗狠,官府崇尚老子的无为而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个时期的中原处于文景之治的景帝后期,五谷丰登,风调雨顺,人民富足,生活也安逸。但人们游手好闲的时候,总生事端,游侠就于是盛行起来。
历经长途跋涉,他们终于来到长安城中,这里更加繁华,街市热闹非凡,各种酒肆、茶楼、药行、布庄等各色店铺,还有蹴鞠场、青楼等娱乐的地方,真是让人目不暇接,叹为观止,这里的房屋更是大气雄壮,木屋屋顶宽大,房子也有两三层的,里面都很阔绰,任意一间屋子都跟五毒教的阳台宫相比差不了多少。这里的人们更是文雅了一些,彬彬有礼,却剑不离身,他们穿着宽大的服饰,大摇大摆,十分安逸闲适。
欧阳云风等来到一家酒肆前,名曰,侍剑阁。三个篆书大字,十分气派,看起来这里是游侠平日聚集消遣的所在。几人走到里面,顿感人声鼎沸,这里内部是上下两层,中间一个挑空的大厅,气派非凡,一楼二楼有许多雅座,雅座是三面围合的包间,隔断精美,雕刻着古兽一类的图案,几案前跪坐着饮酒的人们,他们宝剑就躺在脚边,十分的文采分流。
众游侠饮酒高论,谈论江湖事,都是激昂不已,他们谈论最多的就是陈无功,说他是古今第一游侠,可与剧孟、朱家平起平坐。一个小眼睛的伙计见来了客人,上前道,“几位大侠,里面请!”伙计给凌绝顶带到二楼一处雅间坐下,凌绝顶点了一些长安特色酒食,不一时,伙计呈上酒食,欧阳云风等都有些饿了,大开胃口。
隔壁雅间里,却有人在谈论当今人物!
只听他们一人说道,“这当今天下,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人心不古,真正的游侠可是越来越少了啊,大家都在成立宗派,培育势力,哪有如朱家、剧孟一般的人物,真正去急人之难?趋人之私?唉!”
“谁说不是呢!不过,当今天下还是有不少值得称道的人物,比如一代仁侠陈无功,被人称作‘仁公’,这公的称号,堪比和剧孟大侠‘麟公’的称号相媲美了!”
“陈无功?没错!他是做了不少惊天动地的大事,言必信,行必果,急人之难,不居其功,惹得天下贤豪、少年无不仰慕不已,争当为他豁出性命也在所不惜,然而他最近的势力却也是越来越庞大了,有四大堂堂主,门客侠士上百,鹰奴武奴上千,倒与豪强无异了,终究不是游侠中人物!”
“没错,霍兄此言有理。游侠者,有独行君子之德,不矜其能,往往义字当前,不苟合当世,既言诺,早已存亡死生矣,陈无功虽急人之难,多行善事,但非独行天下之剑客,这个独字,已经把他与游侠划开了,你们看看大侠剧孟,何时养过门客,又何时爱惜过名声,但凭义字当先,从不肆意妄为,却是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当真大游侠风范也!”
“剧孟大侠固然大游侠也,但也不能拿当今侠士去和那神话一般的人物相比,要论这数千来能有几个剧孟,几个朱家,屈指可数啊!依我看,当今有些人也还是值得称颂的,比如新近出现的四君子、玄门六逸等人物,特立独行,也堪比一等游侠之列。四君子各有古怪,这里我不多说,玄门六逸可是货真价实的游侠人物,他们赴士之困厄,不避生死,趋人之急,甚己之私,家无余财,衣不完采,食不重味,乘不过軥牛,真正做到了游侠之大义也,他们自称剧孟的忠实追随者,学剧孟一样行踪不定,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虽有些刻意,但也值得称道。”
“有道理,这玄门六逸也不知是谁的徒弟,六个人本是单独行事,各有千秋,有时也会合作,不朋党不徇私,不畏强敌,铮铮风骨。我听说他们在雒阳又做了一件大事,杀了一个恶霸,真是大快人心啊。”
几个游侠谈论江湖之事,凌绝顶听的兴奋不已,这长安真有这样的人,真要结识一番。欧阳云风听到陈无功,他以前的主人原来这么名声大噪,欧阳云风陷入了沉思,要是陈无功发现自己,就只能和来一场比试了。
众人依然在议论,却听得楼下一人大呼道,“哈哈哈哈!什么陈无功,不过是一个挖坟掘墓,铸钱贩盐,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如今他沽名钓誉,假惺惺的做了不少好事,你们一个个就对他拍手称道起来,真是有眼无珠!”
