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不敢作声,韩石道,“怎么,我是瘟神吗,坐下!”
那少年道,“不敢,在下还有事情,今日就不陪韩公子了!”
韩石道,“我看你一人饮酒,很怡然自得的嘛,今日我陪你喝,也好有个伴不是!”
那少年复又坐下,陪那韩石饮酒,韩石等有意灌那少年,三个纨绔一人敬酒一次,那白衣少年却要饮三次,如此饮宴,那白衣少年已经是有些醉意朦胧。
这时酒壶已经空了,韩石叫伙计上酒,伙计说道,“韩公子,我看这位公子饮醉了,再喝下去怕...”
韩石跪坐那里,一拍几案怒道,“啰嗦什么!少不了你的秦半两,叫你拿你就拿!”
伙计哆嗦了一下,只得去拿酒,这时一个女子跑进来对伙计道,“爹,娘她又发病了,此时昏迷不醒,你快去看看吧!”
那伙计转身就要走,韩石道,“伙计,谁让你走了?我的酒还没上呢?”
伙计哀求道,“韩公子,我家老婆子心病发了,请你高抬贵手放我去吧!人命关天啊!”
韩石道,“哦,心病发了,你现在去也晚了,还是先把我的酒上了,再去也不迟!”
伙计面有难色,那女子骂道,“你这家伙好没道理,我娘心病发了,我们赶着去救人,你却不通人情,真是混蛋!爹,不理他,我们走!”说着二人要走,韩石使了个眼色,两个纨绔起身拦住了伙计和那女子,韩石道,“伙计可以去,小姑娘你留下来给我上酒!”
那女子呸了一声,两个纨绔少女把那女子抓住,扭到韩石面前,那少女大骂不止,那伙计急了,道,“韩公子,你等着,我马上去拿酒,别跟我女儿一般见识!”那伙计迅速跑到内间去取来两壶酒,端到几案上,速度之快,看来十分急切,伙计拉着他女儿就要走,却拉不动。那伙计道,“韩公子!你...”
韩石道,“我说了要什么酒了吗?”
那伙计急不可耐,但还是忍住了,问道,“这不是刚才你们饮宴的酒么?”说罢伙计自知失言,急忙道,“不知韩公子要什么酒,我马上去拿!”看到这里,欧阳云风有些按奈不住了,一手捡起桌上的筷子就要动手,凌绝顶按住他使了个眼色。欧阳云风脸都青了,看起来十分生气。
韩石道,“我要上好的女儿红,要二十斤!”
“这么多,你喝的完吗?”
韩石一巴掌抽过去,打的伙计脸肿起了一个大包,伙计道,“好好好,我马上去拿!”伙计又去拿了二十斤酒,抱了整整两坛。
伙计道,“韩公子,这下,我可以走了吗?”
韩石这才道,“去吧!”
那伙计如释重负,说道,“女儿,我们走吧!”韩石却说道,“你一个人去,你女儿这么乖巧,留下来陪我饮酒作乐!”伙计脸上已经挂不住了,说道,“这怎么能行,我女儿滴酒不沾,万一喝醉了可怎么办?”
“喝醉了,正好小爷可以享受享受,哈哈哈哈哈”。韩石跟那两个纨绔调笑,脸上表情十分邪魅。
那白衣少年看不过眼,赫然起身,一拳一个将那两个纨绔打倒,对那伙计说道,“你们快走!”伙计抓着她女儿就跑了。
这边韩石大怒道,“你个小子,谁让你出手的?”那少年声势凌厉走了过来,目光如火,道,“韩公子,人命关天的大事,岂能如此欺辱,误了时辰,岂不是害了一条人命!”
韩石吓得惊愕了一下,看那少年没有下一步动作,跳将起来一巴掌抽了过去,那少年怒目而视,却没有把韩石怎么样,韩石此时胆子也大了,知道他不敢把自己怎么样,喝道,“怎么,你还敢还手不成,我舅舅是陈无功,你要是敢动我,无论你跑到天涯海角,都逃不出我舅舅的手掌心!”
那白衣少年道,“不敢,韩公子,你教训完在下,在下可就要离开了,我已不胜酒力!”
