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终末的天朝

【西岭城,天朝商贸枢纽】

夕阳映着绯红,氤氲了整片黯淡的穹苍。

林霖无神地注视着晴空中的最后一缕夕晖淹没在远处的茫茫山海中。街上的行人纷纷将目光投向这位衣着华贵的少女白净的脸颊上。

林霖腰佩一把短剑,剑柄由楠木琢磨而成,镶嵌着各式的珠宝与金粉,剑鞘上也有极为奢靡的装饰。她恻然地抿了抿嘴,深吸一口气,轻轻叩了叩一家装修破败的小店紧闭的门。在她身后,是两位身着布甲的家丁,都佩戴了防身的短刀。

“微店没有配得上小姐身份的商品。”门内,一个声音冷冷地说,“还请去别家。”

林霖放低声音叹了口气,低声说:“我是锦衣卫指挥同知林良的女儿,林霖。”

“哼,少来这一套。”门内那个沙哑的声音愤慨地说,“老夫从不理会狗仗人势之人。”

周边几个听到这些话的路人纷纷露出畏惧的神色,都绕道而行。林霖略显失落地喘了口气,喃喃地说的:“我是为了情报而来的。”

门内的男子似乎怔了一下,突然冷笑一声,将门打开了一条缝,低声道:“进来。”

林霖拉开门,两个家丁刚想进去,里面的男人就严厉地呵斥道:“我说的不是你们!”

“你莫非是想把我们支开谋财害命不成?!”家丁没好气地呵道,突然,一道湛紫色的电光死死地缠住了其中一个家丁的脖子,他立马吓得不敢动弹。

“你!”另一个家丁高声喊道,抽出腰间的短刀——骤然,一阵狂风呼啸而过,坚韧的刀片顿时化为一搓秽土散落一地。

门内的那名面容苍老的男人轻蔑地笑了笑,挥了挥手,缠绕在家丁脖子上的电光瞬间消散。林霖呆了半晌,不觉对这位本就名声远扬的老者心生敬畏。

“我若是想杀你们,早就动手了。”老者冷淡地说道,粗暴地拽着林霖的手腕,将她拉进店中,用力关上了门。

店内的装修十分粗陋,地上满是土灰,没有窗户,点了两支昏暗的蜡烛充当照明。大厅中摆着几个粗制滥造的木头货架,上面陈列着各种稀奇的物体,就连经验丰富的林霖也认不出那些是什么。

“小姐还年轻吧?”那名年迈的男子终于现出一丝和蔼,但眼中依旧是那种浑浊的无神,气质里带着一种隐隐约约的警惕,却又十分迷离,完全捉摸不出他到底在想什么。

“嗯,今年刚满16岁。”林霖轻声答道,转而迫不及待地问,“久闻先生大名。我奉家父遗命,来向先生借取陶瓷古路的地图。”

那名老者眼中突然闪过一丝愤怒的业火,一闪而过后又恢复了之前的平静。他冷冷地问道:“那张图,你要用来干什么?”

林霖听说过面前这位老人的实力,不敢迟疑,恭敬地说道:“不瞒先生,是为了带领商队西进,确立我商帮的地位。”

老人听完,冷淡地耸了耸肩,蔑视地说道:“你通商赚取的收益,我要四成。”

林霖倒吸一口寒气,说:“其实我等是为了与沿途诸国确立商贸关系,互通有无。说句不该说的,毕竟如今我朝奸佞当道,经济萎靡……”

话音未落,老人突然轻蔑地白了她一眼,淡淡地说,“陶瓷古路的地图我会赠予贵帮。”他丝毫不理会林霖欣喜的神情,冷冰冰地加上了一句:“我不指望你可以顺利归来。”

林霖无奈地愣在原地。

“不过嘛,一般情况下实力高强的人都不会有什么好脾气的。”她暗自想道。

林霖发呆之际,老者一把将一个卷轴似的东西塞在了她的手里,用力地将她推出门去。看到老人如此粗暴的举动,门口的两名家丁目光警惕起来,却不敢轻易动怒。

这时,一位身穿精致丝衣,腰佩一柄长剑的青年男人大大咧咧地走了过来,两位家丁摆好架势,紧锁着眉梢盯着他。

霎时响起两声短促的惨叫声,林霖回过头去,那个男子已经来到了离她不足一米的地方,两名家丁才倒在了地上。

“你是……?”林霖对这类江湖人物并不怎么了解,不过看他的容貌,倒也有些眼熟。

“小姐莫非就是传说中文武双全的才女林霖?”男子轻笑着说道。

“所以说你谁啊。”林霖板起脸来不悦地问。

“在下江湖杀手刘子汐,没想到传闻中见多识广的林霖也会有不知道的名人啊。”男子挑逗似地说道,俊美的脸庞露出一丝轻觑。路人纷纷聚拢过来,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迷离的杀气。

林霖这才记起这个人的名字——刘子汐,天朝出了名的江湖剑客,以杀手和侠盗自居,杀过很多高官贵人。虽然官府竭力追捕,可无济于事。说起来,父亲生前给自己讲过他的事迹。

“刘子汐。”林霖眯着眼睛喃喃地说,“据说十步之内的目标,只要你想,一击就可以将其解决?”没等刘子汐回话,她便抢着说道,“不过,今天你可杀不了我。”

这话似乎勾起了刘子汐的兴趣,他冷哼一声,伸手搭在剑柄上,目光冷艳地投在林霖看似娇弱的身躯上。

霎时一道寒光闪过,紧接着就是迸溅的鲜血,围观的人群中顿时爆发出一阵惊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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