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猛的一下我被一股强大的吸力席卷,眼前顿时一亮,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我蒙到眼睛的黑布不见了,刚才那种压迫感也消失了。我打量着眼前的一切,普普通通的一个村子,就是觉得这个村子好像莫名的有种熟悉感又好像很陌生。

走了很久也没有看到一个人,正当我毫无头绪的时候隐隐约约的看见了一个人蹦蹦跳跳的朝着我跑过来,越来越近我差点被吓死。就是你们能想象到一个蓬头垢面,满脸胡茬的大男人穿着一件不合身的裙子手里还拿着一个布偶娃娃,一蹦一跳行为举止和正常人完全不搭边。当他看见我的时候突然停下了脚步,手里的娃娃也被随手扔到了地上,歪着头死死的盯着我。

我被盯的一阵毛骨悚然,刚准备想跑的时候见他又小心翼翼的将娃娃捡起来,拍了拍脸上的土灰,神色焦虑的盯着布偶娃娃说:"啊,你受伤了,还流了好多血,该怎么办怎么办才好呢?''他突然眼睛一亮又一脸认真的说:"把你交给爸爸,他会把你缝好的。你在坚持一下,他会将你治好的。"说罢就赶忙转过头向村子立马跑去,我也紧随其后。

跑了没多久,前面的男人突然在一个土房子前停了下来,呆呆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我有些好奇他到底看见了什么,为什么突然停下了,他不是说要找他的父亲吗?可是都到家门口了为什么不进去。眼前的男人好像看见了什么令他害怕的东西,双手抱着头,不停地撕扯着原本就乱糟糟的头发,身体也在不停的颤抖着。嘴里不知道在嘀嘀咕咕些什么。

人只有在极度恐惧的情况下才会这样失常,我看着眼前亮着灯的房子以及面前这个可怜的男人陷入了沉思。突然男人像发了疯一样,把手上的布偶娃娃扔到了地上,捡起了门口柴堆上的斧头,双眼猩红朝里面砍去。

眼前场景变得模糊扭曲,发疯的男人不见了。突然感觉身体特别冷,不由得将衣领往紧拉了拉。我抬起头,伸出手雪花落在掌心上,我猛的一惊将红色的雪水赶忙胡乱擦在衣服上。

转过头面前还是一模一样的房子,只不过门口挂了两个大红灯笼,还有一个穿着单薄的光脚小孩爬在门缝上,好像在偷看着什么。我想着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好像并没有让我受到任何伤害,就好像一个外人突然走进了一个故事当中一样。于是我有了一个更大胆的猜想。

我慢慢地向门口走去,走到小孩身边蹲下,他看的很认真并没有发现我的存在。“你是谁?”眼前的小孩突然转过头来,我一惊,不过也早有预料,面带着僵硬的微笑。"我是一个过路人,看你这么冷的天为什么在家门口不进去呢?还穿的这么少可是会感冒的。“我把外套脱了下来套在了他身上。小孩眼里闪过了一丝惊愕,不过被我捕捉到了。

“谢谢你,我叫李福,你可以叫我阿福,他们都这么叫。我不敢进去,因为....”李福低着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突然他好像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发了疯一样的冲了出去。

“啊,救命啊,救救我。”

我透过门缝看见了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躺在地上死死的看着我犹如抓住了救命稻草,嘴角一张一合像是在喊着救命。在她的旁边还有一个男人,好像在着急的寻找着什么,把家里乱翻一通,终于找到了一个大铁盒满心欢喜的抱着走到女人面前。

我定睛一看,总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他,那个侧脸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那个来店里买农药自杀的李建峰,怎么会有人变化那么大一夕之间就好像换了一个人一样。

“乖,我会治好你的。”说罢,男人熟练的拿出铁盒中的针线一针一线对着伤口的认真缝合起来,小心翼翼的样子就好像对待一件艺术品一样。

我看的毛骨悚然,终于知道为什么那个穿女装的疯男人所说的是什么意思了。

“你都看见了吧。”李福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回来了。

“他根本不是我父亲,他是从地狱回来的恶魔,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创造的,你看见的都是真实发生的。“李福语气冷漠的让人感到害怕,就好像在说一件对他无关紧要的事情一样。