韩石一屁股坐下,道,“不行,今日你打了我的朋友,必须喝完这一坛酒赔罪!”那白衣少年目光如火,浑身呼吸都变得急促,众人都目不转睛盯着那少年,看他将如何动作,如此大辱,换做一般人,早就大打出手了,但无奈的是那韩石是陈无功的外甥。那白衣少年真敢出手么,只见那少年搬起几案上的酒坛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一口气要喝下十斤酒,前所未有啊,众人都是睁大了眼睛,都道这少年能忍。
韩石一旁盯着那少年咕咚咕咚得喝酒,意味深长,两个纨绔也是冷眼看着,刚才吃了他一拳,两个纨绔少年都有些不解气。待那白衣少年将一坛子酒喝完,已经是摇摇晃晃,站都站不稳了,他打着酒嗝,几乎快要吐了出来,硬撑着,脸涨得通红,说道,“韩...韩...公子,我...额...可以走了吗?”
韩石看了看两个纨绔少年不依不饶,显然没有解气,韩石道,“哎呀,这就对了,不打不相识,交个朋友,来来来,还有一坛,你我共饮之!”那白衣少年道,“我...再...喝不下去了!”
韩石道,“怎么不给面子是不是?”
那白衣少年刚才强按下去的怒火再度起了来,道,“在下确实不胜酒力!请韩公子饶恕在下!”
韩石勃然大怒,喝道,“你说我小气是不是,岂有此理,我跟你交朋友,你却不给面子,你们两个,把他给我按住!”
两个纨绔少年按住那白衣少年,剥开他的嘴,韩石拿着另一个酒坛子,朝那少年的口中猛灌,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那少年在几案上抖动着身体,呛得差点断气,直到酒坛里的酒都倒光了,几案上,雅座里,那白衣少年身上都被酒水打湿,韩石一扔酒坛子,酒坛子碎了一地,韩石满意的拍了拍手,道,“你很能喝嘛!却装不能喝,看不起我不是!”
那少年在地上滚来滚去,大口喘息,只见他硬撑着爬起来,摔了几跤,韩石等人大笑不已,却不知道那白衣少年已经是眼露血丝,双目如火,杀意毕露,他抽出长剑,二话不说,一剑横扫,韩石脖子上多出一条口子,鲜血喷射而出,指着那白衣少年,不敢置信的样子,仿佛说道,“你竟然敢杀我!”但他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倒了下去。
两个纨绔少年吓得魂不附体,拔腿就跑。那白衣少年丢下宝剑,歪歪扭扭的走出门口,又是摔了好几跤,强撑着爬到门口,渐渐起身,身形摇晃,夺门而出。
众人暗暗拍手称快,欧阳云风也算是出了一口恶气,隔壁雅间里有人说道,“这少年总算还有些骨气,不惧强权!”
另一人道,“只怕是这少年命不久矣!”说着有些惋惜,欧阳云风起身要走,怕那少年被陈无功报复,他一定要出这个头!凌绝顶等也起身而行,韦禁留了十枚秦半两在几案上,也跟着出去了。
欧阳云风等人到了街上,朝那少年奔走的方向而去,行了几十步,却见身后一个马车疾驰而来,那马车跑得飞快,也不避街上的人群,搅得街上鸡飞狗跳,各种青菜、器皿等散了一地,霸道至极。
欧阳云风等回头看了,心道,这马车里莫不是陈无功。于是,欧阳云风和凌绝顶又折返回来在街上观看。
只见马车上下来一人,却是一贵妇人,身形苗条,五官协调,很有一种傲娇的气质,她身后跟着两个奴隶,她急冲冲跑进侍剑阁,只听得里面一声痛哭,那贵妇人大骂道,“是谁这么大胆,敢杀我儿子!我的儿啊!呜呜呜呜!”原来那贵妇人是韩石的母亲。
那贵妇人在里面痛哭了一阵,门外的人听到这哭声,无不动容,伤心欲绝之情,惹得门外的人都面露同情之色,浑然忘了这是小霸王,那贵妇人哭了好一阵,让外面的人都不忍再听下去了,后来这哭声越来越小,直到后来戛然而止,只听那贵妇人恶狠狠说道,“是谁杀了我儿,是谁杀了我的儿!”里面却没有任何回音。
只见那贵妇人出的门来,眼里还有泪水,她的面容被泪水染的有些模糊,整个人憔悴的不成样子,看得让人心疼不已,她身后两个奴隶抬着韩石的尸首也跟着出来,那贵夫人道,“就让我儿在街上躺着,让陈无功看看!”她的声音平静而有力量,又带了仇恨和愤怒之情,让人都被感染到。两个奴隶将韩石的尸首摆在街上,便站在贵妇人的身后等着,一时间街面上议论纷纷,都观看着。
有人道,“哎呀,有人敢杀陈无功的外甥,真是胆大包天!”
