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寥在妇人家休息了一晚,第二日妇人要去赶集卖手绢补贴家用,江寥随着一同前往,打算了解一下周边情况。
二人乘坐同村大伯的驴车在小道上走了许久,沿途种满了稻谷,听妇人和大伯聊天说,今年风调雨顺,晚稻收成会很好,是个丰年。
江寥看着四周,缓坡上满是苍翠的颜色,虽然看不清,但看大体山势的走向轮廓像是盆地地形,便想着妇人应当是住在某一盆地的边缘位置,如今是往盆地中心位置的市集走去。
市集十分热闹,人来人往,满是叫卖声。
穿了妇人丈夫衣服的江寥本不起眼,但是突然窜出一个穿着华贵暗红色衣服的少年拉住了她的衣摆,惊喜的唤道:“阿寥哥哥!”
少年说着便凑到了江寥面前,是一位眼角微红、容貌昳丽、留香荀令的翩翩公子。
江寥一脸镇定,心里却满是惊吓,鸡皮疙瘩爬满了手臂。
缓了过来的江寥有了动作,她拿出身上昨晚妇人给她寻来的炭笔,在自己布满疤痕和老茧的手心上道:“你谁?”
江寥伸手给少年看,见少年没有反应,以为是不懂现代简体汉字,便又换了个写法:何人?
少年懵懂的理解了江寥的意思,眉眼带笑,脸颊酒窝深陷的说到:“我是阿烛啊!”
少年的侍卫凑在少年耳边轻声说:“少关主,莫不是认错了,江二公子是寡言,并非不能语。”
少年怔了怔,左手揪紧了江寥的衣袖。
江寥并没有发现红衣男子的小动作,她沉浸在自己的迷惑中。
如今虽文字困难,但好在能听懂他人的交谈,而且这么远还能听清别人的私语,感觉像是六觉全点了听觉还带了自动翻译。
沉默了一会儿的少年脸颊酒窝深陷,皮笑肉不笑的说:“带阿寥哥哥一同回去。”
卖完手绢后,四处采买的妇人见江寥被人围住,便跑过来拦在了江寥面前,凶恶地说:“你们是谁?”
见妇人过来,江寥产生了矛盾心理,若是跟着妇人回去,就只能在那村子里耗着,但跟着看起来阴晴不定的少年回去,会很知道其他很多的事,相伴的危险也很大。
江寥轻轻拍了拍妇人,示意和他们相识,不要担心,少年一众人是来接他回去的。
妇人狐疑的看着粲笑的华服少年,犹豫再三后尊重了江寥的决定。
少年示意身旁的侍卫拿钱给妇人,然后行礼道:“在下替阿寥哥哥谢夫人收留之恩。”说罢便拉着江寥离去。
一路上,红衣男子看向江寥的眼睛中总是带着崇慕之意,还很话唠的一个人侃侃而谈,就算江寥没有回应,他也只是稍微失落一下后又满血复活,这也让江寥听到了很多似乎与自己有关的信息。
红衣男子姓高名烛字映容,东关人士,来此处是为了在最灵的云隐寺求得平安符赠予即将入宫的姐姐。高烛幼年与中州赫赫有名的达官贵族子弟江岁寥有过三面之缘,因身体羸弱,自幼便期望如小将军江岁寥一般鲜衣怒马征战沙场。而不久前,北关边境突发雪崩,埋了北狄和北关的所有路,小将军江岁寥及其兵马被困于两国交界处,至今了无音讯。
走了一会儿后众人来到客栈,刚一踏进门,店小二便迎了过来。
“爷,您回来了,是沐浴还是上膳。”
高烛合扇指了指江寥,说:“这位公子沐浴后上膳。”
“得嘞!公子,您跟小的来。”
江寥跟着店小二上了楼,在楼梯上不经意间听到了高烛和他侍卫的交谈。
“少关主,为何跟来路不明之人说这么多,他怎么看都不像江二公子,更何况江二公子如今还被困在北境没有音信。”
高烛品了一口茶,轻声问:“是或不是很重要吗?”