“趁他没有回来你快点走吧,这里不是你应该呆的地方。”

“或许我可以帮你。”虽然我不知道眼前的李福究竟是一个怎么样的人,但至少目前看来他对我并不会造成什么危险,毕竟这个叫李建峰的人和奇异怪谈网文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李福背对着我,面对我的帮助他并没有多说什么,或许在他心里我一定是一个傻子或者更为确切的说是个疯子。

“带你去个地方。”李福拉着我走向了另一个空间,这次没有了那种令人讨厌的眩晕感。

“接生婆,到底怎么样了?是个男娃还是女娃啊?"说话的人被李建峰挡住了身影,我并没有看清楚,不难猜出应该是李建峰的母亲。以前的老人总是封建思想重男轻女,真不知道如果生出来的是个女孩等待她的又将会是什么样的命运。不过李家老大是个男娃,这点我非常确定。

李福看了我一眼又转头看向眼前的场景,一副淡然的样子,那个感觉就像已经经历了无数次一样。

“她是李建峰的母亲,张巧翠。”

李福的话更加认证了我的猜想。

接生婆擦了俩把汗,不停地喊着用力,李建峰端着一盆又一盆的热水,满脸焦虑的等待着。

“啊"传来接生婆的一声惨叫,随即就是婴儿响亮的哭喊声。接生婆也不知道是发了什么疯,头也没回的跑了出去,嘴里好像还说着什么不关我的事,不要来找我。

“哎呀,生了,一定是个带把的。”李建峰母亲听到了哭声开心的嘴角都合不拢,看见接生婆慌慌张张的跑出来,晦气的骂了句疯婆子转身就进了房间直奔婴儿,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给炕上那个虚弱媳妇。

“乖孙儿,快让奶奶看看你。“说着就抱起炕边的婴儿,脸上的笑容一下僵在了脸上。原本应该白白胖胖的小子变成了一个身上满是青斑像是蛇皮一样的花纹,论谁看了都得吓一跳。干枯般的手顺着襁褓里摸着,脸色更是青的难看。

李建峰进来正好看见了这一幕,张氏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不停地用手拍打着地面。“造孽啊,我老李家到底是造了什么孽,有什么报应都冲着我这个老婆子来,放过我的大孙子吧,求求你们了。”说罢竟然对着襁褓里的孩子不停地磕起头来。

李建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赶忙将自己的老母亲扶起来,看着襁褓里的婴儿脸上也不由的感到害怕。抬起头看着炕上紧闭双眼的妻子,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峰儿,算娘求求你了,趁她还没有醒来之前把这个孽种除掉,等她醒了就说孩子难产夭折了。啊?你听见了没有,峰儿?”张氏不停地摇晃着李建峰的肩膀。

张氏看着一言不发的儿子又说道“你是不是想让你的老娘一把年纪了,还被人戳着脊梁骨走,今天不把这个孽种除掉,以后别人会怎么说我们老李家,别人会说我们老李家造了孽,遭报应了才生出了这么个怪物。我一把年纪半只脚进棺材的人了我无所谓,可是儿子你呢,你以后该怎么活啊,你到底明不明白.....”

李建峰一句话也没有听进去,只是呆呆的站在那里望着襁褓里的婴儿,婴儿的哭声还有母亲撕心裂肺的哭喊谩骂声就像一块巨石压在李建峰的心口上随时喘不上气来,一边是自己的亲生骨肉一边是养育自己的亲生母亲,这叫人怎么做出选择。

张氏看李建峰迟迟没有反应,一狠心竟然直接拿起枕头。

“不!”李建峰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眼里满是红丝,青筋暴起痛苦的大叫一声冲出门外。

张氏闭起了双眼,嘴里念念有词的说道:“冤有头债有主,有什么报应就都算到我这个糟老婆子身上吧。”没人注意到炕上的女人已经醒来,眼角的泪顺着脸颊滑落到了枕头上随即又痛苦的闭上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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