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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00年，烟桦城。

湛蓝的天空万里无云。近几年来，即使是森林绿化较多的地区，也不再频繁出现鸟儿。天空就像无底的黑洞，好似下一秒就会俯冲直击地面。

零酒遥望天空发呆，指间的笔转的飞快。忽然察觉到什么，头猛地一偏。指间的笔随之停下，零酒按住笔头，狠狠地戳进对方的手掌。

待拔开时，鲜血汩汩流出。顺着笔尖慢慢滴落。

“啊！”偷袭未果的严宫惨叫一声后后退，泪水瞬间充斥着眼眶。

严宫咬着牙怒吼：“你个没人要的垃圾，给我等着！”

围观的众人没想到零酒会反击，纷纷愣在原地。严宫的跟班上前查看他的伤势，那只手被鲜血染的殷红。

跟班发觉局势不妙，眼疾手快的翻出班级医疗箱：“快，找老师。”用绷带把严宫的手缠得严严实实。回头便斥责零酒：“零酒，你疯了吗？！”

零酒不语，径直走向严宫，一把抓住他的头发：“真是恶心。”说完将严宫的头砰地撞在桌角。

教学楼唯有9班寂静无声，整个空间仿佛时间凝固。猛烈的撞击声骤然放大几倍。

“咚。”一下，两下......

不多时，班里乱作一团。潮水般涌上前阻止。边挤边嘶吼：“老师！老师去哪了？！”

“在高中部导入资料！一会儿......就过来了。”回答的同学拼命冲出人潮：“都散开！”

说曹操曹操到，班主任大喝一声从后门进来，眉毛一扬：“都给我回到座位上！”

人群迅速退开。只留零酒和严宫两人站立中央。

轰鸣的汽笛声伴随着闪烁的红灯姗姗到场。严宫被两个医生抬上担架，班主任跟着心急如焚地上了救护车。

同学们幸灾乐祸的探出头，自家老班是出了名的偏心。家里有权势的通通排在第一位，严宫的父亲是镇长，班主任可谓是天天变着花样给他开辟特殊通道。零酒不一样，爹不疼妈不爱。

班主任走了，零酒在办公室罚站。

她从口袋里掏出帕子，摘下尾戒细细的擦拭着。尾戒上镌刻的玫瑰泛着银光。那是奶奶留给她的念想。

零酒的手冻的通红，九、十度的冷冬，她只穿着一件白衬衫加一件单薄的针织毛衣。戒指传来的丝丝凉意却让她感到温暖。

“我什么时候能回家。”零酒喃喃细语。鼻头一阵酸涩。

有老师特地关了供暖，寒风不断击打窗户，呼啸着在办公室四窜。零酒低着头，瘦弱的身体摇摇欲坠。

时钟的显示屏已经到了十二，后面的秒数还在持续增加。

十二点三十分。急促的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回响。顷刻便在办公室门口止住。

“鉴于你从一年级到初二的所作所为，我已经向上级请示，上级做出决定：初二9班零酒同学建议转学。”班主任把手里的纸张和平板递给零酒“签一下这个协议书，纸质版的也要。通知你家长了，去校门口等吧。”

零酒木讷地握住笔，几个小时的冷风冻僵了她的手，当她颤抖着签下自己名字的那一刻，她与读书也无缘了。

十二年义务教育，不送子女读完是犯法的。可是大家都不说，谁又知道呢。也好，她已经厌倦读书了。

班主任把纸张甩给零酒，揣着平板走了。轻快的小调在教学楼隐隐回荡。

阴云避散，久违的阳光笼罩校园，肆意倾撒在每个角落，映射出校园最美好的模样。

零酒回到教室，拉出嵌进课桌上的平板。方形显示屏围绕她展开。密密麻麻的白色数据缓慢滚动。

零酒指尖轻触，挥臂向右拉到底。红光即刻铺满面颊，零酒注视片刻，毫不犹豫按下注销键。

系统接收到指令，白色数据化作方块迅速消散。转眼间显示屏恢复成青蓝色，重新跳出登录界面。

阳光照进教室，桌椅渡了层淡金色，零酒独立其中，和窗外枝头圆滚滚的冬雀隔窗对视。

“咕啾”冬雀欢叫一声，扑棱银灰的翅膀飞到零酒面前，零酒伸出食指，供冬雀停立。

只存在于罗曼艾斯国境内的银色冬雀，零酒心里警铃大作，压低眼角装作漫不径心环顾四周，清风徐来，校内绿化区中心的百年榕树绿叶飘然，影影绰绰叶丛中一道黑影若隐若现。

有人！有人在监视她。

零酒突然反应过来，扑通直跳的心脏渐渐平缓：是零渡琛么。她亲爱的爸爸。

冬雀歪着头，盯着零酒深邃如星空的眼眸。

一声难以察觉的口哨响起，混杂着风声飘然而过，“啾——”冬雀飞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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