有人道,“哼,这还不好吗,这个小霸王死了最好,街面上从此少了一霸!我一定要给那凶手立快功德碑,让后人记住他的功德!”
“小点声,别让陈无功的鹰爪听见!”
就这样议论着,贵妇人站在街面上,目光也不知在看什么,她和两个女奴似乎静止一般,过了好一会,一个四十多岁的汉子骑马而来,他浓眉大眼,身形高大,一身青衣,脸上自有一种正气,他身后跟着两三个武奴,那人一下马,对那贵妇人行礼道,“夫人,发生了什么事?”
那贵妇人道,“郭公仲,你眼瞎么!”听众人议论得知,此人是陈无功座下青龙堂堂主郭公仲。
郭公仲看了看死了的韩石,问周围的侠士,道,“这是何人所为?”一侠士道,“一个少年小子,似乎是金阳村人氏,常在这里饮酒!”
“你可记得此人形貌?他逃到了何处?”郭公仲问道。
那侠士描述了一下事情的经过,又说了侠士的形貌,郭公仲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道,“如此说来,是韩石有错在先了!”忽然他意识到自己失言,又道,“这少年小子如此狂妄,胆大包天,到底是何人指使?”
那侠士道,“不清楚!”
郭公仲不再发问,却听那贵妇人道,“哼,陈无功的外甥死了,他竟然不出现,派你个家奴来处理,他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姐姐!”
郭公仲面色难堪,却还是忍住了,和声说道,“夫人莫急,主公此时远在轵县,一时赶不及,我来处理也是一样。待我等抓住凶手,问清缘由,再行处置!”
那贵妇人一听此言大怒道,“郭公仲,不是你的骨肉,你在这里说风凉话,还问什么问,你马上去给那个凶手千刀万剐,我要看到凶手的人头!”
郭公仲有些不喜,道,“夫人,此事我难以做主,我等虽是侠士,也不能滥杀无辜,一切都还要听凭证主公发落才是!”说完郭公仲对手下的武奴说道,“你等马上散布消息,让天下群豪倾力打探此人下落,如有消息,马上来报。记住,切不可轻举妄动,要活的!”
那贵妇人见指挥不动郭公仲,气急败坏,坐在地上竟放声大哭起来,边哭着边说道,“陈无功啊,陈无功,你枉称天下第一仁侠,连个凶手都抓不到哇!我就让天下人看看,你的外甥死了,你都抓不住人,你是何等的无能啊!”一个贵妇人顷刻的转变,坐在地上撒泼打滚,让郭公仲十分难堪,郭公仲只得对那贵妇人说道,“夫人节哀,郭公仲这就去亲自抓住那少年!”
郭公仲骑马去了,欧阳云风也跟着郭公仲,一路前行,众人疾驰而行,紧跟不舍,在一处密林中,再次看到了郭公仲。
只见郭公仲横剑立马,威风凛凛,等待着什么。忽然一个武奴现身,道,“郭堂主,我们已散步消息,告知天下英雄,就在刚才,东郊太角村贺家庄贺庄主飞鸽传书,说看到那少年在村东头农王庙中避难!敢问我们是否去抓住他!”就这么一两个时辰的功夫,他们就找到了那少年的下落,行事干净利落,势力之强,让人汗颜。
郭公仲道,“不急,你马上散布消息,说我们已经找到那凶手下落!且看那少年如何动向,如他要逃,立即抓住他来见我!”郭公仲说完,正准备走,忽然又回头道,“另外,你派一个精干的人去轵县报与主公知晓,且看主公如何发落!”
