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们还是我们

小学的悠闲时光匆匆过去了,陈呦呦在陆明的帮助下,好不容易和他考上了同一所初中——凤凰一中。初一偶然的一次,在陈呦呦追打班上男同学时,被操场上体育教练发现了,他立即向陈呦呦抛出橄榄枝,表示只要她加入体训队,上县重点高中不是难事儿。懵懵懂懂的陈呦呦询问了父母的意见,也把这个事儿跟陆明说了,他们都同意,都认为陈呦呦有体育天赋,可以试试。

陈呦呦由此开启了艰苦的训练历程,她早上要起得比文化生早很多,晚上放学也要特训俩小时,她再也不能和陆明一起上学回家了,只有在晚上回房间休息时,俩人能隔窗对话一会儿。陈呦呦对这个转变倒还习惯,陆明嘴上虽然不说,但心里真是接受不了,他既心疼陈呦呦训练辛苦,又怕他俩的感情就此变得淡漠。他看到陈呦呦和体训队里的男队长走得很近,心里涌起了一股难以名状的酸涩,他觉得只是单纯地不想失去陈呦呦这个好朋友,不想她有了新朋友就忘了他这个老朋友。在陆明剪不断理还乱的复杂思绪中,初一就这么结束了,他的成绩还是照样名列前茅,陈呦呦的短跑成绩倒是进步飞快,第一次参加县运会就拿了两个第三名,但是文化成绩却不太理想,尤其是数学。

在陆明第N次看到陈呦呦和体训队男队长秦杰一起互相拉伸之后,他完全不能淡定了,他努力想找到最好朋友的存在感,就决定专门在教室里边写作业边等陈呦呦下训,然后来个“偶遇”。他对自己的计划很满意,放学铃声一响,他立刻拿出作业,看着窗外操场上穿着训练服的运动员,低头开始刷刷地写,作业对他来说易如反掌,不到一个小时就完成了各科老师布置的。他伸了个懒腰,起身往操场上看去,体训队这时候正在举行4×200男女混合接力,刚好快轮到陈呦呦了。只见陈呦呦看着前一棒队员逐渐靠近自己,忙把右手向内翻递出去,脚下也不闲着,小步向前跑,准备一拿稳棒就立刻冲刺。“别掉棒,好嘞!”“呦呦冲冲冲!”“超过前面那个男的!”陆明边看边实时解说。陈呦呦果然跑得飞快,马上就追到第一名张逸的身侧了,只差一个站位就能超过他。这时候突然开进来了一辆汽车,陈呦呦在外道,余光看到车往自己这边开就稍微侧着身子让了一下车,谁知道张逸突然加速,刚好给了侧着身子还没站稳的陈呦呦一个冲击力,陈呦呦被撞倒了,确切地说,应该是被撞飞了。从体型上说,陈呦呦一个瘦弱的女生在高大强壮的张逸面前确实占不到便宜。再加上汽车刚好就在俩人跑步那一块开着,操场对面的教练、运动员甚至楼上的陆明都以为陈呦呦是被汽车给撞飞了,全场安静了两秒。突然,他们如梦初醒,喊着叫着朝陈呦呦跑去,在确定陈呦呦并不是被车撞飞,目测只是手肘和膝盖处擦伤之后,教练让秦杰扶着陈呦呦去擦药,然后给陈呦呦放了休养假,让她养好伤再回来训练。陆明在看到陈呦呦被撞飞倒地之后,以最快的速度冲下了楼赶往“案发现场”,他的心快跳出嗓子眼了,他多害怕陈呦呦出事儿啊。等他赶到时,陈呦呦已经被秦杰搀扶起来了。“你怎么还没回去?”陈呦呦看着满头大汗的陆明,强挤出一副笑脸。“别说那么多了,我背你去医务室吧。”他又看向另一边有些呆滞的秦杰,“同学,你回去训练吧,呦呦这里有我在。”秦杰向呦呦确认了一下情况,就跑着回去了。

“陆老师,你背得动我吗?”明明都疼得龇牙咧嘴了,还有闲工夫打趣他。陆明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上来吧,一根大排骨我还是背得动的。”说完,陆明弯下腰让陈呦呦上背。“你不会是被车撞了吧?”陆明担心地问。“当然不是啦,我要是被车撞了,那可能就享年14岁了,我只是没站稳被张逸撞倒了,那个车就是混淆视听的。”听到陈呦呦的话,陆明悬着的心终于落地了。“以后我还要和你一起上学,一起回家,不论早晚。”陆明用坚定的语气说。陈呦呦笑着说:“好啊,那希望陆老师还能教教我功课,我们一起向一中进发。”陆明终于笑了,“好啊。”在背上的陈呦呦意识到以前小学时比自己矮一个头的陆明好像突然就长大了,居然能背起她了,看着陆明脸上晶莹的汗珠,陈呦呦抬起衣袖不自觉地就擦上了他的脸,下意识的动作让陆明呼吸一滞,加快了去医务室的步伐。

校医生看了看陈呦呦的手肘和膝盖,确认只是擦伤并未伤及内里,陆明才松了一口气。在进行简单的消毒包扎后,陆明又背着陈呦呦走上了回家的路。起初陈呦呦是拒绝的,她觉得自己没那么娇气,但是拗不过陆明,而且在背上确实舒服,她就欣然接受了,还骑起马来,“驾!”“吁!”陆明心里居然也很享受背着陈呦呦,甚至不坐公交,直接就这么背着她走回去了。在路上,陈呦呦开始向陆明倾诉这一年来体训的不容易,说者无意,还用开玩笑的语气说出来,但听者却入了心,陆明默默地记住了要学会按摩技巧,晚上可以给陈呦呦放松放松。陆明实在心疼她,背着她去她最爱的蛋糕店。“既然训练这么辛苦了,那就买个蛋糕甜一甜吧。”陈呦呦兴奋地举起手大喊“陆老师万岁!”买完蛋糕回到陈呦呦家里,陈爸陈妈被这架势吓一跳,两口子忙前忙后伺候陈大小姐,陆明不好意思地接受了陈爸陈妈的感谢,礼貌告别就走了。回到自己家,陆明心情大好,突然想吃一块冰冰凉的西瓜,陆妈却挠着头不好意思地说:“儿子,妈妈忘记把西瓜放冰箱了,刚刚闻了一下都臭了,就把它扔了。”这也没影响陆明的好心情,他笑着说没事,就哼着歌上楼了,留下一脸吃惊的陆妈。

在盛夏的傍晚,随着陆妈没放进冰箱里的西瓜而变质的,还有陆明对陈呦呦的感情。不管他是否意识到,一些事情已经在悄然发生变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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