“怕是夫人那边想在少关主身边安人,便投其所好的寻了个像的送到面前。”
“若真是母亲的手笔,那就把他分成几份给我的好母亲送回去。”少年姣好的面容满是笑意,让周围的人频频侧目,宛若见到苍穹之上的仙子。
江寥听得一身恶寒,进屋后坐在凳子上思索接下来怎么办。
“公子,您在此屋稍等,小的让后房烧好水给您送过来。”
江寥点了点头,示意知道了,在店小二关门走了一小会儿后,江寥集中注意力听到了店小二走完楼梯踏入一楼的脚步声。
江寥连忙起身,打开窗门看了看离地的高度,没敢跳,又来到门前,发现门口守了两个高烛的侍卫,便失望的坐回凳子上发呆,打算走一步看一步。
闲着也是闲着,江寥就顺手拿出了身上的玉佩、木管和哨子来回的看。
玉佩像是琥珀材质,纹理被裹于内里,看似杂乱无章却又隐隐约约觉着像地脉,摸起来光滑温凉。
木管通体呈圆柱状,闻起来有股木香和火药的混杂味。
哨子像是白玉做的,江寥好奇的吹了一下,发现声音清脆悦耳,宛如呦呦鹿鸣。
江寥刚把东西收好,高烛便推门而入,一脸惊喜的看着江寥,让看不清他人面容的江寥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面前年纪不大的少年,说话行事令人浑身发毛。
门口的高烛激动的大喊道:“江岁寥!果然是你!”
高烛刚准备提脚走近江寥,便被身后的侍卫打了脖颈,晕了过去。
侍卫搂着高烛将他拖到了床上放好,在靠近江寥的时候门窗突然被一股气息震得全部关闭。
江寥全身戒备,一手捏紧衣裙,一手握紧茶杯,丝毫不敢动作,很疑惑为何这么大的动静,门口守着的人不进来。
打晕高烛的侍卫在距离江寥两三步的位置突然跪下,半跪抱拳行礼道:“江灿拜见小将军。”
侍卫声音清冷,江寥虽不理解他的行为,但还是马上反应过来,俯身把地上的人扶了起来,江寥近身后一看,侍卫年轻的面庞并不出众,但身姿挺拔宛若松柏。
江寥看着起身的侍卫,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和脖子,然后摆了摆手。
“将军可是发生了什么变故,病情又加重了?”
江寥点了点头,然后又继续坐下来喝了口水,掩盖自己因为撒谎的不自然。
江灿恭敬地说:“将军不要忧虑,待邱氏姐弟过来后定能治好伤病。”
说着,江灿便起身倒了杯茶,在里面加了一点身上掏出来的粉末,端起来喂给了高烛,还掖了掖被角,回身放好茶杯后说:“将军跟我来。”
江寥其实不想去的,因为这个江灿身份不明,但又想着阴晴不定的高烛,权衡利弊后选择跟着江灿离开客栈。
江灿带着江寥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客栈,走到远离市集的郊外才停步。
江灿选了一处空旷的地方,让江寥在这里稍等片刻,从自己身上拿出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暗器在周围不停的忙活。
忙完的江灿走到江寥面前行礼道:“将军,属下已布好机关,您在此处等着江府的人过来便好,属下还需立即回去,以免高烛醒后不见属下,对属下心生怀疑。”
说罢江灿便从身上拿出了个木制的木管,扭动一下后对着天空,天空炸出一束烟花,转瞬即逝。
江灿再次行礼后离去,速度极快,若是江寥能看见和说话,一定会震惊的说:“电视剧里才有的轻功!”但现在江寥只以为他有当运动健儿的天赋,跑得飞快。
江寥呆在机关范围内出神,像极了《西游记》里孙悟空画圈让唐僧不要出去的情景。
。
店小二在二人离开后不久便让人提着热水在屋外候着,呼喊半天没人开门,便说了声“莫怪”后开门进去了,发现屋内没人,但帐帘是拉开着的,床上有隆起来的影子,大步上前询问。
“公子,热水来了,公子…公子……”店小二站在床边叫了半天,但床上的人深睡不醒,便行了礼准备退下,“公子,小的晚点再送水过来。”
店小二关门后转身面对门口站着的人,招呼他们拿着东西下去,晚点再送一次。
江灿回到客栈后看到高烛还没有醒,便上床躺在高烛身边,给自己也来了一下,晕了过去。
晚间,店小二并没有再招呼人进屋送水,应当是忙忘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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