郭公仲骑马飞身而去,往长安城方向而去。欧阳云风等急忙前去农王庙,要解救那少年,欧阳云风等一行人四处问人,终于找到了农王庙所在,却见那少年正在农王庙神像下酣睡不已。喝了那么多的酒,也难怪能坚持到这里。
农王庙门外埋伏着郭公仲的武奴,一直静静地看着。欧阳云风等上前制住了那些武奴,点了他们的穴道,便走进农王庙。
凌绝顶见情势紧急,拿出自己的水袋子,冲醒了那少年,那少年惊醒,见欧阳云风等人,吃惊不已,喝道,“你们是什么人?”他说着话,还捂着头,喝了那么多酒,头疼的厉害。
凌绝顶道,“这位公子莫惊,我们是来救你的!此刻陈无功座下青龙堂堂主郭公仲已经知道了你的下落,我们制住了他的人,你快逃命去吧!”
那少年听了却丝毫没有震惊之色,而是道,“多谢诸位好意,陈无功势力遍布天下,要抓我易如反掌,逃不掉的!没想到我也有贪生怕死的时候,如今杀了人,该死还是会死,何必多此一举。只是劳驾诸位大侠白跑一趟,我此生此世都会记住你们的大恩大德!”说着,他就要起身。
凌绝顶道,“这位公子,你要去哪里?”
那少年道,“去找陈无功,还了这条性命!”
欧阳云风道,“这位公子,你就这么怕陈无功么,我等自命还有些本事,可保你周全!你没有必要去送死!”
那少年道,“一看你们就不是中原武林人士,不了解陈无功,他要杀的人,逃不掉的。而且就算你们能保我一时,能保我一世么!”
那少年见他们没说话,自知失言,继续道,“我不过一个无名小卒,各位大侠没必要为我送了性命!”说着他便走了。
欧阳云风彻底心惊了,他在做奴隶的时候,只听说陈无功势力大,如今亲眼所见,才知道这是何等的震慑力。可如今自己有了绝世武功,也不怕他陈无功,只是这少年不领情,竟毅然决然去送死,真是榆木脑袋。
欧阳云风还待要劝,凌绝顶阻止了他,见那少年走得远了,凌绝顶道,“我们且跟上去,看看情况再说!”众人紧跟着那少年而去。
只见那少年来到侍剑阁,那韩石的尸体还在,那贵妇人也在,她表情冰冷,坐在那门口一动不动,里面也没法在做生意,郭公仲一脸无奈的站在旁边,还在劝着那贵妇人。那白衣少年走了过去,众人都震惊了。
有人呼道,“凶手回来了!”
“回来有什么用,捕役都走了!也抓不了他不是!”
“就是,捕役走了,这下这少年只能任陈无功处置,好好的一条命,就这么没了,可惜了一个少年英雄!”
郭公仲目光一闪,看着那白衣少年走了过来,喝道,“你就是凶手?”
那少年道,“没错!人是我杀的,你们可以取我性命,我无话可说!”郭公仲意味深长的看了那白衣少年一眼道,“敢作敢当,是条汉子!”
却见那贵妇人目光喷火,指着白衣少年道,“你个畜生,你杀了我儿,我要将你碎尸万段!”说罢她跑上前去揪着那少年的衣服,摇摇晃晃,那少年被她这么揪着,面无表情,而那贵妇人却大哭大闹,一点贵族姿态都没有。
郭公仲命武奴拉开那贵妇人,对那白衣少年道,“我们不会胡乱杀人,我们会把你交给官寺!”说着话郭公仲命一个武奴将他抓住,送到官寺去。
走了没几步,远处街面上驰马奔来一武奴,那武奴下马对郭公仲道,“郭堂主,主公有令!”
郭公仲也不看那武奴,道,“讲!”
那武奴打开一卷帛书,道,“吾儿飞扬跋扈已久,且有错在先,欺人太甚,那位少年杀之得当,并无过错。请郭兄弟不要为难那位少年英雄!”
众人听得,瞬间惊愕了,这陈无功竟然说这少年杀他外甥杀得好,真是大跌眼镜。郭公仲似乎早有预料,道,“既然主公有令,也罢,这位少侠武功高强,我等可打不过他啊!”说罢,郭公仲朝那武奴使了个眼色,那武奴放了那少年。
那白衣少年也愣住了,不知如何行事,郭公仲道,“这位少侠,你还不快跑?一会捕役来了,可走不了了!”
