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时时持刀斩草在前面开路,邱月白背着江寥紧跟其后,众人隐于暗处。
由第一天的夜色渐浓走到第二天的朝阳初露,一行人都十分疲惫不堪。
邱时时最开始担心江寥的密信烟花引来各路心怀鬼胎之人前来探究,为躲避那些人,就往人迹罕至的草木深处走。
奈何穷山恶水出刁民,半路上遇到了山林中自立为王的不长眼山匪拦路。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此处过,留下买路财。”一长相粗犷的彪形大汉大声说到,然后仰天狂笑。
周围三三两两的手下也都跟着狂笑敲刀,声音嘈杂,做满了恶人姿态。
“我们换路。”
“阿姊退后。”
邱氏姐弟二人默契的同时出声。
邱时时转身对邱月白说:“你低头。”
“……”,邱月白大跨一步上前挡在邱时时前面,将背后的江寥放下后送入邱时时怀中,拿过邱时时手中的刀便昂首挺胸的冲进了山匪堆里,邱时时只看到了一条残影。
“……”,邱时时并不想在此地发生冲突,奈何邱月白不听,邱时时看向山匪的眼神满是阴翳,像是淬了毒。
枝桠上的鸟儿被打斗声惊得四散,不消片刻,山匪一众人都被打晕了过去,但有一漏网之鱼趁乱来到了邱时时身后,在他将要挥刀劈向二人之时,邱月白手中的银鞘金光一显,匪徒被飞过来的软金刀贯穿胸口,当即便倒了下去。
邱时时连忙背过身,死死将江寥的头摁在胸口,用后背挡住了山匪胸口四处喷洒的血渍。
“阿姊,”邱月白从远处走进后从怀中抽出手帕给邱时时擦了擦脸上和后颈的血,邱时时看向邱月白眼神毫无波澜,“对不起,让你沾到血了。”
接着邱月白来到匪徒面前,点了匪徒几个穴位防止喷血后直接抽出了贯穿胸口的软金刀,在匪徒衣服上擦了擦血迹,又拿手帕擦了擦才把刀收回了银鞘中。
“阿姊,他们如何处理。”
“只有死人才不会拦路。”
明白邱时时的意图后,邱月白便用山匪的兵器给晕了的众人都补了一击,送他们提前去阎王府报道,好早些在下辈子投胎做个好人赎罪。
解决完山匪后的邱月白自觉的把自己的银鞘金刀递给了邱时时,将江寥背了起来。
邱时时突然出声:“你……”
邱时时还没有说完话,邱月白就乖顺的将头低了下来。
邱时时原本宛若深潭的双眸有了萤火,她伸手摸了摸邱月白的头,说:“做事不要冲动,更不要学阿姊。”
邱月白刚想抬头说什么,便被邱时时眼疾手快的压住了头,用刀柄打了两下头,说:“继续赶路。”
“哦……”,邱月白揉了揉又被摸又被打的脑袋,继续背着江寥跟在邱时时身后。
其实邱月白很想想问邱时时不要学她的什么,但邱时时明显不想告诉邱月白杀人是错的,她只想他问心无愧、不谙世事的活着。
隐于暗处的黑衣人出现将尸体拖到了远处掩埋,四周战斗的痕迹也被黑衣人抹掉了,独留邱时时用银鞘乱砍下的草木碎体和被践踏过的草泥小路。
。
原布有机关的郊外。
“大哥,没人,”一脸憨相的大高个儿低头看着自己的大哥,“那我们回去吧,你都好久没回来陪我玩儿了。”
身高如土行孙,面相凶戾,瞎了一只眼的老大吼道:“我又不瞎!没人就找人!你一天天的就知道回家和回家玩儿!”
憨高个儿一脸委屈,扭捏的来回揪着荷花色衣摆,只敢小声嘀咕:“大哥坏,只知道凶我和撇下我。”
“你瞎嘀咕什么呢!”孙土骂骂咧咧的说到,“让你去那边看看!你还在这愣着叽歪!”
孙行吓了一跳,立正后大声回应:“好!好!我马上去!”
“丢人玩意儿,”孙土极其不满自家这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亲弟弟,“啥都不会干!我死了谁给老孙家挣脸面!”