欧阳云风等看时,那人已在大堂站立,他一身布衣,五大三粗,腰上悬着短剑,正摇摇晃晃,赤红了脸,显然是喝醉了。
众位游侠停下了议论看向了他,楼下一个少年起身道,“你个粗俗醉汉,你说什么?”
“我说陈无功就是个沽名钓誉的伪君子,哼,当年要不是太子成婚,大赦天下,陈无功此刻早就死了,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竟然无罪开释,还被这么多人拍手称道,视若神灵,苍天无眼哪!公道...额...何在啊!”他打了一个酒嗝,面红如烧红的烙铁一般,摇摇晃晃,十分不满。
那少年勃然大怒,道,“大胆狂徒,还不滚出去,你再辱骂陈大侠,休怪我不客气!”
那布衣汉子嬉嬉笑笑,眯着眼睛看着那少年道,“你们这些蠢材,被陈无功表象所迷惑而不自知,可笑可笑!”
那少年起身就要动手,被一旁的同伴给按住了,道,“这里侠士众多,不宜生事,由他去吧!”
那少年不依不饶,道,“不行,陈大侠一代侠士,多行善举,虽我与陈大侠素未谋面,但早已对他仰慕已久,如此高义之士,岂能容这汉子如此辱骂!”
那少年愤然起身,抓起宝剑,一剑横扫,那布衣汉子本来就醉了,也没料想这少年会突然出手,当场倒地身亡。
众侠士高声呼喝,道,“杀得好啊!”那少年拱手行礼,对围观的侠士扫视一圈,仿佛自己做了一件英雄般的事迹。那少年的同伴起身拉住少年道,“快走!”两位少年扬长而去。
众侠士命那伙计将侠士拖出去处理掉,换了地毯,众人就当没事发生,依然继续饮酒,不一时,官府的捕役赶到,喝问凶手的去向,众侠士都说不认识,那些捕役便出门去追捕。
一切都似未曾发生,欧阳云风等看得也是颇有感触,这长安的侠士,凭一句骂就当街杀人,也真是有些过分了,这陈无功到底是何许人也?他曾经对陈无功的印象,就是一个有名的侠士,自己的主人,有势力,有庄园,但如今陈无功能让一个素不相识的人为他杀人,陈无功到底有什么魔力,让这么多人为他狂热。他想不通。
不一时,门口进来三个少年纨绔,伙计走上去,点头哈腰,那三个少年推开伙计,走向门口不远的一个雅座,一个白衣少年正独自在那雅座饮酒,那三个纨绔少年走过去,在那雅座坐下,正好在那白衣少年的对面。
此时欧阳云风旁边的雅座里,一人说道,“哦嚯,小霸王来了!他今日怎么有兴致来此间饮酒?”
一人道,“哪个小霸王?”
那人道,“亏你还对陈无功点评的头头是道,怎么,他的外甥你就不认识了?”
“哦,陈无功还有个外甥?”
“这你都不知道,看来你对陈无功那些评论,也是人云亦云啊。我告诉你,陈无功这个外甥叫韩石,是这条街上有名的小霸王,他的父亲战死了,他得到了一个爵位,有吃有喝,有人伺候,她母亲对他也是宠爱有加,把他给惯坏了,养就他飞扬跋扈的性格。后来,陈无功名动天下,势力起来了,这韩石就更加飞扬跋扈,他仗着陈无功的势力,更是欺男霸女,无恶不作!就因为他是陈无功的外甥,谁都不敢管他!”
“原来如此!”
说着话,韩石等人坐在雅座里,看这那少年。那少年起身要走,被一个纨绔给按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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