那白衣少年行礼谢过道,“仁公不愧是仁公,昭昭公心,在下佩服!”说罢转身而去。
那贵妇人本愣在那里,此时反应过来,已然暴怒,大喝一声,“郭公仲,你个畜生,你竟然放了凶手,你不得好死!”
郭公仲道,“夫人,在下无能,请夫人恕罪!”那贵妇人胸口酥胸起伏不已,却气的嘴唇都在颤抖,嘴唇紫乌,已经是脸色焦红,只听她道,“郭公仲,你个畜生...”她仰头看了看天,赫然吐出一口鲜血,晕了过去。
郭公仲对其中一个武奴道,“你等厚葬韩公子!”说罢,郭公仲骑马扬长而去。
众人无不拍手称赞,说陈无功是非分明,不徇私情,对他是赞赏有加。欧阳云风等也是如在梦中,唏嘘不已。这陈无功,没想到他会大公无私。
此时一个侠士赞叹道,“难怪这么多人肯为陈无功去死,如今,我也愿意!如此英雄,为他豁出性命,值了!”
另一侠士道,“也许这又是沽名钓誉呢?”两位侠士嬉笑不已。
武奴们将韩石的尸首抬走了,那贵妇人也被送上马车,马车也走了。众人散去,不再围观。欧阳云风也离开那里,日落即将降临,他们找了一家驿馆住宿,订了几间客房。
晚饭时分,凌绝顶出门去打听消息回来,说玄门六逸今晚会在城外竹溪一代聚集,听说有事情发生,凌绝顶说想要去看看,玄门六逸本领甚高,威名远播,有可能会成为江州王收伏的对象,找到玄门六逸,说不定就能找到公孙烈。欧阳云风等表示同意,他不会放过任何一种可能的机会。
夜幕降临,欧阳云风等起行,机括先生和铁扇神医留在了驿馆,继续打探消息。欧阳云风和凌绝顶等六人到了竹溪地界。
这里是一片竹林,郁郁葱葱,一条弯弯曲曲的溪流潺潺,月光如水,竹摇月影,清风徐来,让人沉醉不已。这里除了安静就是安静,并无人声。
众人在竹林中穿行,并未找到玄门六逸的身影,不一时,远处迅速奔跑过来一个人影,很是急切的样子,那个人黑衣装扮,鬼鬼祟祟,一路奔来,他看到欧阳云风等六人,吃了一惊,随即定了定神,急切问道,“你们可是玄门六逸?”
凌绝顶道,“先生误会了,我们只是过路的,不是什么玄门六逸!”
那人在那他们有些背上都背着东西,用布包住,像是兵器一样,便说道,“你们可是游侠?”
凌绝顶道,“不是,阁下为何这么问?”
那人说道,“在下铸剑门弟子高山仰止,并无恶意,我见你等都带着兵器,是以有这一问,其实在下是来找玄门六逸主持公道的!”
凌绝顶有些诧异道,“阁下是遇到什么难事了么?”一般江湖人士遇到劫难,都会找有头有脸的人做中间人从中调和矛盾,化解仇怨,这人说要请玄门六逸来主持公道,必定是遇到了什么难事,凌绝顶之前在中原多年,十分了解中原侠士的行事作风,是以有这么一问。
那高山仰止道,“诚如先生所说,我铸剑门确实遇到了难处!”
“铸剑门?你可认得张平阳张大侠?”凌绝顶问道,欧阳云风本也相问,却被凌绝顶抢了先。
高山仰止嘴巴张得大大的,问道,“怎么你也认识我们大师兄?”
凌绝顶一听,果然是铸剑门,于是道,“在下凌绝顶,曾经蒙受张大侠出手相助,还没好好谢过他的恩情!”
“原来如此,凌先生,我大师兄好得很,最近他的太公剑法又上了一个台阶!自言从一高手剑法中悟得大道,惹得我们都羡慕不已!”