没过多久,孙行咋咋呼呼的喊着孙土:“大哥!大哥!这边!”
孙土带着其余手下走了过去,是一处容易被人忽视的小道,隐秘的草丛林被人用钝器砍得稀疏,草木尸体被踩进泥里,地上有少许一深一浅的脚印。
“过去瞧瞧。”
孙土发话后便提刀走在了前面,孙行蹦蹦哒哒的跟在后面,还顺手折了朵路边的粉色野花别在耳上,看起来有种怪异的和谐。
孙土越走越觉着这附近熟悉,脑中全是杂乱的地图。
“等等,”跛脚走在前面的孙土挥手示意停下,但身高九尺壮若棕熊的孙行没有停下,蹦蹦哒哒的给矮个儿的孙土撞得摔在地上,“你他妈不看路吗?”
孙行迟钝的反应过来后说:“哥哥,对不起,我没有看到你。”
“……”孙土额头的青筋跳了跳,爬起来拍身上的灰,“滚前面去带路!”
孙土的跟班上前打圆场说到:“大当家,二当家心智不全,去前面带路怕是不妥。”
孙土看向低头内疚的孙行,心中的气不打一处来,吼道:“还不快滚!”
孙行撒腿就跑在了前面,生怕走慢了惹孙土生气。
“大当家……”
孙土转头阴沉的看着还欲说话的跟班,语气不善的问到:“我做什么需要你置喙?”
跟班退了下去,孙土回头眯眼看着远处孙行的背影,下令跟着走。
孙行人高马大的,步伐又快,走了没多久就把孙土一行人远远甩开,跟班上前背着行动不便,气喘吁吁的孙土继续追赶孙行。
不识路的孙行闷头走了很久后才发觉自己现在独自一人在山林中。
“哥哥!”孙行在原地站着朝四处大喊,因为心里焦急,脸上爬满了潮红,“你在哪儿啊!哥哥!哥!”
见无人应答,孙行泄气的盘坐在原地挠头叹气。
突然,从密林中飞出一条细长绿影,撞在孙行的颈中才停下,留下一片红痕。
孙行后知后觉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感觉有点痒痛,低头看向“罪魁祸首”--树叶。
接着顺手捡起了翠绿的树叶和它旁边的碎石,将两物握在掌中来回盘转。
孙行闭眼细细感知手上的触觉,回想起孙土对他的教导。
“若是以后有人伤了你,就千倍万倍的还回去。”
“怎样才是伤了我?”
“就是有人碰了你。”
“怎样才是碰了我?”
孙土一脚给孙行踹了过去,结果被孙行的一身“钢骨铁皮”反弹了回去,原本就有残疾的腿脚又伤了一分。
“哪来的那么多怎样!记住我说的就行了!”
“哥哥,你这算是伤了我吗?”
孙土大喊道:“赶紧滚!”
孙行撒腿就跑,跑到门口又不知死活的问了句:“算是碰了我吗?”
孙土被气得抄起手边的刀就跛脚往门口走过来,孙行被吓得溜了出去。
。
嫩叶被宽厚大掌的厚茧与粗糙碎石的棱角蹂躏成了碎渣汁水。
闭眼的孙行突然有了动作,抬手将手中黑绿色的碎石往林中打去。
划破空气的碎石将面前的树干打了个窟窿还没有卸力,砸中某样不知名的东西后溅出金红色火光、发出悦耳的撞击声才停下。
“以碎石叶渣回礼,”林中暗处走出一女子,白色罗裙上满是星星点点的绿色,手上拿着银色的空刀鞘,“倒也是个睚眦必报的大人物。”
孙行见有人出来,捡起地上的碎石又丢了出去。
千钧一发之际,背着江寥的邱月白拿着被叶渣碎石打出凹陷的金刀挡在了邱时时面前。
再度飞过来的碎石打烂了金刀,但也被金刀卸了力,卡在刀中不再前进。
邱月白取下了刀窟窿中发烫的碎石,白玉般的左手被烫出薄红,碎石在掌心被捏成了黑灰色的细粉,还裹了星星点点的金。
邱月白毫无波澜的凤眸中是孙行的人影,却又像是没在看他。
另一处的孙土心中不知名的一慌,催促一行人赶紧找到孙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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