“哈哈哈,张大侠剑法惊奇,能再上一个台阶,不知会是何等威力!”凌绝顶拍了一回马屁,又说到,“诶,高大侠,你说贵派遇到难处,不知是何难处,可否告知我等,兴许我们能尽一些绵薄之力!”凌绝顶说的很客气,其他人都不参言,这里凌绝顶最熟悉,由他出面,一切都好办的多。
那高山仰止一拱手,十分高兴,道,“如有几位相助,那太好了,不怕你们笑话,此事也是因我派掌门处事不周,导致和天宗接下了仇怨,天宗扬言要将我们灭门。唉!”凌绝顶见那人不避讳,自言短处,对他有了许多好感,能大胆承认自己的错误,此人一定十分坦荡。张平阳就是这样的人,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由此可见铸剑门中人大都人品不差。只是铸剑门怎么会得罪了天宗,他们都想再听下去。
凌绝顶道,“高大侠坦诚直言自家不是,在下佩服!我看你等都是坦荡之人,怎么会得罪天宗?莫不是他们欺压你们?”
高山仰止说道,“惭愧,不是他们欺压我们,而是我们做的有愧!”他说着叹息一声,凌绝顶等人更是想要听下去了。
高山仰止道,“此事说来还得是一个月前说起,我们铸剑门是天下神兵铸造的第一大帮派,天下神兵利器无不出于铸剑门。因此往往有侠士会来找我等铸剑,但有金银者倒还好说,只需重金买得宝铁呈上,我们都会给他们铸造一把傲世天下的宝剑,当然回收一定价值的酬劳。可是许多侠士都是没有钱的穷汉子,又要来找我派铸剑,我派势小,不能得罪那些人,也不能白白给人铸剑,因此我派又立下一个规矩,那便是没有钱的,需要杀一个铸剑门的仇敌,以那仇敌的的血来祭祀剑灵,这样铸出来的剑有灵性,且威力无穷。数百年来,我铸剑门因此长盛不衰。
可是数月前,来了一个怪人,他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块九天玄铁,那九天玄铁暗黑无比,却光泽细腻,很有灵性,是难得的宝物,这九天玄铁数千年都难得一遇,却被那怪人得到了,真是稀奇!他来找我们铸剑时,要的很急,说十日后来取,我们便指定他去杀一个仇敌,需要灭门。那个怪人如约行事,带来了仇敌满门之头颅,约一车之多,我们将那些头颅扔进剑池,以血融入玄铁之中,待得神剑出炉之时,我们都被那宝剑的光芒所折服,那真是天下一品的神兵,我们铸剑门数百年来都未出过如此蔑视天下的神兵利器,它就像有灵魂一样,许多神兵遇到它立时绷断,我们废弃的剑冢里也有不少好的铸剑原铁,都没有那把宝剑那般坚韧。眼看到了十日之约如期而至,那怪人就要来取宝剑的时候,我们帮主上官昆仑动了私心,他说如此宝物,却被一怪人拥有,岂不是污了这神兵利器,还不如把那把宝剑送给天宗宗主万归宗,这样一来也算与天宗结盟,我们一个小帮派从此也有了大靠山,从此在江湖上行走也会抬起头来做人!如此好事,岂不妙哉。于是上官帮主布置埋伏,杀了那个怪人,随后托人写了封书信递给了万归宗,万归宗十分高兴,称赞我派帮主上官昆仑乃是识时务之人,便派了天宗宗门许长老来取剑。”
凌绝顶道,“高大侠,不是我们多言,此事看来确实是你们上官帮主的不是了!”
高山仰止也不生气,道,“凌先生说的没错,后来我们帮主也是这般自责,怪自己鬼迷心窍!”
“上官帮主坦荡,我凌绝顶佩服!”
高山仰止笑了笑,没接话头,而是继续道,“后来,许长老就来了,他看那宝剑立在剑池中,当时那神兵顿时就腾腾升起,金光闪耀,我们都看得呆了,这剑莫不是认主人,看来帮主的决策没有错。当时许长老看得眼睛都直了,大加赞赏我帮主一番,便飞身而起,握住了宝剑,将那宝剑拔出了剑池,他一剑横扫之下,我铸剑门剑池边上的千斤石块瞬间炸得粉碎,许长老大喜过望,握着那宝剑端详不已,难以平复的兴奋心情溢于言表,不料那宝剑却激烈的抖动起来,紧接着怨灵出现,忽然吞噬了许长老的精元,我们都被吓得魂不附体,待见那许长老变成了一具干尸,宝剑铮铮鸣响,复又回到剑池,没入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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